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文件與圖放回皮包中,曹寧點上一支煙:“黃參謀長,你考慮了你的前途嗎?”
黃金寶哭喪著臉:“我有前途嗎?”
曹寧彈了彈煙頭:“你這話是大實話。如果我拿走了你的包,你就丟失了文件,相信你的上峰會將你送進監獄。”
黃金寶仇恨地看著曹寧。曹寧說的正是他擔心的,如果那樣,他,還有他的家庭,全完了。
“不要這樣看著我,我會幫你的。”曹寧說。
黃金寶一喜:“你不拿走文件。你說,需要什么?只要我有的,我答應你。”
曹寧看著東山芳子,東山芳子一笑。
“我需要你成為我們的人。”曹寧說。
“不行!那樣的話,我會死的很慘。”黃金寶叫著。
曹寧說:“丟文件肯定是死,成為我們的人不一定死。只要我不說,就沒有人知道。”
黃金寶不禁想了起來,他知道,只要文件一丟,他就完了,如果曹寧捅出去,說文件是他給是日本人了,那么,他一家會從人間消失。
做日本人的內線,暫時是死不了的。最起碼,曹寧不會說,那么,他還能隱瞞下來。找機會,將自己的家人安排去香港,避開危險。不行的話,自已也去香港。
這一考慮,黃金寶的心就離祖國越來越遠了。
“我答應你。但是,她知道我的事?”黃金寶指著東山芳子說。
曹寧笑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小姐叫東山芳子,是我的上級。”
“你……原來……”
黃金寶明白了,人家這是挖了一個坑,讓自己跳下去。
跳下去了,就沒有上來的可能了。不說日本人殺人滅口,就是中國人也不會放過他。
在曹寧的威脅,東山芳子的“濃情”下,黃金寶寫下了投靠日本人的誓言書。
東山芳子讓黃金寶拿著誓言書,照了一個像。
從此刻開始,黃金寶正式入殼。
東山芳子拿出一萬法幣給黃金寶:“只要你對我們盡心盡力,我保證你榮華富貴。”
黃金寶一個月才幾百法幣的薪水,這一萬元,抵的上他幾年的收入。
想到這,黃金寶的心中平復下來。要不就撈上一筆錢,瞅機會帶著家人逃走。
黃金寶走后,東山芳子讓曹寧拿出照相機:“這幾天我要出一趟遠門,你等我回來。”
曹寧應了聲,離開了東山芳子的屋子。
在曹寧走后,東山芳子進入地下室,將那膠卷沖洗了出來,并且復制了一份膠卷。
忙了一個多小時,東山芳子帶著沖洗好的膠卷離開了家。她來到了一處院子,那里有一臺她放置的汽車。上車后,她便開車離開了南京。
曹寧從東山芳子那出來后,沒有馬上回家。
知道方杰在等自己,曹寧便找到了方杰停車的地方。發出了暗號后,方杰過來了。
“辦成了?”方杰載著曹寧離開花街。
曹寧在車上,將今晚發生的事告訴了方杰。
“東山芳子可能開車去蘇州了。”
方杰接過曹寧遞過來的文件與圖:“讓她去吧,那份文件,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曹寧擔心:“日本人會不會發現?”
方杰說:“暫時應該不會發現問題。因為他們會一級一級他上傳,等到他們證實時,已經是一個月后了。”
無論哪方的特工,獲得的情報,都會進行證實。但是,日本人想要證實文件與圖,就需要動用手段了。這個手段很困難。
曹寧想到,東山芳子這條線不會去證實,那就是另外派人去求證了。只要進入江陰炮臺的參謀室,想要找到這份文件與圖應該不困難。
“如果日本人發現文件與圖是過期的,那么會不會……”
方杰點頭:“肯定會懷疑。不過你當場換的文件,你是唯一的可疑者。”
“那怎么辦?”
方杰停下車:“看來我們得雙管齊下了。”
“怎么個雙管齊下?”
“殺人!只要文件到了日本人的手上,遲早你就會暴露,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東山芳子與黃金寶。現在這時候,東山芳子應該還沒有離開南京,不管她是去上海還是去南京,都必須走常州。殺她不能放在南京,那樣日本人的眼睛會盯在南京找問題。我馬上安排人在常州必經之路上等她。同時,南京方面會安排人尾隨她行動。在常州動手,不要活口。”
曹寧也認為,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
只有殺了東山芳子,這才是唯一的辦法。
“黃金寶呢?”
方杰將煙頭丟出車外:“那個家伙喜歡江邊釣魚。三天后,他會失足落入江中的。”
半路上,曹寧下了車,方杰開車回軍統。
回到了軍統后,方杰喊來了一分隊隊長:“經查實,在南京有一個日本女特務,化名王芳。今天,王芳獲得了我軍的一份秘密文件,逃離了南京。你馬上帶人去追,一定要在常州干掉她。”
“不能提前動手嗎?”一分隊長問。
“從南京離開的路有很多條,你能知道她走哪條線?之所以在常州,那是我通知了常州第八組的人,在出常州的唯一一條路上設伏阻擊。”
接下來,方杰拿出了東山芳子的照片:“記住,東山芳子會化裝。但是她有一個特征。就是她的手腕上,有三顆痣,形成了三角形。”
一分隊長笑著說:“那我就搜查所有的女人,只要手上有三痣的人,都抓起來。”
就這樣,東山芳子離開后的十五分鐘,軍統的一分隊也離開了南京。
而方杰則是他軍統第八小組發電報,讓他們帶領國軍部隊設卡攔截東山芳子。東山芳子的特征隨電發了過去。
對于這一些,東山芳子不知道。她開著車子,心情比較愉快。江陰的軍事情報,是大本營最關心的情報。已經通知了幾個小組的人在搜集。
想不到,如今被自已拿下了。
憑著這份情報,說不定自已會升一級。到那時,田中十二?去他母親的。
作為一個特工,東山芳子沒有忘乎所以,她一路上都注意著自己的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