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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小小少年煩惱多,謙謙君子枉蹉跎。

  李樂峰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的時候,已經下午七點多了。

  抻個懶腰,準備回家!輔導兒子寫作業!

  李樂峰躊躇滿志地想。

  這時候,手機響了。

  “喂,您好,我是李樂峰!”

  “樂峰,我是常書尋!”

  “哎呀,老同學,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真是好久不見了!”李樂峰聽到是自己的老同學,非常開心。

  “是啊,一晃兒都有好幾年沒見了,上次見面還是常雨和大樹的家長會,咱倆遇見的。”對方的聲音卻沒有那么開心。

  “可不是嘛,當時誰也沒想到大樹和常雨竟然是小學同學!太巧了!最近孩子怎么樣啊?聽說常雨沒有在營口念初中?”李樂峰沒有注意到對方的情緒。

  “樂峰,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情,常雨好像狀態不太對。”常書尋嘆了一口氣,說到正題了。

  “怎么回事兒?常雨今年也是初二了吧?我記得他跟大樹同一年級。是不是壓力太大了?青春期的小男孩,叛逆。”李樂峰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我開始也是這么想的。可是這孩子聲音變得特別沙啞,我以為是變聲期到了;后來我又發現他自言自語,睡覺的時候會驚厥;有一天我還發現他的脖子上有被掐過的指印。”常書尋艱難地說。

  “被掐過的指印?!”李樂峰覺得事情沒有想象的那么簡單。

  “是啊!我問過這個孩子是怎么造成的。可是他告訴我說是上火了,老師幫忙掐的。可是那指印明顯是五指齊全,根本不是孩子說的那樣。”常書尋聲音控制不住了,略微有些顫抖。

  “他是不是遇到校園霸凌了,不敢跟你們說?你讓那么小的孩子離開身邊,著實有些不妥。現在他不在父母身邊,有什么事的話,豈不是更不能及時發現?”

  “這不是我們要求的呀!是孩子自己要去盤錦的!我們也不知道他犯的什么倔,小學一畢業就非要去盤錦讀初中,還非要寄宿制的。”常書尋聲音疲憊又無奈。

  “你有沒有報案?”李樂峰第一時間想到的。

  “沒有……”常書尋猶豫了一下,咬咬牙接著說:“我怕孩子遇到什么更不堪的事情。如果報案,對孩子的打擊可能更大,所以我就一直在勸孩子,讓他告訴我發生了什么事。”

  “那他怎么說?”

  “他說他想退學。”

  晚上,李樂峰回到家,看見正在寫作業的兒子,正準備去輔導。可是他看到自己根本看不懂的英語作業,果斷轉移話題:“大樹,你還記不記得常雨?”

  李大樹回頭看見自己的爸爸,又咧出了小白牙,“那怎么會不認識呢?那是我的好朋友啊!可是我們一年多沒見了。”

  李樂峰坐在兒子身邊,翻看了兒子的作業,語文、數學、英語…沒有幾個會的,算了,不輔導了!

  “他以前在學校是個什么樣的孩子?”

  李大樹雖然好奇老爸突然為啥關心起自己的小學同學了,也沒有多問,老老實實回答:“小時候他長得好看了,而且還特別優秀,數學、語文、英語都考得全班第一名。也特別要強,本來他體育不太好,他就天天練長跑,后來能夠在校運動會拿冠軍。”

  “性格呢?”

  “性格也很好啊,我們大家都喜歡他,老師也很喜歡他,學校的校領導們也很喜歡他,還讓他當大隊長,天天去學校大隊部工作。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五年級轉學了。”

  “轉學了?為什么呀?”李樂峰想了想,這件事好像沒聽說。

  “不知道,常雨沒跟我說為什么。只是有一天,他跟我說,自己要轉學了。可能是他父母要求的吧!”李大樹從那次以后,也有兩三年沒見到常雨了。

  “他在學校不開心嗎?”李樂峰覺得問題可能出在小學階段。

  “小的時候,還好;后來,他當上學校干部就不開心了。”李大樹歪著頭,想了想。

  “這是為什么呀?”李樂峰低聲自言自語。

  “爸爸,您說什么呢?”李大樹沒有聽清。

  “沒什么。乖兒子,寫作業吧!我看你的作業好難吶!”李樂峰摸了摸兒子的頭。

  “還行,我反正都會。”李大樹呲起小白牙。

  李樂峰聽完這句話,不再跟兒子討論作業的問題,起身默默回到書房。

  坐在椅子上,李樂峰的思緒亂成一團麻。常雨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情瞞著大人?

