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天明仔細觀察著那些農夫,沒有說話。
朱富安很是焦急,可是他沒有催促鄭天明。
那些農夫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
就在這時,一輛獨輪車陷到了官道中的水坑里。
那個水坑雖然不大,但是水坑里的淤泥卻很軟。
推車的農夫推了半天也沒把獨輪車推出來。
附近的那些農夫見狀紛紛搭手,青壯年和老頭都抬著獨輪車的四周,那幾個農村婦女也幫著車夫抬著車把。
十來個人一使勁,那輛獨輪車就被眾人從水坑里抬了出來。
那些農夫從附近的地上撿起各自的物品,他們繼續朝遠處走去。
幾個婦女也撿起了各自的籃子,她們跟著那些農夫繼續朝前走去。
朱富安低聲說道,“兄弟,要不咱們現在出去查查?”
“也許柳安國就在這群人里……”
鄭天明搖了搖頭,“這群人里沒有柳安國!”
“那幾個婦女走了那么遠的路,她們都沒怎么出汗!”
“她們的手都非常的粗大,一看就是經常干農活的人!”
“禮部尚書崔有品的小妾肯定不在這群人里!”
朱富安點了點頭。
沈曉婉是禮部尚書崔有品的小妾,平時出門都是坐車。
如果她走了這么遠的路,必然會出很多香汗。
而且她在府里養尊處優,根本就不干活。
她的手自然非常細嫩。
鄭天明繼續低聲道,“柳安國帶著沈曉婉逃離了萬安,他肯定不會和她分開!”
“這群人里沒有沈曉婉,那就說明,這群人里也沒有柳安國!”
朱富安不停的點頭。
柳安國為了沈曉婉背叛了帝國,他自然不會和沈曉婉分開。
兩個如膠似漆的人,哪怕是片刻的分離,也讓他們無法忍受。
何況他們現在是在逃亡,兩人分開之后會產生很多變數。
柳安國是個做事非常小心的人,他絕不可能和沈曉婉分開……
朱富安佩服的舉起了大拇指,“兄弟,你可真行!”
“我現在對你是越來越佩服了!”
“那咱們就繼續守在這里……”
鄭天明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他仔細的看著官道上的行人。
官道上都是三三兩兩的行人,沒有什么可疑的目標。
一個時辰后。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官道上出現的行人越來越少。
鄭天明心中暗道,為什么柳安國到現在還沒有出現?
難道是自己疏漏了什么,柳安國早就逃走了?
他在心中默默的把所有的細節都給想了一遍。
沒有任何的紕漏!
柳安國肯定還在巨鼎城,他還沒有逃走!
他肯定會在這條路上出現!
朱富安也非常的焦急,他看著遠處的官道,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他看了鄭天明一眼,倒沒有再多說什么。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車輪的響聲。
官道上出現了五輛巨大的牛車。
每輛牛車都是一頭黑牛在拉車,每頭黑牛都非常的健壯。
每輛牛車上面都插了一個彩色小旗,每面小旗上面都有一個“張”字。
每輛牛車的外面都坐了一個駕車的男子,那些駕者的動作都非常的熟練。
牛車里面似乎坐了不少的人,各種女子和小孩的嬉戲之聲從牛車里面傳了出來。
鄭天明盯著那支牛車車隊。
第三輛牛車的馭者身份跟另外四個人的身份完全不同。
其他四個馭者穿的都是粗布衣服,但是第三輛牛車的馭者卻穿著緞子衣服,雖然那件緞子衣服有些破舊。
鄭天明仔細的看著那個馭者,那個馭者大概在50歲左右,身體很是魁梧健壯。
不過他滿臉都是微笑的皺褶,他的社會地位應該不高,見人就笑。
朱富安看著那些牛車長出了一口氣,“老弟,這是張家班!”
“他們的班主叫張振海,第三輛牛車的馭者就是張振海!”
“許城主的母親劉翠娥是個戲迷,她最愛看張家班的戲!每半個月,張家班就會進巨鼎城唱幾天大戲,他們不會有絲毫的問題!”
鄭天明仔細的盯著張振海,他覺得張振海氣色不對,似乎有什么心事。
一個婦女掀開了牛車的車簾,她把一塊點心遞給了張振海。
張振海笑呵呵的接過了點心。
就在這時,樹林里突然傳來一陣“撲棱、撲棱”的聲音。
一群山雞突然從樹林里飛了出來。
張振海手一哆嗦,點心直接掉到了腳下的官道上。
一只狐貍從樹林里鉆了出來,它嘴里叼著一只山雞。
狐貍看了車隊一眼,快速的鉆進了附近的灌木叢。
張振海看到那只狐貍,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放下了什么心事。
鄭天明把強弩從袋子里拿了出來。
朱富安低聲問道,“兄弟,你這是要干嘛?”
鄭天明神色平靜的解釋道,“張振海神色不對,他心里有事!”
“風吹草動都能讓他驚慌不已,這就表明他心中的事情一定是非常重大的事情,那件事能讓他全家掉腦袋!”
“柳安國肯定藏在這個戲班里!”
鄭天明說話的同時,已經把長刀綁到了背上。
朱富安臉色變得陰冷,他快速把腰刀綁到了身上。
接著,他提著強弩站了起來。
“走!動手!”
朱富安提著強弩沖出了樹林,快速的朝官道跑去。
鄭天明提著強弩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朱富安邊跑邊大喊,“城主府辦案!所有車輛,全都給我停下!”
朱富安的聲音很大,整條官道上都能聽到他的聲音。
張振海吆喝了一嗓子,整個戲班全都停了下來。
朱富安快速的跑到張振海的面前,他手中的弩箭直接就對準了張振海。
鄭天明站在朱富安的身旁,他手中的弩箭也對準了其他人。
任何人敢有異動,他馬上就會扣動弩機干掉那個人!
張振海滿臉都是驚慌的表情,不過他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他仔細看了看朱富安,接著,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朱掌柜,怎么是你?咱們可是好多年沒見了,您這是在辦案子?”
“我想您肯定是搞錯了!我們昨天剛在城主府唱完戲……我們走的時候,劉老太太還專門交代我,讓我們下個月再來巨鼎城唱戲!”
朱富安臉色冰冷的說道,“張振海,別跟我套近乎!”
“戲班所有人,馬上下車,接受檢查!”
“如有抗拒,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