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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天南地北撒網追,豈料處處惹心灰。

  陳利明和趙鴻到了黑河市那時候是半夜。倆人在火車站里睡了半宿;天一亮,倆人坐上公交車,直接趕往黑河市城鄉結合部的非法采血站附近。

  能來這里賣血的人大部分都是走投無路,或者是家有急用,甚至還有不少“癮君子”,沒幾個像陳利明和趙鴻這樣干干凈凈立立整整的小伙子。

  所以,陳利明、趙鴻哥倆兒剛一出現在這片兒,就引起了四面八方的注意。

  尤其這倆人人生地不熟,下午的時候直接闖進了采血站街口的小旅館,搜尋了一圈又離開了,立刻被旅館老板盯上了。

  傍晚,太陽早早落山了。這里的路燈數量很少,亮起來了,街上也是昏昏暗暗的。

  陳利明和趙鴻倆人已經搜尋了一整天,卻一無所獲。

  陳利明帶著趙鴻準備先回到市里等杜志春,結果兩人還沒走到街口,小旅館里就竄出四個人,將二人團團圍住。

  為首的是個一米九多的壯漢,操著一口當地的口音,問:“你倆干啥的?”

  陳利明淡定地說:“我們來這找人的。”

  找人這個理由其實是最順手的,但一般情況下也是最不可信的。

  這幾個大漢顯然不相信,不斷的向前逼近,縮小包圍圈。

  “你要找什么人?”為首的高個子問道。

  陳利明回答:“找我表舅。”

  “你表舅是誰?”左手邊的矮個子問道。

  “我表舅來這賣血的,我來勸他回去。這是我表弟。”陳利明拍了拍趙鴻的肩膀。

  “小子!瞅你們穿的光鮮亮麗、流光水滑的,你舅舅能來這賣血?你開什么玩笑?”身后的胖子嗤笑一聲。

  “大哥這話說的,五個手指頭還長短不齊呢,誰說一家人就得貧富一樣啊?我舅舅沒錢,我們也想幫襯他呀!他想不開這來賣血,我們這不是要勸他回去嘛!”陳利明笑著應答。

  “你舅舅叫什么名字?”右手邊的瘦子問了一句。

  “那我不能告訴你們,你們要是起什么壞心了怎么辦?”趙鴻突然開口說話。

  “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那些南邊的小鬼子六注”胖子不屑地說。

  “你瞅這大哥,這是怎么說話呢?”陳立明還是嬉皮笑臉的。

  說話間,陳利明注意到,這四個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那個高個兒就是為首的。而瘦子的袖口寒光一閃,看來是有備而來,帶著刀呢。

  顯然,趙鴻也注意到了,悄悄轉身與陳利明形成背靠背的防御姿勢。

  以往遇到這種情況,陳利明通常會拿錢脫身,畢竟出來混都是求財。可是這次陳利明也是口袋空空如也,根本沒法拿錢擺平。

  沒錢咋辦?不服就干!

  這時候,圍攻的四個人也不廢話了,高個子從袖口里滑出了一根半長的鋼管,瘦子也把刀刃甩了出來,胖子從背后掏出了棒子,而矮個子的手上明顯帶上了指虎。

  看來一場惡戰是不可避免了。

  高個子二話不說,直接揮著鋼管沖了過來。陳立明身形一閃,一把將左手邊的矮個子拽到自己原來的位置上;高個子沒收住腳步,一棍子砸到了矮個子頭上;矮個子頭上頓時頭破血流。

  此時背對著陳利明的趙鴻突然向前跨了一大步,狠狠的一拳打在了胖子小腹上。胖子舉著棒子還沒來得及掄上一圈,就跌跌撞撞了后退了好幾步。

  而瘦子也不甘寂寞,拿著閃著寒光的刀,欺身沖了過來。

  陳利明就手一推,高個子和矮個子沖到了一起,直接就對著刀尖倒了過去。

  瘦子來不及收刀,刀尖扎進了矮個子的胳膊里。像殺豬似的慘叫,在街口響了起來。

  可這是什么地方?魚龍混雜之處!人們都自身難保了,遇到這種情況更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所以這六個人的打斗,根本沒有人出來圍觀。

  畢竟陳利明和趙鴻只有兩個人,勉力應付了一陣子,還是寡不敵眾,體力也消耗殆盡。可是對方也沒占到什么便宜。總之,六個人都有損傷。

  就在六個人緩口氣準備繼續開打的時候,一輛警車呼嘯而來,一個急剎停在了這個混戰圈子前面。

  警車副駕駛座車門打開,杜志春下車,直接跑到陳利明和趙鴻的身邊,問:“你倆咋樣了?”

