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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面圣

  劉玘回到亭中,卻意外地看見兩位堂兄劉昌、劉成及家人居然都來了,他們每家人都有兩名小童。

  劉玘連忙上前作揖賠罪:“二位兄嫂,實在抱歉……”

  沒等他說完,長兄劉昌急忙笑著打斷他:“三弟忙著拜會朝廷大吏理所當然……”

  “走,我等先坐坐,弟讓亭卒準備些許夜宵,兄嫂與四位侄子今晚就住此亭……”劉玘趕忙拉著兩位兄長進屋。

  今日讓二位從兄主動登門拜訪,他很有些過意不去。

  “三弟,若非今日碰見本初公子,我二人還不知三弟已舉茂才入雒……”劉昌滿臉興奮。

  “都是愚弟慮事不周……”劉玘又趕緊道歉,不過先拜訪幾位大吏是自己計劃中的事,家人晚幾天倒沒事,“工作要緊”。

  隨后,劉玘又問了些二位兄長在洛陽的情況。

  二人擔任光祿勛郎中,主要負責宮殿守衛、陪同皇帝出行等等。

  郎中原本是比三百石吏,如今國事艱難,倉庫空虛,皇帝為節約開支,將買官者都減秩為二百石。

  劉玘心想,二百石吏,一月三十斛谷,一家四口人加上一位仆人,在京城除掉房租費,也就勉強解決溫飽,日子會過得很艱難。

  “三弟不知,皇帝上月開恩,凡宗室子弟為郎者,不但不減秩,還加一級,現在我二人秩三百石,月四十斛,倒是比從前好許多。

  三弟或許會為六百石郎,長住此間似乎不妥,不如搬去我兄弟附近一起租房居住,也好有個照應,不知三弟意下如何?”劉昌道。

  “不知兄長住在何處?”

  “城東長樂里,稍微有些遠……”

  劉玘接著便詳細打聽了一下他們住地,得知是在城外接近城郊處,雖然房租便宜不過卻很遠。

  他心想,你兄弟租的房子在“五環”以外去了,不方便,還是住在城中好得多。

  “二位兄長,妻兄子真準備在這附近買房,弟擬不久外任,家人擬托付給妻兄子真!

  對了,不如二位兄長也在這附近租房子如何?入宮方便許多!”

  “這……我等還是暫住城外,那里倒清靜些,還可多種些菜,而且旁邊有小河可釣魚……”劉昌一聽,面露難色,畢竟這附近的房租價要貴一倍。

  “有小河?兄長說來聽聽!”劉玘正要尋找地方造紙,一聽說那里有小河流,他瞬間就產生了興趣。

  這是小作坊,并非后世那些大的造紙廠,石灰水也很容易自然降解反應,談不上多大水體污染。

  “好,小河距離房屋……”劉昌一聽劉玘感興趣,立刻就介紹其周圍的情況來。

  洛陽地區水資源當然很豐富,劉昌居所附近有一條從北邙山匯入洛水的小河。

  劉玘聽完后很滿意,接著便把荀攸叫過來,把情況大致給他講了。

  荀攸聽罷很高興:“明日我等去看看,如合適,就在那里建作坊!”

  “嗯,我意也是如此!”

  劉昌兄弟二人一聽要造紙,就隨便問了些情況。

  他二人身為官吏,不方便做此事,而且也不想參與,只想盡快找機會放外任,當上縣長。

  一般郎中任職時間可長可短,有干幾個月就可放外任者,比如說曹操。

  也有人要干一輩子,一直到“退休”光祿勛下面五六十歲的郎大有人在。

  這些郎超過了五十歲,通通歸“五官中郎將”管理,他們基本上晚上就不值勤了。

  要想放外任,就得認識尚書臺的人,就得要有門路。

  此時如果不靠人提攜,普通人想要想混出頭很不容易,除非你從軍,亦或者是讀書出類拔萃。

  不過,讀書出類拔萃者,一般都是大家子弟,有錢財作為后盾,普通百姓筆墨紙硯都買不起,讀什么書?

