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省長家里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里,羅旭把王羽送出大院,嘴里還在念叨著什么。
“你小子比我隱藏的深,如果不是我爸今天提起,我還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呢。傳說中的啊,可不是我們這些小衙內能比的。”羅旭不滿的嚷嚷道。
王羽笑道:“沒有外面傳的那么邪乎,真進入那個圈子,和你們沒什么區別。只不過,我還在圈子外面徘徊呢,跟那些人不熟,也沒打算深交。再說了,羅叔叔如今已是封疆大吏,將來進入中樞也不是什么難事,到時候有你嘚瑟的時候。”
“嘿嘿,說的也是……嗯,我決定了,為了將來的身份,從現在開始,做一個合法良民,那酒吧讓別人打理,把我的名字從里面消除。”羅旭凜然說道。
“……”王羽這個失敗的宅男級衙內快沒話說了,“那只是一個交際圈子,以你現在的身份,也可以加入的。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好說,利弊各占一半,以你的性格,進入里面被人利用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所以呀,我勸你要么好好的玩,要么遠遠的做生意,別坑爹就行。”
“哪能,兄弟我也不是坑爹的人啊……”
王羽也沒精神和羅旭瞎扯,今天羅省長找他談話,對他前往白光縣的行程也感到擔心,讓他多注意人身安全,畢竟那個地方形勢太復雜。無論是省里,還是花鹽市,都想解決這個大麻煩,又不想一下子點燃這個火藥桶。
很多談話內容,他要回去好好想想。都知道白光縣是個陷阱,也是個機遇,如果王羽能坐穩政法委書記這個位置,他耽誤的幾年時光就補了回來,和其他紅色子弟的官路軌跡類似,快同齡人一步。
田系的人布下這個陷阱,就是知道南宮系的人知道這是個陷阱,也會往里面跳。
所住的酒店就在附近,和羅旭道別之后,也沒打出租車,步行一段就能到達了。
王羽現在的情況特殊,白光縣又是出了名的危險,所以南宮中興給王羽配備了專門的jǐng衛員,充當王羽的司機。
jǐng衛員姜武還有些手續沒辦清,辭職之后,才能以人的身份充當王羽的司機。這個司機,有保鏢的職責,恐怕還帶著監視的職責,所以王羽也沒拒絕。
他有幫著做事,就算再來十個jǐng衛員監視,他也能安之若素。
在酒店門口附近,圍著一群人,鬧哄哄的,好像在吵架,把車流交通都阻斷了。聽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好像發生了車禍,沒有人員傷亡,只是車子擦撞。
剛好在酒店門口附近,王羽就算不想圍觀,也得通過這個區域。
沒辦法,只好硬著頭皮往酒店門口的方向擠,這家酒店的保安也不知道疏散人群等交jǐng到達現場,要是羽蝶安保公司的保安,絕對不會這么袖手旁觀。
“是你們逆行,負全部責任,怎么不知道錯誤還一下車就罵人?你們太不講理了,我不跟你們吵,等交jǐng來了,讓他們看行車記錄儀!”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氣得有些顫抖,著外地口音,在奮力的爭辯。
“有行車記錄儀就了不起啊,就行車記錄儀就撞我們的車子啊?我管你什么逆行不逆行,反正是你的車撞在我們車子上的,你得賠錢。”中年男子背著手,氣焰囂張的喝斥道。
“別跟這娘們廢話,把她的行車記錄儀扯下來,看她怎么嚷嚷……”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婦女突然動手,拉開車門,想要毀壞證據。
年輕女子當然不讓,頓時扭打起來。而中年婦女的丈夫也突然出手,抓住了年輕女子的頭發,往后拉扯。
王羽看不下去了,這是要鬧哪樣,在省zhèngfǔ附近的酒店鬧這一場,明天不上新聞頭條才怪。轉身仔細一看,發現被打的年輕女子是個熟人,這就更不能不管了。
“都住手,有話慢慢說。”王羽大聲吆喝著,一把扣住了中年男子的手,只是輕輕一捏,那男子就慘叫著松開女人的頭發。
“打人啦,打人啦,快報jǐng,我的手腕被人捏斷了……”中年男子像娘們一樣痛哭,剛才那種指點江山的氣勢全然消失不見了。〕
中年婦女一聽,也忙丟下年輕女子,去攙扶丈夫,兩人一起哭天喊地,好像受到了多大的欺負。
王羽皺眉,只他是輕輕的一捏,知道力度和分寸,沒想到這人模人樣的中年男子居然會像娘們一樣訛人。
“謝謝你幫忙,這兩個人實在是野蠻……你是……王羽?”那年輕女子頓時臉色一變,本是憤怒的面頰瞬間出現幾分尷尬和羞澀。
王羽笑了笑,他何嘗沒有幾分尷尬。這女人名叫方雨菲,當時年少輕狂,和魔都的紈绔賭斗,贏了這個女人一夜。不過他沒玩,只是用手指讓這個女人yù仙yù死,在眾人面前丟盡了臉,被人起了一個外號叫雨菲菲。
