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官道上到處都是尸體。
這些武士都是城主府的精銳,他們久經殺戮,那些戲班學徒和車把式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
整個戲班的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朱富安冷冷的看著這一幕,神色冰冷。
他以前是察德衛的管事,殺戮對他來說那就是家常便飯。
他干掉過不少的細作和敵人。
這種場面對他來說再正常不過了。
鄭天明看著這一幕,雖然他的臉色很平靜,可是他的心里卻不停的翻江倒海。
屠殺!這簡直是赤裸裸的屠殺!
這些家伙簡直就是惡魔!他們全是劊子手!
他們太沒人性了,連小孩子也殺!
弱肉強食!這就是這個世界的生存法則!
一定要面對現實,一定要變成這個世界最強的人!
鄭天明心中不停的告誡自己,以后做事要更加的小心,千萬不能有任何的疏漏,要不然,自己也會死得很慘!
許豹看著遍地的尸體,他的臉色好看了很多。
許豹朝手下揮了揮手,“你們幾個,去打開牛車的夾層!快把柳安國他們給弄出來!”
那些武士都把第三輛牛車給包圍了起來。
接著,有幾個手下掀開了那輛牛車的布簾,那輛牛車就全都露了出來。
幾個手下蹲到牛車下面,他們找起了夾層的機關。
那些手下找了半天,他們終于找到了一塊活動的板子。
其中的一個武士扳動了那塊板子,那塊板子被扳起來之后,牛車中間發出一陣響聲,牛車最里面的一塊木板翹了起來。
鄭天明心中暗道,這輛牛車的機關設計的倒是巧妙。
牛車的機關設置在牛車的下面,而牛車的出口則設置在牛車里面,這樣的設置,一般人還真的不容易找到。
不過他學會了6號犯人的機關術,這樣的機關對他來說那簡直是小兒科。
如果他剛才去找牛車的機關,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找到那塊機關板子。
不過他不想鋒芒太露,所以故意裝作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這個世界太殘酷,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盡量讓對手低估自己的實力,這樣自己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牛車中間的那塊板子翹起來之后,卻沒有任何的動靜。
許豹朝附近的幾名武士揮了一下手。
一名武士朝前一躥,直接躥入了牛車里面。
他右手輕輕一掀,就把牛車中間的那塊木板給打開了。
那名武士掀開木板之后,急忙退到了一旁。
牛車中間的夾層里坐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摟著懷里的女人正在不停的哭泣。
那個女人長的很有幾分姿色。
那個女人躺在他懷里一動也不動,那個女人的右手握著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插在她的胸口,她竟然已經死了。
鄭天明心中暗道,這兩個人就是柳安國和沈曉婉了。
沒想到,沈曉婉竟然已經死了。
柳安國抱著女人不停的哭泣,“曉婉,曉婉你怎么這么傻!你為了我可以去死,難道我就不會為了你去死嗎?”
“你不想拖累我,所以主動去死,可是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我對你是認真的……”
“你一直害怕我騙你,我早就對你說過,我是認真的……”
許豹看到這一幕,他揮了下手,示意所有武士放下弩箭。
那些武士看到許豹的動作,紛紛把手里的弩箭放低。
眨眼之間,現場的氣氛緩和了很多。
許豹走到牛車附近,柔聲說道,“柳安國,你不要太悲傷!”
“你跟我去巨鼎城,不管你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我都能給你弄來……”
“你只需要告訴我,那份校尉名單在哪?”
柳安國滿臉淚痕的看著許豹,他滿臉都是鄙夷的表情,“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愛是無法替代的,愛就是愛,愛是唯一……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也替代不了曉婉!”
柳安國看著許豹慘笑了一下,“我告訴你,那份校尉名單就在巨鼎城!”
“不過,你永遠也找不到……”
許豹看著柳安國笑了笑,“柳安國,你可真會開玩笑!”
許豹腳下突然一動,他的身體就鉆到了牛車里面。
他右手掐著柳安國的脖子,“哈哈,現在你在我的手里,我就不信你不把名單交給我!”
“就算你的嘴巴再硬,我也有辦法撬開!”
柳安國哈哈大笑了起來,“你能把我的嘴巴撬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撬開一個死人的嘴巴!”
“曉婉,你可以為了我去死,我豈可獨活在這世上……”
“你知不知道,這輩子,我最開心的時光,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為了你,我無怨無悔!”