  當晚,兄弟三人又熱鬧了一番。

  次日,劉備過來,眾人一起到長樂里附近去查看一番地形,劉玘給了荀攸十萬錢,讓他負責買地建作坊。

  忙了一天,下午回到亭中,就得到皇帝次日要召見的消息。

  他略微做了些準備,次日一大早就進宮來見皇帝劉宏。

  皇帝召見的地點是德陽殿,五丈多高的殿基高大雄偉,大殿四周廊下站滿了列隊整齊的郎中、羽林郎。

  來到殿門,又有人詳細檢驗了身份,檢查了身上是否攜帶有刀劍,然后準許他進殿。

  殿門的安檢極為嚴格,因為它是最后一道關口,進入宮門是第一道檢查。

  劉玘趨步進入殿中,有謁者將他引至皇帝現在所在的偏殿。

  進入殿中一看,只見二十歲的皇帝劉宏端坐在御座之上,兩旁席地而坐有若干無須老者,一看就是宦官,他一個也不認得。

  只是靠其左手邊有一人他倒認識:尚書令喬玄。

  “臣東平劉玘拜見陛下!”劉玘行頓首大禮。

  “起!”

  “謝陛下!”

  “卿弟一路辛苦,朕嘗過你上次貢獻的紅糖、酒精,極是不錯,一直想要找機會賞你!”劉宏臉上帶著微笑。

  “臣不敢求賞,如果陛下喜歡,臣再多做一些品質更好的獻給陛下!”劉玘一看今天這架勢,知道肯定有好事。

  “嗯,好,母后對那紅糖贊不絕口!改日卿弟就到少府,給太官令指導酒糖制作。對了,聽聞卿弟精于琴棋書畫,今日可否獻技?”

  “都是他人過譽,臣弟只是剛剛入門而已!”劉玘知道,劉宏雖然是歷史上有名的昏君,不過卻很有才藝,尤其喜歡書畫詩賦,兩漢皇帝少有人能及。

  “嗯,既然如此,朕倒要領教一番卿弟書畫之功!”

  說完,他,沖旁邊揮了揮手,立刻有人跟他搬過來一小幾,上面筆墨紙硯、畫畫的各種顏料、帛素早就準備好。

  “卿弟就先寫一幅隸書,然后再給朕畫一幅肖像畫,朕有賞!”

  “唯!”劉玘說完,然后開始書寫八分書。

  八分書是隸書的一種,人們把帶有明顯波磔特征的隸書稱為“八分書”,亦稱“分書”或“分隸”。

  現在梁鵠寫這個字體最好,劉玘后世曾經長期臨摹過,到時候你頗有心得。

  當然,他是雜多家之所長,與梁鵠的八分書有一定區別。

  寫字當然快,頃刻之間,劉玘就用八分書寫了一首詩獻給了劉宏,然后接著畫畫。

  劉宏接過那詩一看,不僅大驚:“嗯,卿弟這八分書果然有些特色,不僅如此,這首詩也是難得的佳品……”

  說完,他就遞給了旁邊的張讓。

  劉宏非常喜歡詩賦書畫,所以他重用的宦官,大多在這些方面很有功底。

  畢竟“中常侍”就是伺候皇帝的,如果一點本事沒有,是不可能做到如此高位。

  就像秦朝的趙高,人家的書法就冠絕天下,而且對朝廷律法倒背如流。

  張讓接過一看,是一首寫景詩:

  孟冬十月,北風徘徊,天氣肅清,繁霜霏霏。

  鵾雞晨鳴,鴻雁南飛,鷙鳥潛藏,熊羆窟棲。

  錢镈停置,農收積場,逆旅整設,以通賈商。

  幸甚至哉!歌以詠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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