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云裳感嘆之時,湖面上的粼粼波光也同樣映在她的眸子之中,神光交匯,讓陳積覺得眼前女子滿是書香的氣質中,好像增添了一些新的東西。
二人繼續前行,然后折道小徑。陳積帶著秦云裳來到剛才經過的假山附近,整個真仙園中就數這里的花枝最多。
深處其中之時,雖然算不上是花團錦簇,但也足以使二人的眼前盡是鮮艷。
直到此時,陳積這才發現眼前女子的深藏不漏之處。看到那些花兒之后,秦云裳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此時的她再也沒有在其他地方看上一眼,只是行走在那些山石之間,然后把視線凝視在自己所能看到的每一株花兒之上。
陳積對這些東西從來都是沒有什么概念的,所以便開口問道:“秦小姐,它們長勢如何?”
前方的秦云裳聞言先是微一錯愕,繼而回眸一笑道:“陳公子……它們長的都很不錯呢。”
然而只是這簡單的動作,卻讓陳積不由得呆立原地。
在他之前的印象中,秦云裳一直都是那個之前那個家道中落,容顏消瘦的掃眉才子。
她的姿色雖然也是上乘,但是久在紅袖兒身邊的陳積卻沒有對這姿色有過什么驚艷之感。
然而不可思議的是,緊緊因為秦云裳的一個簡單動作,陳積這輩子第一次在女子的身上體會到了“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韻味。
陳積以為自己看錯了,前方秦小姐的身姿婉約,面容純凈,除了那一絲絲的笑意之外,全身上下應該沒有一處和“媚”字能夠扯上關系的。
但是事實卻是,自己好像是中了什么魅惑幻術一般,三魂六魄都快要被她給勾去了。
陳積晃了晃腦袋,想要迫使自己清醒下來,同時在心中想到,莫非是自己禁欲時間太長,現在變得有些心術不正了?
不過這種解釋也存在明顯的漏洞。這兩天自己的身邊不是紅袖兒就是幼笳,自己表現的不也很是正常?
其實,陳積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也是在情理之中,前世里的他本來就只是個學生,經歷較少的他對于女人的認識還相對較少。自己的這個新身體雖然有過小半年的經驗,但那也只不過是在絕望下的瘋狂而已,真要說了解,那還不如陳積自己。
在這世間之中,女子的體質并非千篇一律,那些或柔美白嫩,或清爽光滑的種種不同,讓她們在視覺的感官上也是千差萬別。
而秦云裳,可以算是女子里面非常特別的一個。
她的特別不在表象,而是在骨子里。
有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這句話放在秦云裳的身上再合適不過。她的天生媚骨,此時終于在陳積的面前展現的淋漓盡致。
對此,秦云裳自然也是毫不知情的。
之前她的興趣一直沉浸在書本以及府里的插花上面,雖然知道男女之情,但是自己卻從未對別人動過情,所以這種媚骨便被壓制在了她的書卷氣質之中。
后來經過種種變故,她的種種情緒更是被自己封閉的滴水不露,這種媚骨自然也是不可得見。
直到現在,秦云裳終于擺脫了種種負面情緒,在這清靜自在的美景之下,在這最有安全感的男子身前,她終于露出了自己最自然一面。
筆墨書香之中,盡是柔媚。
陳積的意識已然清醒,只是當他再次抬頭之時,眼前女子的一顰一笑依然牽動著他的整個心神。此時的他已經無需確認,自己確實是有些心術不正了,雖然不知道這種想法從何而來,但是看到眼前秦云裳的身影之時,他情不自禁的有種想要將她攬入懷中,然后好好憐惜一番的念頭。
“嗒……嗒……”
氣氛凝固之際,似有水滴落在石面之上,發出細微的滴答之聲。
陳積眼前女子的微笑突然消失,轉而變得有些驚詫起來,緊接著,她又“呀”的一聲,然后略過花枝,穿過山石朝著自己小跑而來。
秦云裳的動作也讓陳積從齷齪的念頭里瞬間清醒,臉皮比城墻還厚的他已然想到了等會兒要死不承認。然而片刻之后,他就發現了事情的不對。
就在此時,秦云裳也來到了他的身前。
“陳公子……你……你流鼻血啦。”
說著,她便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支淡青色的云紋手帕,著急的幫陳積擦拭。
只是陳積的血實在流的太多,直到將那手帕全都染紅,他才堪堪將之止住。
陳積微微仰著頭,然后從秦云裳的手中接過手帕扶著,嘴里還抱歉說著:“實在不好意思,以后還你一條新的。”
秦云裳下意識的想要拒絕,只不過隨后的她又想到了什么,然后搖頭說道:“陳公子不用客氣,等會兒云裳將這拍著洗洗也就是了。”
“那怎么能行,都染成這樣了,哪還能洗得干凈。”
只是秦云裳依舊在堅持:“陳公子,這帕子跟隨云裳多年了……”
“哦……原來是這樣,那是在下冒昧了。”
緊急事件終于有驚無險的結束,當陳積正在捂著鼻子做收尾工作時,秦云裳不由得回想起了剛才事情的經過。
讀過一些醫術,再加上具備一些生活常識的她,似乎漸漸明白了什么。
秦云裳突然有些不敢抬頭了,她的內心之中還在不停的想要確定一個問題:陳公子真的是因為看著自己,所以才會火氣加重的嗎……
作為一個知書達理,傳統保守的大家閨秀,這個問題讓她的心中感到無比的羞恥,但是與此同時,她的潛意識里好像又無比期望著那個答案是肯定的。
“陳公子……”
秦云裳有些猶豫,又有些關切的道:“以后還是要多注意祛火才是……”
此時的陳積也是有苦難言,直到現在他都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之前都是好好的,怎么剛才就莫名其妙的齷齪起來了。
難不成,自己真的需要祛火了?
一段插曲過后,秦云裳從陳積的手中接過手帕,在溪水處簡單洗了兩把后,便擰干了水重新放入自己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