  陳利明和趙鴻看見大哥來了,這股子精神頭終于懈了,身子一軟就往地上坐。

  有道是“強龍不壓地頭蛇”,把外地人打傷打殘都能擺平,但是本地警察不能惹。那四個壯漢見勢不妙,一遛煙兒地跑了。

  這時警車駕駛室的門也開了,走下來了一個警察,根本理沒搭理逃跑的四個人,而是直接走進小旅館。

  片刻之后,也不知道旅館老板對他說了些什么,他出來直接告訴他們三個人:“你們要找的人不在,撤吧!”

  “嗯,好,那麻煩你把我們送回市內。”杜志春也不廢話,一手攙著陳立明一手架著趙鴻,上了警車,直奔回市里。

  三個人在車上沒有多說話。杜志春確認陳利明和趙鴻二人無甚大礙之后,跟開車的警察客氣了幾句。那個警察臉上無奈的苦笑也能表明一些態度,看來他也是有苦難言,所以話題也就不再繼續了。四個人一直沉默,直到警車在市內賓館門前停下。

  杜志春再次誠懇道謝后,帶著兩個兄弟進了賓館。

  進到房間后,杜志春著急地問陳利明和趙鴻:“你倆怎么樣了?”

  陳利明嘻嘻一笑,說:“沒啥事,就是腿讓那個大個子踢了一腳,踢在麻筋上,剛才半天都走不了路。”

  “小趙,你呢?受沒受傷?”

  “沒有沒有,杜師傅。我也沒受傷,就是剛才被那個人拿指虎打在了肚子上,應該沒事,現在都不疼了。”

  “不行,你都被打在肚子上,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杜志春還是不放心。

  “哪有那么嚴重,真沒事!再說現在大晚上的,醫院哪有好大夫?”趙鴻連忙擺擺手。

  “行,那今天咱就這么著。哪兒不舒服趕緊說,咱趕緊去醫院看病!”杜志春嚴肅地告訴他倆。

  “沒事沒事,睡一覺就好了!讓我睡一會兒吧,這幾天夠折騰的。”陳利明打了個哈欠。

  “利明哥,我覺得今天咱倆被發現,應該怨你。你非要洗澡,咱們干干凈凈的去,誰不懷疑咱啊?你看那里的人都是蓬頭垢面臭烘烘的。”趙鴻也有心思開玩笑了。

  “讓你洗個澡,還怨我了?再說了,咱倆都在火車站睡了半宿,還能看出咱干凈利落了。這沒辦法,這天生麗質難自棄啊!”陳利明得意洋洋。

  “你跟高梁倆人真是一對兒好兄弟!一說話,能氣死一排人!趕緊睡覺吧,明天醒了,想想咱們怎么辦?”杜志春也忍不住笑了。

  “對了,杜師傅,您怎么會來找我們?”趙鴻還有疑惑沒有解決。

  “還是老李想的遠!我這不是在哈爾濱跟張政委借錢了嗎?走了以后,張政委就把這件事告訴了老李。他越想越不對勁兒,覺得咱們在黑河太危險了,就讓張政委找可靠的當地公安護送我到那里,去找你們。這果然做對了,否則你們兩個小命就交代在那里了!”杜志春回憶起這一天的事。

  “是啊,這地界是挺嚇人的。”趙鴻終于知道后怕了。

  第二天一早,杜志春給李樂峰打了電話,匯報了第二組的情況。

  電話那頭的李樂峰想了想,說:“從黑河撤出來。回到吉林,繼續監視王立新。”

  以此同時,跟第二組的驚心動魄相比,在北京的第三組才是真正的“絕境不逢生”。

  王平帶著朱智、何雙抵達北京之后,按照線索指引直接趕到了北京通縣。那里聚集了大量進京打工的人員。

  可能是因為有些人還沒找到工作,有些人貪圖這里房租低廉,所以在通縣聚集了大量的外來人口。

  三人到達通縣后,立刻跟當地公安進行了聯系。可是當地公安和各個派出所都沒有白偉杰工作或暫時居住的登記信息。這條線索似乎中斷了。

  王平想了想,說:“白偉杰也有可能是作案后來到這里,所以不敢去公安局派出所登記。”

  當地公安民警聽到這種情況,說:“有可能。我們這平時人口流動比較大,我們登記信息更改可能會不及時。”

  這下怎么辦?

  王平一咬牙,說:“等!”

  之后,三個人在通縣用低廉的價格租住了一個小平房。白天跑遍人才市場里搜尋白偉杰的蹤跡,晚上就在大街小巷進行走訪排查。

  此時的通縣城區規模還很小,但對三個人而言已經很大了。這段時間他們幾乎每天只能睡上四五個小時。

  大半個月過去了,收獲甚微。

  通縣公安局來過幾次,想要協助他們,可是也是毫無頭緒。

  王平不得不承認,第三組的抓捕工作也同樣走進了死胡同。

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第四組  第四組并沒有傳來抓捕成功的訊息,而是帶回來性質同樣惡劣的殺人案件信息——白偉杰在新疆還犯下了一起殺人案,涉及兩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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