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土匪沒有想到殺回馬槍,他們不敢。
過了兩個小時,天亮了,井上五郎才回來。
“他們沒有全部從南邊逃走,南邊的一百多人被我們滅了,但是有一批人從北邊逃了,那些人都是頭頭,小黃魚也給他們帶走了。”
井上五郎氣憤地說。
“北邊?那北邊不能行走呀?那里的懸崖上不去。”黃海波不相信地說。
曹寧相信:“如果提前在山上安排人,放下繩索,那么下面的人就可以上山了。”
曹寧這一說,就定位了那些人是有預謀的。
回到了小店,曹寧倒頭就睡。
一覺睡到了下午,被井上喊醒了。
“機關長來電,表揚了我們。”井上五郎得意地說。
曹寧也裝著高興:“中午請你喝酒。”
井上五郎擺擺手:“不喝,等貨出了才痛快地喝一回。”
曹寧瞪大眼:“還要出貨?”
井上五郎做了一個沒辦法的動作:“機關長命令,必須將這批貨變成錢,大佐急需錢。”
“那好吧!”
曹寧將張國立與張萍喊了過來,讓他們想辦法。
沒有喊黃海波,昨晚上的事己經傳開了,相信沒有人再敢與黃海波做生意了。有錢的人怕日本人黑吃黑,沒錢的人也吃不了日本人,不敢拿命去碰。
黃海波這條線廢了。
當曹寧將意圖一說出來,張國立連忙擺手:“我原來也就是看守,認識的人都差不多死了,就剩幾個人,除了你與黃海波,其他的人也找不到了。我真的沒辦法。”
曹寧又看向張萍,張萍也是一口沒路子。氣得曹寧將二人趕了出去。
井上五郎也氣,怎么找不到路子呢?
曹寧拉起井上五郎:“車到山前必有路。我們出去喝一餐,將自己慰勞一下。”
這一次井上五郎沒有反對,人心煩,特想喝酒。
兩個人帶著一個日本兵當司機,去了離韓雪小店很近的一家日本料理店。
在車子經過韓雪的小店門前時,曹寧伸在車窗外的一只手一松,一個小紙片飛走了。
汽車走了,韓雪出來了。
韓雪尋著方向,他快在一個墻角找到了那個小紙條。
上面寫的是亂七八糟的話,但是韓雪知道,那是密語。
拿回小店,韓雪譯出密信。
“老日急出貨,應該安全,請安排小三出面。”
韓雪馬上將這個情況匯報給了延安。
延安一喜,本來以為得不到那批貨,很失望。想不到峰回路轉,又有機會了。
于是,延安便再次播出了“菜價”。
回到了小店后,曹寧再一次將幾個人找來,讓他們去想辦法,大伙都不吭聲,主要是黑白兩道的人都不愿接貨。
曹寧盯著張萍:“張萍,你在南京中統上班,接觸了不少的人,你有沒有辦法。”
張萍說:“我是認識幾個人,但是他們是中統的人,他們也不敢同我們做生意。不過,我認識一個中共的叛徒。”
井上五郎說:“中共沒錢。”
張萍說:“那叛徒有錢,他家是大地主。”
井上一喜:“有錢就行!他在什么地方?”
“徐州路12號。”
曹寧站起身來:“我去徐州路看看。張萍在家等著。”
井上五郎馬上明白曹寧的意思,他這是要去查探虛實。
井上五郎也想去,但是,他知道,他與曹寧這時候只能出去一個人,所以他留了下來。
曹寧一個人出去,在外面呆了兩個小時。他見了韓雪,了解了那個中共叛徒的情況。
原來,這是中共的一個秘密線人,一個對共產常很信仰的人,他奉命叛黨,專門為組織購買物資。
對于這批物資,中共方面也作為了計劃,準備在成交后,物資從南京運往安徽的途中,被游擊隊劫奪。
這樣一來,就可以避開懷疑了。
曹寧得到了準信后回到了小店。
“怎么樣?”井上五郎問。
“那是個商行,專門與軍閥們做生意。當被那家的公子加入了中共,后來被中統抓了,于是他叛變了。在他叛變后,中共抓走了他的妹妹,至今生死不明。”
井上五郎說:“肯定是殺了埋了。”
“所以,那家同共黨有仇,與軍統中統倒是有些關系。我擔心……”
“擔心什么?”
“資敵。”
井上五郎不在乎:“這些物資雖說是嚴控物資,但是還是能買到。軍統與中統,他們有路子弄到這些貨,所以他們不是很缺。缺貨的是中共與地方的軍閥。既然那家與共黨有仇,那么,他們肯定不會賣給中共,最后的可能,就是那些軍閥了,這對于我們來說,不算資敵。”
井上五郎說完,又去電報了吉川貞佐。
吉川貞佐也煩,想早點拿到錢,便回電:“賣。”
于是,將張萍找來,讓他陪著井上五郎去談判。
這一次談叛很順利,一是那家本來就是做生意的,誰不想賺錢?二是,井上五郎提出,送貨上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那家人這才放心,不擔心黑吃黑。
曹寧故意不參加,留在家中守家。有井上五郎作主,將來真正的出了事,也與曹寧無關。
第二天的下午三點,曹寧便集合了人,開著車子去了徐州路12號。在他到達前,日軍憲兵隊己經封鎖了那條街。
井上五郎拿到了一個箱子,里面裝有二百根小黃魚。一根小黃魚32克,二百根,就是重6400克。也就是6.4公斤。
拿到了錢,井上五郎讓日軍士兵將貨車開到了倉庫,將兩車貨全卸了。那兩箱盤尼西林,是單獨交貨的,這主要是不能讓外人知道,一知道,這家就會“賓客爬墻”了。
交易結束,回到了小店,曹寧宣布,今天晚上,曹寧請客,大家吃撐喝醉。
當天的晚上,在徐州路12號,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從地道中離開了。他的身上,放有兩個大包,包中裝的是那兩箱盤尼西林。
在拿到了貨物后,地下黨的同志決定分貨,那些貨一批走,盤尼西林單獨走。
眼下的南京黑市,一天一個價。到今天,盤尼西林五瓶,可以賣出一根大黃魚,也就是十根小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