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二樓收走后,暫時沒有通知來。曹寧只好在窗口處等著。
他的房間,沒有開燈,只有窗口處一閃一閃的,那是曹寧在吸煙。
大概過了十分鐘,感到繩子有反應了。曹寧興奮地拉起了繩子,取下了紙條。
“同意你的判斷。但是,你現在的身份不是軍統的特派員,而是冒充的人,你要站在日方的立場處事。所以,明知道那個舞廳中的女人是兇手,你也要盡量拖延時間,這樣才與你的身份相符。要記住,那個芳在暗處看著你。當然,你可以查一查那刀傷的事。我也想知道,除了日方,還有誰想軍統的人死。”
曹寧看完信后,回了一封信。
“知道,我會去做。明天下午我將會去炮旅。”
回信──知道,你的使命也就明天一天。到明天晚上七點,我將會前去炮旅。那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冒充的。在五點前,盡量離開江陰。
曹寧看完信,點上火,將幾封信一起燒掉了。
留給自已的只有一天不到的時間了。
這一晚上,曹寧沒有收到東山芳子的聯系。這說明,好讓自己來,是走明線,而她,則是暗線。如果自己失敗了,那就是東山芳子親自出面了。
第二天早上,曹寧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了。
打開門一看,原來是警察局的局長。
看到他那紅紅的兩眼,曹寧知道,他可能是一夜沒睡。
也是,如果死的是一般的軍官,警察局長才不會理會。但是,死去的是軍統的特務,那么,這中間的問題大了。弄不好,他頭上的帽子就飛了。
“特派員,我們審查了一夜,又進行了調查。現在可以排除了那舞廳的八個人的嫌疑,兇手已經認定是那個與張山跳舞的女人。”
曹寧讓服務生送來早餐,他要吃早餐了。
“確定嗎?”
“確定。有人看到,那個女人在張山邀請另一個女人去跳舞時,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塊巧克力。同時,拿出一個小瓶子,向巧克力上到液體。那可能是氰化鉀。”
早餐很快送來了,曹寧問警察局長:“一起吃。”
警察局長擺擺手:“我已經吃過了。”
“那我就吃了。”曹寧吃了起來。
早餐是一碗皮蛋瘦肉粥,還有兩個肉包子。
一邊吃著,曹寧一邊同警察局長說著話。
“有人看到那女人向張山的口袋放巧克力嗎?”
“有一個人看到了!在舞池中,那女人貼著張山跳舞時,她的手,伸到了張山的口袋中。”
曹寧一拍手:“那就好了,兇手終于找到了。”
警察局長:“可那個女人無影無蹤了。”
曹寧:“這證明問題很嚴重,殺一個軍官的特工,而且在行動后,馬上消聲滅跡,誰都會想到,對方不是簡單的人。不是共產黨,就是日本人。”
“我們猜測可能是日本人。”
曹寧放下筷子:“不管是共產黨還是日本人,這個案子就脫離了警察局的管轄范圍。我回去向處座匯報,相信上面會派專人來調查此案。”
警察局長感到開心了,終于不用提心吊膽了。
“不過……”曹寧又說。
這一個不過,讓警察局長的心又吊了起來。
曹寧點上一支煙:“毒殺已經清楚了,但是,刀傷的事必須調查清楚。”
警察局長說:“我們派了兩批人,分頭調查毒殺與刀傷案,毒殺案有收獲,但是,刀傷案卻沒有一點頭緒。”
曹寧來到了窗戶前,伸著頭看向了301房。
“這個距離太遠,可以排除從303房去往301房的可能。昨天,201房有沒有人住。”
“201房有人住,是兩個女人。”
曹寧看著警察局長:“是什么樣的兩個女人?”
“她們是司令的親戚,我們調查時發現,在張山遇害的時間內,那兩個女人正在房中邀請了三個太太打麻將。房中五個人的口徑相符,她們沒有離開房間。”
“那她們沒有作案時間了。”
“就是有時間也不可能爬上去。二樓與三樓有三四米高,就是專業的人員,也爬不上去。何況那窗戶是反鎖的。”
曹寧皺起眉頭:“那會是誰呢?”
“是啊!上下,左右,我們都排除了。除非那人是從天上飛來飛走的?”警察局長一臉苦像。
曹寧站起身來,打開了房門,向著走廊看去。
走廊上,有一個男服務生正走到了303房前,看到曹寧出來,他便向曹寧點頭問好。
曹寧的腦中,仿佛想起了什么。
但一時抓不住要點。
直到服務生離開了,曹寧才想起什么事。他馬上跑回來:“前天晚上的服務生審問了沒?”
警察局長點頭:“審了!他們都說,沒有看到房間有異動。我們調查后,確定他們沒問題。”
“沒問題?你們怎么確定他們沒問題?”
“因為他們倆相互做證,兩人都在三樓的東西頭,沒有離開,也沒有發現張山帶人進房,更沒有人進去。”
曹寧冷笑道:“相互作證?如果他們倆是同伙呢?如果兇手是他們放進去的呢?如果兇手就是他們呢?”
曹寧的話,讓警察局長跳了起來。
他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以為兩個人相互監督能證明,可是他忘記了,兩人會成為同伙的可能。
想到這,警察局長馬上向著樓下跑去。
曹寧也跟著警察局長到了一樓。
“你們前天晚上在三樓值班的兩個服務生呢?”警察局長抓住酒店管事的衣領問。
“他們值夜班,這時候沒有來。”管事嚇的不輕。
曹寧走過去:“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前天晚上在三樓值班的那兩個人,昨晚上沒有來上班吧?”
管事連連點頭:“他們說嚇病了,請了一天假。今天晚上就會來上班。”
曹寧冷笑道:“今天晚上來上班。說不定,他們早就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長官的意思?”
警察局長憤怒地說:“他們就是兇手。”
在警察局長的推理下,管事的眼前顯出了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