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李正說要收留伍蝶的事情，張小神總有一種奇妙的既視感。
「伍蝶」加入了隊伍。
不禁想著以后要是再碰到了這樣的可憐鬼，李正會不會就這么一直擴大隊伍下去。
撇了撇嘴，張小神覺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還不知道這件事到底是個什么鬼，李正似乎知道，不過還沒有和她說。
“師父，你為什么剛才讓我什么都別說啊？那尹平也未免太絕情了吧。”
伍蝶既然暫時決定跟著自己這邊了，張小神有些想為她出口氣。
李正卻只是嘆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簡單的。”
原諒張小神智商太低，她除了覺得尹平有些反常，也沒覺得有什么額外的隱情。
“還請師父講解。”
李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可記得，那尹平最初是聽到了什么話，讓我們進的屋？”
“唔……”張小神皺著眉頭想了一下，“好像是，師父你說咱們是道士的時候？”
“不錯，而且，這尹平聽到我開口借宿，第一個問題是什么，你可還記得？”
張小神一愣。
她當時好像光顧著在對付那猴頭面具，沒有太在意李正和那尹平說了什么。
“他當時第一個問題，問的就是，‘你們是人是鬼’。”
聞言，張小神也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按道理來說，這種話是不該問出來的，而且，就尹平這個人給她的印象，雖然有些容易信任別人，又有些白眼狼，但是，絕對不是一個不知禮數的人。
“師父，你的意思是……？”
“這尹平，早就知道，或者說，早就懷疑伍蝶是鬼了。”
“所以他才會在聽說我們是道士之后，表現得比較熱情。”
聽到這話，張小神猛然想起來，李正那臨到伍蝶敲門了，才爬上桌子往房梁上貼符，又故意不給伍蝶開門，讓她自己進來的事情。
張小神驚了。
“這件事師父你一開始就知道了？”
“一開始并不知道，那時候我們可連這鬼是男是女都不清楚呢。”
李正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再之后，我們進了那屋子里。你可記得他最開始如何說他和那‘柳姑娘’的感情的？”
“好像都準備考完科舉談婚論嫁了吧……”張小神有些唏噓。
“正是如此，而他在我給他那符咒之后，甚至說話都有些心不在焉，連講清自己的名字，都說出來了‘平天下’這樣的妄語。”
這算妄語么？
“那時，為師倒還以為是這伍姑娘在抽用那尹平的元陽，現在看來，倒還是多想了。”
“只不過，雖然這件事伍姑娘沒有做，但那尹平元陽不斷虧損卻是事實。”
“如此，為師便猜測，那尹平除了與伍姑娘交好之外，恐怕還和別的女子糾纏不清。”
“師父你就憑這些猜出來那尹平出軌了？這也……”
張小神有些不可置信。
該說李正是太聰明還是腦洞太大？
“出軌？”
“啊，沒什么，就是他和別的女人好上這事兒。”
李正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有在意。
“非猜測也，乃是事出必有因，那尹平的元陽不可能無端衰弱，必然是有了虧空的去處，既然不是這伍姑娘，也就只能是那另一個我們還不知道的女人了。”
張小神聽了，心里記下來‘元陽不會無端衰減’這個知識點。
她覺得心里還是有不少的疑問。
比如，后來為什么不讓她多說話，又讓她睜開眼睛什么的。
還騙那尹平說她也是鬼。
一個個的問題，張小神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問了出來。
她可不想再弄得一頭霧水了。
“啊，你說這個……”
“我原本以為，那尹平之所以會另結新歡，是因為伍姑娘是鬼，他心里害怕。”
“于是，就讓你睜開眼睛，說你是鬼，希望他明白即使是人鬼相戀并沒有什么可怕的。”
李正突然有些悵然。
“只是，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師父為什么這么說？我感覺他見著我也沒什么反應啊？是不是我長得不夠嚇人？”
“非也，那尹平他聽我說你也是鬼以后，你可曾見他的神色比起之前有任何的變化？”
“是沒有變化啊，所以說……”
張小神忽然愣住了。
她想到了，尹平和伍蝶相處的時候和知道她也是鬼之后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并不是代表她張小神長得不夠嚇人，而是說明，尹平根本就是不怕伍蝶的。
那又是為什么要結束這段感情？
單純的不想和鬼在一起么？
張小神不這么認為。
畢竟，伍蝶長得還是挺好看的。
她又回頭看了看伍蝶，這女鬼已經聽著他們師徒二人的對話，聽得一臉呆滯了。
她心里大概在想‘這兩個人怎么可以這么聰明？’吧。
張小神揣摩著。
其實她揣摩的也沒差太多，區別只在于，伍蝶感嘆的是‘這個人怎么可以這么聰敏’。
無論如何，這一人一鬼的心思，都是互相不知道的。
“所以，師父你之所以不讓我亂說話，是想看看那尹平的真心？”
“不錯。”
李正點了點頭，似是有些欣慰。
“小神啊，如今你可明白了，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多少？”
張小神被李正這么解釋了一通，倒也總算是理清了這事情的大致起因經過。
她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師父，你說那尹平還有另外的相好，也是鬼么？”
李正點了點頭。
“這個鬼的事情，便是我們接下來該去做的事情了。”
“是，師父！”
張小神忽然莫名的有些興奮。
也不知道是被這一番折騰腦袋折騰出了興致還是怎么的，她也不想睡覺了。
“不如我們現在就去找找那另一個女鬼？”
李正搖了搖頭。
“這件事，恐怕還得你身后那位引路了。”
張小神轉過頭，看向伍蝶。
她有些不明白，怎么就又突然變了目標。
李正繼續開口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恐怕這柳茹夢，并不是什么化名吧？”
那伍蝶聽到了這句話，驚訝的捂住了嘴。隨即語氣有些顫抖的開口道：“道長果真……神機妙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