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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奇怪的師叔們(下)

  只見兩只仙鶴從天邊飛來。

  頭頂鮮紅,脖頸修長,羽毛潔白,雙腿纖細,神采飄逸。

  兩只仙鶴并排著,口中含了一道長紅。

  “本以為我是第一個來的,沒想到居然是裕竹先到!”

  眾人尋聲望去,便看見涂北山和一位穿著長袍,頭發盤起,插有一只發簪的人走來。

  楊慕一見這云天師叔,就覺得這個師叔比師傅和裕竹師叔年齡都要小得多,看起來只不過四五十歲的模樣。

  人到鶴亦到。

  隨著涂北山和云天師叔走近院子里,兩只仙鶴也降落在院子里。

  楊慕看見云天師叔從口中取下長紅,對著師傅說道:“這就用來做禮服。”

  鬼谷子接過長紅,放在手中摸了摸:“好料子啊!就等著虛言來了。”

  “云天師叔你好呀。”楊慕也照例打了個照顧。

  “小慕,你好。”云天師叔溫和道。

  卻是對著絕塵豬呵斥道:“小絕塵,起開,讓我坐!”

  看到云天兇惡的眼神,絕塵豬才極為不情愿的跳了下去,不過含走了茶杯。

  “云天師叔為什么對絕塵豬那么兇啊?”楊慕慢慢靠近涂北山,嘀咕道。

  趁著三人寒暄的功夫,涂北山低聲道:“絕塵豬被裕竹師叔騎慣了,有一次看到云天師叔有兩只仙鶴,趁著仙鶴不備的時候,突然跳了上去,想要騎在仙鶴背上,結果差點沒把仙鶴翅膀踩斷。”

  楊慕強忍著笑意:“這絕塵豬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竟然還喜歡喝茶,還想做飛天豬不成?”

  “估計它見了在下層生活的同類,會幸福的流淚吧。”

  楊慕偷瞄了一眼正在拱著茶杯的絕塵豬說著。

  涂北山輕拍了一下楊慕:“絕塵豬很聰明的,不要背后說它,它很小氣的,會記仇。”

  “虛言師叔是誰啊?怎么還沒有見到人影?”楊慕四處張望了一下。

  裕竹師叔居然騎著豬來,而且這只豬還很特別,相比之下,楊慕覺得云天師叔就正常得多了。

  只是還不知道這虛言師叔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小山,劍道修煉得怎么樣了?”

  閑聊之時,云天師叔突然問了一句。

  “略有小成,時刻記于心。”

  “你不是劍法很厲害嗎?”楊慕不解。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你這番話,讓我在云天師叔這樣劍道高手面前可是羞愧難當啊!”涂北山有些尷尬看了看楊慕。

  云天師叔溫和一笑。

  “就劍道而論,天下只有三劍。”

  “圣劍又名天道之劍,以道為背,以德為鋒,以陰陽為氣,以五行為柄,上可斷天光,下可絕地維。”

  “賢劍又叫天子之劍,以萬民為背,以賢臣為鋒,上應天道,下順地理,中和民意。”

  “俗劍又叫人劍,以精鋼為鋒,以合金為背,以冷森為氣,上可斬頭顱,下可剁雙足,中可破腑臟。”

  “聽你師傅說,你有逐鹿天下的心思,那就得好好感悟劍道了。”

  涂北山拱手:“謹遵云天師叔教誨。”

  裕竹見虛彥久久未來,于是開口:“不如趁著虛言沒來,我們先下一盤棋吧?”

  “我為師叔們取來。”涂北山連忙道。

  鬼谷子朝著外面走去:“我去接一下虛彥吧,以免他又說我不禮待他了。”

  “你們下。”

  涂北山剛端出棋盤,便看到師傅走了出去。

  “小山,放下,讓我和你云天師叔切磋一次。”

  裕竹接過棋盤對著云天興奮道:“回去我想了許久,終于知道怎么破你的陣了!”

  而涂北山則是端了一把椅子,正襟危坐在棋盤旁,看著兩人下棋。

  “你也喜歡下棋嗎?”楊慕問道。

  “不是,但這兩位師叔都是一等一的感高手,他們的落子如同調兵遣將,他們的棋勢有各種各樣的陣法。換句話說,下棋也如打仗,我從他們下棋中,受益良多。”

  “師叔們各個都是能人!”楊慕衷心感慨道。

  涂北山點評道:“論劍道和兵法云天師叔居第一。論奇門八卦之術,裕竹師叔居第一。論陣法謀略就屬還沒有來的虛言師叔為第一。而其它各種雜學之術,例如垂釣、御獸、制器等等,就是我師傅第一。”

  一旁的云天師叔,一邊落子一邊說著:“小山,你排錯了。”

  “你師傅雜學之術確實為第一。不過論劍法和兵法,我不是第一。論奇門八卦之術,你裕竹師叔也不是第一。論陣法謀略,虛言他也不是第一。”

  “這些都是你師傅第一。我們最擅長的一門,都要被你師傅壓一頭。就在連劍道上,你師傅研究得也比我透徹。”

  裕竹也附和道:“奇門八卦之術,我自問也沒你師傅精通。”

  涂北山大驚,喃喃道:“看來真人不露相!這么久我都沒有察覺到。”

  云天師叔笑道:“你師傅精通百道,只不過真人不露相。真要動起手來的話,能夠碾壓被奉為當世第一的妖巫強者夢三千!”