  秦佩雯看見丈夫一回來就扎到了兒子的房間里,和兒子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回到自己的書房,還是心事重重。

  她覺得有些奇怪,倒了一杯熱茶送過去,問道:“你這是怎么了?跟兒子說什么了?”

  李樂峰看見了妻子,突然想起高梁的囑托,就問她:“你還記不記得幾年前,大樹在長城小學上學時候,曾經發生過一件事,一群家長集體去學校鬧事,把一個老師攆走的事情?”

  “是有這么一檔子事,但那次我可沒有參加,我覺得那么做實在太過分了。”秦佩雯當然記得,她還勸過幾個家長不要那么沖動。

  “因為什么,那你還記得嗎?”李樂峰這幾年工作忙,都沒有怎么管過兒子。

  “記得呀!好像是小學里有其他老師舉報一個姓李的老師,教育部門下來調查,被家長們知道了,后來家長就把那個李老師攆走了。”秦佩雯其實也不是很了解具體情況。

  “舉報什么?”李樂峰覺得事有蹊蹺。

  “說是那個李老師是同性戀。本來我也是挺擔心的,可是后來一想,那又有什么關系呢?喜歡誰是他的事,只要不對孩子做什么就行。”秦佩雯也不是有多開明,她只是不太愛管閑事。

  妻子的一番話,讓李樂峰的腦子猛然清醒了,莫非……

  第二天一早,剛上班,李樂峰就把自己的徒弟叫到了辦公室。

  “高梁,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要查什么?為什么要知道舉報李老師的人是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高梁看著自己師傅這么嚴肅,嚇了一跳,連忙擺手:“不知道,不知道,我就是受人之托,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李樂峰信他有鬼,“受誰之托?高梁,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你辦什么事可都了解的明明白白,透透徹徹。”

  高梁“嘿嘿”傻笑了兩下,“師傅,你這也太抬舉我了。”

  “嚴肅點兒,別跟我嬉皮笑臉的!到底怎么回事?跟我說清楚,你不說這事我沒法辦!”李樂峰知道他又在裝傻。

  高梁毫不客氣就出賣了下屬:“是永秋。永秋的叔叔就是被攆走的李老師,他想知道當年是誰舉報的他叔叔。”

  “他想干啥?打擊報復啊!”李樂峰猜到肯定是一中隊的人拜托高梁的。

  “我也這么問的。可他一口也否定了,還把我一頓說,說我不信任他。”

  “那他問這個干什么?算了,你把永秋叫過來,我當面問問。”

  不大一會兒,李永秋就來到了李樂峰的辦公室。

  “李局,您找我什么事啊?”

  李樂峰指了指沙發,“坐,我想問問你叔叔的事情。”

  李永秋一聽,狠狠地剜了高梁一眼,大嘴巴!

  高梁無辜的聳聳肩,心想:“小樣兒的,老李和你比起來,還是老李更可怕吧!”

  李永秋客氣地笑著說:“哎呀,就是我私人的一點事,拜托高隊打聽打聽。高隊這也是的,這事怎么能驚動李局呢?”

  高梁在旁邊眉毛都快挑到頭發里了。問老李,這可是李永秋出的主意,現在可好,全推給了自己。

  李樂峰起身給兩個屬下倒上了茶,“今天工作也不多,咱就當閑話家常。你說一說,你叔叔那個事兒的來龍去脈。”

  “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就是有人舉報我叔叔是同性戀,家長不樂意了,一起到學校鬧,把我叔叔攆走了。”李永秋把事情說了個大概。

  “那你要打聽什么呢?”李樂峰其實沒有理解李永秋的目的。

  “我叔叔離開學校以后,一直沒有再找到工作,很快就病倒了,沒多久就去世了。我們全家人都很傷心。現在我就想問問那個舉報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李永秋捏緊了拳頭。

  李樂峰嘆了口氣,拍了拍李永秋的手,“問完了以后呢?做什么事都要有個目的吧!”

  李永秋松開了拳頭,“我沒有目的。這個人如果有心的話,給我叔叔道個歉;沒心的話,我也知道個究竟。總歸不能讓叔叔離開的不明不白。”

  李樂峰不能說全信的李詠秋的話,但是也覺得他的話也是合理的。“我要提醒你,身為人民警察不能干過格的事兒。而且這件事,我也勸你不要再追查了。舉報人是受到保護的。”

  “我明白。舉報違法亂紀的人應該受到保護,可像這種坑人害人的小人,為什么要受到保護?我叔叔做錯什么了?就要被開除,還早早去世了,我心里是不服氣的。”李永秋死死憋著眼淚。

  李樂峰看見李永秋的情緒不是很好,也不再多說什么。他心里還裝著另一件更重要的事,于是跟李永秋、高梁閑話兩句就讓他倆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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