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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臣子令

  吳子竹由衷的說著,為了避嫌特意解釋了一番,誰料王翼文嘆息一聲:“我又何嘗不知道呢?”

  “當初洛陽君剛到井嶺時,我便送給項城幾百套甲胄,并且還率領士兵去為他看守城池。”

  “說到奇貨可居,我比你們誰都懂得,我提前壓寶,也壓對了!”

  想到涂北山帶領著項城創下的種種戰績,王翼文只覺得恍然如夢一般,當初最弱小的項城,如今赫然成為流州之首!

  “那你還有什么猶豫的呢?”趙野不解問道。

  “當初與他交好,是抱著英雄俠膽去與他結交,誰知今日成了主仆,心中有種難言的感覺。”

  王翼文說出心中所想,倒是讓兩人啞口無言。

  吳趙二人之前也同王翼文這般想,所以才不愿去項城。只是王翼文不同他們倆,興林城一日沒被攻破,便有一日垂死掙扎的資格。

  “也罷,若是你真的支撐不住了,可以考慮一下。”

  吳子竹見狀只得作罷。

  “為了將士,為了百姓,我會認真考慮的。”王翼文認真說著。

  時勢如此,那怕他心中有再多的情緒,都只得作罷,

  若是他眼前只有兩條路,一是投靠項城,二是投靠羅況,那么他會毫不猶豫的原則第一條路。

  第二天一早,王翼文便在城中的武將們的陪同下,親自攜帶臣子文,朝著項城走去。

  項城城墻上早已站著多名風采出于常人的男人,帶著笑意看著來自興林城的隊伍。

  “先生,你的計策果然生效了!今日王翼文果然來了!”

  一名氣息雄渾身材結實的男子看著涂北山說著。

  閻雙皮膚有些黝黑,再加上臉上一條疤痕,讓人感覺不怒而威,卻又平添一種血氣方剛男性的帥。

  涂北山看著王翼文及其隨從笑著道:“強買強賣只是下下之計,馭人之術還得以誠為弓,以心做箭,才能真真俘獲人心。”

  “下去吧,出城相接才有誠意。”

  “有了興林城的兵力,自保應該沒問題”

  陳宇說著便跟著涂北山的步伐,朝著樓下走去。

  “王兄,在下當時遠游西瑾,不在城中,憑借王兄當日對我的恩情,我若是知曉王兄有難,定會第一時間援助的!”

  王翼文剛到城下,便看到帶著笑意的涂北山大步走了出來,看著自己說話時,臉上又帶著一絲愧意,讓人不知真假。

  “在下統領無方,以致興林城遭逢大難,昨日項城出兵突襲羅況營地,已是為興林城解決了燃眉之急,說起來,還是我欠了北山城主大人情呢!”

  “項城和興林城為城邦,說這些干嘛!”

  涂北山扯了一句,接著目光灼灼看著王翼文,便不在說話。今日的事情,本就是看王翼文的言行。

  王翼文見狀,咬咬牙,從身邊的武將手中取出自己寫的臣子令卷軸,將其打開。

  挺胸抬頭正身看著手中的卷軸道:“昨日北山城主之言,開談多含情,話終有余響,不唯雅人,文以為當稱國士也!人之聲音,猶天地之氣,人心之所向,猶天地正氣。興林城人心向項,諸天氣蕩蕩,文不敢擋,特率部下歸降,供為正主!”

  王翼文朗聲對罷,便直直彎下身子,將臣子令高舉過頭頂,轟轟烈烈遞給涂北山。

  王翼文低著頭,心中十分忐忑,只聽到呵的一聲,便見一雙踏云靴離開了。

  明知道涂北山走了,王翼文也不敢抬頭,而是仍然保持著謙卑的姿態,就這么舉著。

  過了一會兒,低著頭的王翼文便見那踏云靴回來了。

  王翼文喉結上下滾動,“請北山城主收下!”

  王翼文高聲喊著,便感受到雙手捧著的臣子令被人取下。

  抬頭便見氣度不凡的涂北山此時一手高舉著火把,一手拿著臣子令,并且用著不悅的眼光在上面四處打量。

  嘩嘩嘩!

  隨著火把落在臣子令上,陡然升起一股火焰,正在焚燒著臣子令。

  “北山城主!你!”一向儒雅的王翼文此時再也按耐不住,看著涂北山十分不解的問道。

  昨晚他想了整整一夜,想到城中的百姓和將士,終于說服了自己!今日攜帶攥寫的臣子令來,并且將姿態放的如此之低。

  而涂北山卻是一把火直接燒了,讓他實在是不明白涂北山的意思!

  “我之前說銘記王城主當初相助的恩情,并非是假的!”涂北山扶著王翼文的雙臂道:“你我并非主仆,我也并非什么國士。”

  “你能加入項城,說明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為的都是天下蒼生,為的都是不再讓涂國遭受戰亂,你與你的部下皆為義士,涂某又怎敢凌駕在國之一式頭上!”

  涂北山看著王翼文低聲喝著,不過看起來又十分真誠。

  “涂某?”

  不光是王翼文,在場的每個人,包括陳宇鄧羅等人,心中都覺得十分奇怪,卻也沒有人說出來。

  王翼文只當自己沒聽清楚涂北山的自稱,不過卻是為后半句動容!

  只見王翼文坦誠道:“北山城主果然人中龍鳳!趙兄與吳兄所言不假!投靠北山城主不算屈辱!在下心服口服!今后任憑北山城主調遣!”

  說罷,只見王翼文慢慢蹲下身子來,修長的手指成抓,開始在地上刨起來,慢慢形成了一個小土坑和小沙堆。

  王翼文看向涂北山一把火燒了的臣子令,此時那臣子令已化為灰燼,被王翼文慢慢捧了起來,朝著小土坑移去。

  眾人見狀,皆為不解,涂北山卻是心中暗自喜悅,總算體會到當年太傅所說的馭人之術的重要性了!

  王翼文將那捧灰燼放在小土坑內,再次掩蓋起來。

  “今日將臣子令埋進土里,以示地母后土!”

  “投誠之心,蒼天可鑒!若有半點虛言,天地可滅!”

  王翼文激昂慷慨的說著,若是之前,他是為了興林城的百姓和將士才妥協的,而現在,他是真心愿意居于涂北山之下的!

  王翼文的言行,讓眾人都為之失色!

  項城的人不知道王翼文為何突然變得這么激動了。

  興林城的人則是不知道自家城主為何這么心悅誠服!

  其中一切緣由,只有涂北山知曉,涂北山見狀,臉色難看,上前一把扶著王翼文的雙臂道:“王兄嚴重了!”

  “王兄的誠心,涂某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不會燒毀那臣子令,為的就是讓王兄與我無間隙!”

  “北山城主不僅雄才大略,并且仁義無雙!”王翼文轉身看著身后的士兵說道:“跟隨北山城主是我等的福氣!日后必將帶領我們建功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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