從那之后,這個女人就和男友分手了,淡出了那個紈绔圈子,過上了低調的生活。沒想到很久以后,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相遇。
“是我,好久不見,最近好嗎?”王羽輕聲問候,打量著面前的年輕女子。洗盡鉛華,不失為一個明艷動人的熟女,長發柔順,染著時尚的紅色,身著一件黃色的連衣裙,身段高挑,皮膚,有一種簡單的美,卻讓人難以移開眼睛。
“談不上好不好,閑得發悶,跟著一個親戚學著做點珠寶生意,到這里是考察市場,為新店選址,沒想到遇到這事,太狼狽了,讓你見笑了。”方雨菲說著,整理一下頭發和衣服,胸口的衣服被撕裂一個口子,露出一片,不顯狼狽卻更顯女人的萬般風情和。
王羽趁她說話的時候,掃了一眼事故現場,一輛紅色的捷豹撞在一輛白色的奧迪a6上,捷豹順行,奧迪逆行,奧迪車身癟了一塊,似乎想要再逆行一段從前面的路口轉向。
就算不看行車記錄儀,也能很快確定誰的責任。這條路屬于管制路段,省zhèngfǔ就在附近,交jǐng應該很快就能到達的。
不過出乎意料,最先到達的居然是jǐng車,jǐng車下來幾名jǐng察,先是勸散圍觀群眾,讓道路恢復一點通行。然后才走到幾人面前,詢問情況。
方雨菲簡單的把經過說了一遍,旁邊有一名jǐng察記錄。正要問逆行的夫妻,坐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突然叫嚷道:“他們打人,把我打傷了,按照相關規定,你們應該先把我送到醫院,再詢問情況。”
這幾名jǐng察開的是巡邏車,職位相當,沒有主事人。不過一位年長的jǐng察微微一愣,似乎從倒地中年的身上看到一些熟悉的氣質,好像屬于體制內的人。
“噢?請問你是哪單位的?”年長jǐng察謹慎的問道。
提起工作單位,中年男子頓生幾分傲然之色,挺胸說道:“我在市法院工作!這是我愛人,在省教育廳工作,她也被肇事司機打傷了!”
一聽說是當官的,jǐng察神色頓時嚴肅幾分,而未散去的圍觀群眾不樂意了,紛紛大罵這對中年夫妻無恥,顛倒黑白,惡人先告狀。有幾個膽大的,當場表示原意做證,揭露這對夫妻的丑惡行徑。
方雨菲氣得微微咬牙,她家里也是官宦世家,父親現在是某省的副書記,真要比拼家世,能甩這對夫妻幾條街。她氣的是,像這么無賴的人,居然也能當官,還在法院當官?
這時,一名年輕的jǐng察附在年長jǐng察耳邊說了幾句,又指了指紅色的捷豹車,想告訴年長jǐng察,這邊的年輕女子也不是一般人,非富即貴。
“這樣呀……咦,交jǐng部門的車輛來了,會幫你們處理的。而我們是巡jǐng,如果你們除了交通事故,還有什么糾紛,可以到附近的派出所報案。我們還有任務,先走一步啦!”說完,這幾名jǐng察匆匆離開,顯然不想卷入這場麻煩。
交jǐng車停下來,下來幾名交jǐng,有人給肇事車輛拍照,有人例行詢問,很快問清楚事情經過,然后讓兩人挪車,把車輛開到空曠處,再處理這起交通事故。
保險公司的工作人員也到了,通過車禍照片和行車記錄儀,可以當場確認是白色奧迪車負全責。
中年婦女躲在一旁,氣乎乎的打電話,而中年男子似乎也覺得證據對自己不利,再叫嚷自己在法院工作也沒用了。
方雨菲在事故責任判定書上簽了字,而中年夫婦卻怎么也不愿意簽字,說不服,要申請再鑒定。這幾名交jǐng也沒辦法,說你不服可以向上級部門申訴,然后給了一個地址和處理期限,不管他們了。
此刻,那輛巡邏jǐng車居然又回來了,年長的jǐng察一臉晦氣,一邊接聽電話,一邊下車。然后帶人走到王羽和方雨菲面前,說道:“你們跟我回派出所一趟,接受這起打人案件的調查!”
方雨菲氣道:“憑什么?我們又沒打人!就算有糾紛,也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最多也只算正當防衛!我們沒告他們,他們倒惡人先告狀!”
“是不是正當防衛,你們說了不算!”后面有jǐng察不耐煩的說道,“快點跟我們上jǐng車,接受調查!”
中年夫婦在旁邊一看,頓時興奮起來,跑過來問道:“jǐng察同志,你們真是好樣的!對待這種野蠻兇殘的犯罪分子,一定不能手軟。對了,我們就不用去了吧?明天早晨還要上班呢!”
年長jǐng察沒好氣的說道:“張愛國張先生,既然是你們控訴他們打人,當然得跟我們一起回派出所錄口供!”
說完,似乎又很無奈的小聲嘆了一口氣:“唉,你折騰別人,小心別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王羽冷冷的掃了這群jǐng察一眼,說道:“你們也挺能折騰的,要抓要放只憑領導的一個電話嗎?你們的職業道德呢?社會責任呢?業界良心呢?”
一名年輕的jǐng察推了王羽一下子,喝斥道:“jǐng察辦案也是你能叨叨的?老實點,快跟我上車!再不老實就把你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