柳安國一邊說一邊笑,接著,他開始大口的噴血。
眨眼之間,他的眼睛和鼻孔也開始不停的朝外流血。
他的臉上到處都是狂涌的鮮血。
許豹驚道,“劇毒!你竟然提前服食了劇毒!”
柳安國低聲說道,“曉婉,我來了!我們兩個可以永遠在一起了……任何人再也無法把我們分開!”
柳安國的身體一陣抽搐,直接死了。
許豹扔下柳安國的尸體,他氣得破口大罵,“傻子!這個柳安國竟然是個傻子!”
“他么的,天底下有多少女人,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去死!”
許豹跳下了牛車,他從身上摸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水。
許豹大聲的喊道,“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
“仔細搜查牛車和戲班人員的尸體,也許柳安國把那份校尉名單藏到了其他的牛車里!”
“哪怕你們把牛車給拆成木頭碎片,也要找到那份名單!”
“那份名單非常重要,牽涉帝國的防線……如果誰找到那份校尉名單,重重有賞!”
那些武士應了一聲,他們都開始搜查了起來。
有些武士仔細的翻查著地上的那些尸體,他們檢查的很仔細,甚至把死者的鞋子都給脫了下來。
有些武士則把牛車給砍成了一段一段,他們把那些牛車直接給搞成了碎片。
許豹臉色陰冷的站在一旁,他的臉色很難看。
朱富安和鄭天明兩人對視了一眼,也都沒有說話。
幾杯茶的時間,那些武士就檢查完了。
兩個頭目站到了許豹的面前,他們向許豹匯報著搜查結果。
“稟豹爺,我們仔細檢查了戲班人員的尸體,他們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縷頭發我們都檢查的很仔細,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我們只在張振海的身上發現了三千兩銀票!”
那個頭目把手里的銀票遞給了許豹。
許豹點了點頭,接過了那張銀票。
另一個頭目大聲的說道,“稟豹爺,我們在其他的牛車里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物!”
“只在柳安國身旁的夾層里發現了這些銀票和兩個包袱!我們沒有打開包袱,請豹爺自己檢查!”
許豹拿著那些銀票看了一眼,接著,又用手掂了掂那兩個包袱。
他看著朱富安說道,“朱掌柜,我想跟兩位說幾句話……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兩位移步,跟我去樹林里說幾句可好?”
朱富安點了點頭,“沒問題!”
許豹滿臉都是笑意,他提著兩個包袱朝一旁的密林走去。
朱富安給鄭天明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不急不慢的跟在許豹的后面。
三人很快就走進了密林。
許豹一直朝前走,朱富安兩人也一直跟在他的后面。
密林中有一小塊空地,許豹停了下來。
許豹轉身看著朱富安一拱手,“兩位,剛才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若不是兩位堅持的話,柳安國他們已經從我眼皮子底下逃了出去!”
“鄭兄弟,謝謝你的提醒,你很好!”
朱富安哈哈大笑道,“豹子,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你這么客氣干嘛?”
“咱們都是替城主辦事,不用分的太清楚!”
許豹沒有說話,他把手里的兩個包袱扔到了地上。
接著,他把一把銀票放到了兩個包袱上面。
許豹解釋道,“萬安傳來的消息,柳安國卷了崔有品的五萬兩銀票……可是柳安國隨身竟然帶了八萬兩銀票!”
“還有張振海的一萬六千兩銀票,現在總共多出了四萬六千兩銀票!”
“地上的兩個包袱也裝滿了金銀首飾,這兩個包袱最少也值一萬兩銀子!”
“朱掌柜,這四萬六千兩銀票和兩大包首飾全歸你們……希望你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要把今天的事情給說出去!”
許豹滿臉堆笑的看著朱富安和鄭天明,雖然他的臉上充滿了笑意,但是附近卻充斥著一種淡淡的殺意。
鄭天明冷冷的盯著許豹,許豹的手剛才隨意的往腰邊挪動了數寸,他的手離腰刀很近,他隨時都會出刀。
鄭天明雖然沒有動,但是他手里的強弩弩口微微朝上抬了一點,他的弩口正好隱隱對著許豹。
只要許豹敢有絲毫的異動,那他馬上就干掉許豹!
朱富安雙眼盯著許豹,他也沒有說話。
那一會,附近突然吹起了小風。
空氣中到處是殺戮的味道。
殺戮,隨時都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