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陳積心中困擾自己良久的那塊癥結,終于被清除干凈。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出在秦原和那施茂的關系上。
因為秦原得罪的人實在太多,再加上入獄的次數也實在太多。
所以,在他的家中突遭變故之時,并沒有人會在第一時間把他和施茂聯系在一起。
之后沉冤得雪之時,那曹敬又寫出了近乎完美的作案動機,以及全部的作案手段,在那種情況之下,更是沒有人再去懷疑其他人。
而事實呢,所有的事情,包括第一次擄走自己并且加以誣陷,雖然的確都是曹敬一手策劃,只是……
真正的幕后推動者,卻不是他。
“原來如此……”
此時的紅袖兒也是有些恍然,口中沉吟道:“怪不得,那曹敬不過是一小小的街事司公事,卻敢直接用如此手段栽贓秦御使和公子,起初從他的性格來看,還以為他是個妄人,做事不知天高地厚,沒想到……”
“嗯。”
陳積點頭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是事,那曹敬在動手之前,本就是經常去打擾秦家。人的思維都是有慣性的,在那種情況之下,把他當作始作俑者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果之前的他不是施茂府中的管事,也和施茂沒有半點兒關系,或許也有那么一絲絲的可能真的是你說的那種妄人。
但是既然他和施茂有了關系,而且還關系匪淺,那么就可以斷定,這些都是由更高一級的施茂來推動的了。
巧合這種事情,為什么會經常在書里出現?
就是因為他實際發生的概率太低太低,低到放在某件事情上面,那就是不可能。”
與此同時,作為苦主之一的秦云裳,雖然腦子一點兒都不笨,但是因為接觸的消息實在太少,所以在現在也是聽的云里霧里。
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陳積,心中除了依舊感覺自己沒用之外,剩下的……就是無限的安全感。
回想當初,自己和母親相依為命,一路戰戰兢兢的回到姑臧,然后又拿著刀子喬裝打扮去刺殺另外一個被官差包圍的曹敬。
天知道,當時的她是有多害怕。
那種來自于心底的顫抖,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次體會的。
好在,現在的一切都和之前不一樣了。
就在此時,前院之中突然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就有一個有些陌生的粗獷漢子和江大一同走了進來,看著臉上有些萎靡,不過眼神之中倒是目光炯炯。
陳積開口讓二人各自回去,然后這才和紅袖兒一同走了出去。
“辛苦嚴五哥了。”
陳積有些過意不去的問道:“那人可是確認過了?”
漢子見他態度謙恭,語氣和善,終究是沒有再和之前一樣選擇無視,而是拱手回道:“已經確認,那人出入施府無比順暢,顯然就是住在那里,而且我們也找了周圍的鄰居旁敲側擊的詢問過,都是可以確定,那人就是施府中的管事李忠。”
“李忠?”
陳積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后這才讓嚴五先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他來即可。
隨后,陳積又叫來管事盧伯,吩咐他去置辦一些好酒好菜,送到嚴五和其他幾人那里。
做完這一切之后,紅袖兒望向他的眼神之中多了許多似笑非笑,“公子,他們現在……應該是不缺銀子的。”
陳積理所當然道:“現在如果不表現一番的話,以后哪還有臉去過門提親?”
紅袖兒眸子中的靈光閃動,竟是有一絲調皮的味道,:“公子還要提親呢?現在秦小姐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如果公子白天出門的話,怕是還要人人喊打呢……”
陳積嘿嘿一笑,在這種話頭上,他怎么可能會敗下陣來。
“莫說人人喊打,只要能把你娶到手中,就算出門被人打死,那我陳積也是心甘情愿的了。”
與此同時,紅袖兒也是咯咯笑出了聲:“公子這話說的,莫非是要婢子一進門就要守了寡么……”
不過片刻只是,她便意識到這話的羞人之處,暗自輕呸一聲之后,這才再次說道:“而且,公子若是真的為這被人打死了,不管是幼笳還是秦小姐,怕是都會要了婢子的命的……”
陳積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也不管這里還在正院之中,便直接伸手攬在紅袖兒的腰肢之上,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放心好了,我還沒有開始對你好呢,怎么舍得就這么輕易的離你而去?怎么著也得對你好個七八十年再說。”
紅袖兒似乎也是心有所感,修長優美的身子緩緩靠在陳積的身畔,輕聲回道:“真要到了那個時候,就算公子想要離我而去,那我會厚著臉皮跟在公子身邊的……”
夜色如水,依偎著的二人坐在臺階之上感受良久,直至涼氣漸重,這才同時回到房間之中。
“公子對那名叫李忠的管事,可是有了打算?”
心思細膩的她知道,方才的陳積的心中無比沉靜,顯然是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
“沒有。”
陳積的回答倒是讓她出乎意料,只是接下來,陳積便接著解釋說道:“這些天咱們做的事情已經足夠多了,現在既然牽扯到那前御使和吏部尚書,自然是要他們涼國自己來解決。”
“公子的意思是……”
“皇帝老爺子的人手以及手段,都比咱們要多的多。所以,剩下的事情讓他操心也就好了。至于咱們呢……先好好歇上幾天,然后搬著小板凳看戲就好。”
紅袖兒輕笑一聲,隨后便明白了他話中的意思,點了點頭之后,這才又微笑說道:“公子還是多少再出點力,否則秦小姐這一關可是不好過呢……”
“這……”
陳積在心中喟然一嘆,果然,在這個女子面前,自己可真是如同光溜溜的一般,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至多就是幫著提點兒意見……”
陳積如實說著,不過片刻之后,他口中的那些嘆息便已經消失不見,轉而露出許多笑意道:“在洛州城里,大哥陳稼是個文絕,二哥陳秋是個武絕,等我把你娶進門后……我們家中就能再多出一個智絕了,哈哈……”
“公子此言差矣……”
紅袖兒道:“既然能讓一個所謂的‘智絕’死心塌地的跟隨與你,那么公子才是那個真正的智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