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聞掀起兩頁空格紙，撕了下來，輕輕地放到了自己的貼身處。
之后，看了看馬依依，便出了電訊室。
出去后，他便回到了那個暗角。與軍統的哨兵換回了衣服，便通過城防司令部的哨位，離開了。
過了半小時，外面的軍統的哨兵醒了。
醒來后，他發現自己躺在墻角。抹去嘴角的口水，哨兵極力去回憶。但是，他怎么也記不起來。
剛才曹寧來的那一段，仿佛在他的記憶中沒出現過。
“怎么就睡著了呢？”
哨兵站起來，繼續巡邏。
而在哨兵醒來不久，馬依依也醒了。
馬依依也是一樣，不知道怎么睡著了。
他們不知道，但是別人知道。
就在章聞離開后的十分鐘，又來了一個軍官。
對上了口令后，哨兵的一句話引起了軍官的注意。
“不是剛來了一個軍官嗎？怎么又來了一個？”
那軍官立即警覺起來，自己是負責的軍官，不可能有其他的人來查哨。
于是，軍官便問清楚了情況。
等到哨兵說清楚了，軍官便去了第二道線。
“有我們的人來第二道線嗎？”軍官問軍統的人。
軍統的那個人搖搖頭：“沒有呀。”
這才奇怪了！
明明哨兵看到了那人進了第二道線，怎么軍統的人卻說沒有？誰在說謊？
軍官退回到哨位，再一次問詢后，便向上級匯報了。
城防司令部也重視，便通報了軍統武漢站。
武漢站的人報告了戴笠。
戴笠心中一驚，那是什么地方，他比誰都清楚。
于是，戴笠與方杰率人來到了秘密點。
當他們問過軍統的哨兵與馬依依，這二人依然說沒有看到人進來。
但是在搜查時，方杰發現了墻角的煙頭，這是外國煙。
方杰拿了煙頭去化驗，結果里面有致暈藥。
而且這藥可以使人忘記服藥前五分鐘的事情。
當即，方杰審訊了那個軍統的人。
他不記得誰給他煙抽，但是他承認了，自己睡了一覺。
戴笠大發雷霆，命人將那個軍統的人關進了監獄。
接下來，馬依依也承認自己睡了一覺。
檢查電訊室，沒有發現致暈藥的存在。
最后，是在馬依依的包包中，發現了一粒藥。
“這是什么回事？”方杰問。
馬依依說：“我這兩天病了。”
“去醫院了？”
“沒有，是我男朋友給我買的藥。”
聽了這話，方杰的心一動，命人拿去化驗。
結果，在那藥中，含有致暈藥的成份。
一聽出了事，馬依依哭了：“局座，我是老軍統了，我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戴笠嘆息一聲，這個女人，是他的小老鄉。
“那你將認識這個叫章聞的情況老實交待。”
馬依依便將認識章聞第一天，到現在的情況如實地交待出來。確實，她沒有叛敵，只是睡敵而已。
方杰明白戴笠的心里想法，便說：“局座，馬依依只是被日特鉆了空子。她本身沒有對黨國造成損失。”
戴笠說：“調回局本部總務處吧。”
馬依依帶走后，戴笠在電訊室轉了好幾圈。
“老方，你猜那個日特，他冒險進來做什么？”
方杰看了看周圍說：“他既然冒著危險進來，說明這里有他需要的東西。”
“什么東西讓他不顧死活……對了！黃鳥的電報！”
不約而同地，兩個人同時說出了“黃鳥的電報”這五個字。
可是電報不可能留在電訊室呀？
軍統有規定，黃鳥的電報，必須馬上送給方杰，方杰出差了，就直接呈給戴笠。
方杰想到了什么，急步走到了操作臺前，拿起了那空格的電報紙：“局座，這里有兩頁是匆忙的情況下扯掉的。”
戴笠接過一看，點點頭：“明白了！他們想知道，黃鳥知道日軍多少情報。看來軍委會中有人給日本人報了信。由于委座保密了，他們也不知道黃鳥發回的情報內容，所以，日本人才向這里動手了。”
“局長英明！”方杰拍了馬屁。
知曉了情況，戴笠便命令在武漢全城搜捕章聞。
一時間，武漢的街頭巷尾，到處都是軍人與警察……
卻說章聞回到了他的家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個房間，馬依依不知道，只有章聞的上線知道！所以比較安全。
平時，他都是到這里來接受上線的命令。
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喝了半杯，壓壓驚。
章聞這才拿出了一支鉛筆，在那空白的電報紙上畫涂著。很快，紙面上全變成了鉛筆的筆芯色。
但是，在那黑色中，還有一些白色的空間。
這些白色的空間，組成了一個個的字。
這些字，都是阿拉伯數字。
但是，這些數字排列很不規范，一看，章聞便知道，這份電報不是一張紙。
報務員抄了幾張，結果幾張的電報碼全部印在下面的空白電報紙上，就成這個樣子了。
雖說沒有用了，但是，章聞還是將其用照相機拍了下來。
這東西能證明自己完成了一次任務。
就在章聞拍完時，家中的電話響了。
章聞拿起了話筒。
“喂！”
他只說一個字，對方便聽出了是他。
“你已經暴露了！上級命令，他馬上撤離。”
對于這個情況，章聞沒有驚訝，他早就猜到了這結果。
“我將東西放什么地方？”章聞問。
“你家右邊的那個垃圾箱中。我馬上來取。”
章聞看了看這個自已住了幾個月的屋子，從地柜中，拿出了所有的錢財。又拿了手槍。
現在的他，已經暴露了，需要槍來防身。
但是，他還是將槍放回到地柜中。有槍在手，人很容易沖動。
之后，他便化了一個裝，走出了屋。
出門時，他擰著一個廢品袋，走到了垃圾箱前，將廢品袋丟了進去。在丟的時候，他手中的一個小紙包也丟了進去，那里面有一個膠卷。
在章聞走后的半小時，過來了一個撿垃圾的人。這人在垃圾箱中翻了翻，往自己的廢品袋中裝了一些東西。之后，他便離開了，沒有再去下一個垃圾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