  “小慕,其實你在女學方面也可以請教一下你師傅。”

  云天師叔話音一轉,又說到楊慕身上。

  “呃…”楊慕愣住,又不敢接話。

  她實在不知道云天師叔這話是捧還是諷。

  “哼,云天當年可是刺繡第一啊!”

  正當楊慕不知所措的時候,院子外面響起了師傅的聲音。

  “哈哈,和晚輩們開個玩笑而已。”云天師叔隨機哈哈大笑。

  “虛言,你來了。”

  楊慕轉頭,就看見了一個長得白白胖胖的老人,脖子上還掛著一串金項鏈,手里抱著一個盒子,一只手五根手指,就戴了四個玉扳指。

  “虛言…師叔?”楊慕猜測著,開口喊道。

  胖老頭樂呵呵的笑著,“小慕是吧?來,給你,就當作我替小三出的聘禮了。”

  “這…這…”楊慕手足無措的看著手里的盒子,又無辜看著涂北山。

  倒是師傅開口打破僵局,“虛言,你又從哪里打家劫舍搶來的?”

  “都是那些梟雄家里的嬌妻那里拿來的。”胖老頭揮揮手,表示不值一提。

  “你沒對別人做什么吧?”裕竹師叔不懷好意道。

  “你放屁!我是那樣的人嗎?”

  鬼谷子笑著道:“既然大家都來了,就進屋去吧。”

  裕竹師叔和虛言師叔罵罵咧咧跟著鬼谷子走進房門。

  楊慕看著虛彥師叔胖乎乎的背影拽進了門。

  “虛彥師叔他…陣法當世第一?”楊慕覺得果然在三位師叔中,就云天師叔還正常。

  涂北山笑道:“虛彥師叔喜愛珠寶器玉,卻也不影響他對陣法的研究。”

  虛言師叔一進門,便拿出了一塊沙盤。

  沙盤上面軍旗、步兵、騎兵、假山應有盡有,如同在一座沙場上,有著兩支整裝待發的部隊,準備交戰。

  “這次我匯集平生所學,創出一門驚天殺陣,諸位可要試試?”

  虛言師叔看向三人,自信滿滿。

  云天師叔笑道:“你還不如直接給我們說,你如何布置這殺陣,那樣我們就知道原理,自然也知道能不能破。”

  虛言師叔搖了搖頭:“只知道表面,不知道精髓,只會弄巧成拙,反而發揮不了這絕世殺陣的威力。”

  涂北山見師傅緩緩開口:“需要多少兵力?”

  涂北山自然知道師傅是什么意思。威力越大的陣法,內部結構也就越復雜,也就需要投入更多的人馬。反之看一門陣法需要多少人馬支撐,也就能看出這陣法的威力。

  虛言師叔深吸一口氣:“再多都行,且不會因為人數眾多而負有累贅!”

  鬼谷子眼中露出精光:“當真?”

  “不假!”虛言堅定道。

  “我去為你們端更大的沙盤來。”涂北山說道。

  “我也跟你去。”楊慕附和著。

  “也好,更大更精致的沙盤,廝殺得才過癮!”虛言朗聲道。

  兩人剛走,虛言就對著鬼谷子道:“這次我游歷時,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人。”

  聽到虛言還有趣聞,其余兩人也來了興趣:“說下去。”

  “我將一生的精力投入到陣法的研究中,他卻將一生的精力投入到一句詩中。”

  “該詩名為:煙鎖池塘柳。”

  “有所耳聞,五行結構,意境相符,聲調又不能相沖的下聯詩句確實難求。”云天師叔緩緩道:“還有下文那?”

  “我本來十分欣賞他,看他一把年紀還在擺攤,就想送一些銀兩給他過日子。”

  “不過他卻不要,說回去培養弟子。我尋問原因,他卻給我看了一幅卷紙。”

  “烽火燃山河!”

  “說一個年輕人寫給他的,讓他回去掛在床頭日夜三省自身。”

  “我當下來了怒火,覺得那個一點不尊重老輩,就跑去找到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確實狂妄,就像年輕時候的你!”虛言看向鬼谷子道:“除了天文農時不怎么會之外,其余更是樣樣精通。”

  “不過不會武功。”裕彥補了一句。

  “我就拿出這副殺陣,想要挫挫他的銳氣。”

  “這小子也挺厲害,什么一字長蛇陣、二龍分水陣,天地三才陣,四門兜底陣,均使出來了,不過還是被我殺得屁滾尿流,哈哈!”

  “哦?如此一來,待會定要試試這殺陣了。”云天師叔開口道。

  “最后見那小子確實是個可造之材,就畫了一張殺陣的示意圖送給他,讓他慢慢研究。”

  “不過想要研究到我這個地步,少說也得三四十年!”虛言頗為自信道。

  “說不定別人一兩年就給你破了,哈哈!”裕竹哈哈大笑。

  虛言怒道:“呆會你先上,那你先祭旗!”

  “來了來了,看神仙打架咯!”

  涂北山舉著一張一丈長寬的沙盤,楊慕跟著后面蹦噠,嘴里高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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