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積跬步……”幼笳公主輕聲念著,不過隨后又不悅的努了努嘴,道:“寓意是好,不過這也太隨便了些,不行,夫君你再想個別的。”
陳積這才正經說道:“我這是在拋磚引玉,涼國公主的寶貝麟兒,這名字自然是陛下取更為合適了。”
幼笳聞言,臉上頓時有些猶豫起來。
她自然知道這么做的好處是什么,有了皇帝的親自取名,自己的兒子縱然不是皇子,那在地位上也差不多了。
而且以夫君的功勞加上自己的央求,這個名字多半也能在父皇那兒要過來。
不過,這可是夫君的第一個兒子啊,就算是有許多好處,但畢竟不是自己親自取的,以后萬一有點心結怎么辦?
“夫君,”她壓下了聲音,等陳積湊近時又小聲道:“要不你先說個字,我去求父皇就按你說的取?”
陳積不禁啞然一笑,隨后用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眼神中滿是寵溺的道:“好好的一個公主,以后別這么小心翼翼的,說出去讓人笑話。而且咱們不是一家人么,我有那么可怕?”
幼笳看著心愛之人的寵愛眼神,只覺自己的整顆心都要化了,還有方才受到的那些苦,也是無比的值得。
“這不是怕你跑了么,”她嬌哼一聲,雙眸中的愛意同樣明顯,“所以只能低聲下氣的好好供著啦。”
“我可不喜歡什么低聲下氣。”
“幼笳知道,像是什么西域的艾伊,還有路上的‘青姑娘’,夫君是喜歡野一點兒的……”
陳積倒是沒想到她能轉的這么快,剛剛說開就開始調戲自己了,顯然是因為這會兒的心情極其之好。
不過他的臉皮倒是厚的很,佯裝沉思片刻后,他才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道:“應該是的,你看你之前在洛州的時候比她們可野多了,要不然我怎么會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在念念不忘呢。”
幼笳在臉皮上當然不是陳積的對手,聽他這么一說,只得嗔怪道:“夫君就不怕妾身得意忘形,然后去給紅袖兒姐還有秦小姐去炫耀,這要是讓她們知道了,你豈不是又要多費一番口舌。”
陳積聽了直搖頭,“不會不會,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大媳婦兒,得些獨寵也是應該的。”
幼笳聞言不由回想起這段時間,自從陳積從金城那邊回來后,好像多半時間確實都和自己待在一起,當然,這其中有懷有身孕,需要照顧的關系,但是如果不是真的關心的話,那也不會堅持如此之久。
“好啦好啦,”她再次嬌聲道:“夫君寵的時間也不短了,這會兒先把孩兒給產婆她們看著吧。還有玖兒呢,妾身要和她說會兒話。”
陳積知道,她這是要給周紙傳授經驗了,遂點了點頭起身道:“那丫頭外剛內柔,心眼也小的很,你別嚇著她就行。”
幼笳神情中也多了幾分慎重,“夫君放心吧,妾身知道分寸的。不過有你這句話,玖兒多半都就能安下心了。”
周紙雖然在幼笳分娩的時候沒有過來,但她心中的擔心卻是一點兒都沒有比陳積少了。
不管怎么說,涼國都是始終走在她身前的參考。
那感覺就像是如果幼笳沒事,那么她也肯定沒事,如果幼笳不順利的話,那么她也肯定會出事的樣子。
好在前面的是母子平安,周紙在得到消息后,整個人頓時松了口氣,連剛才隱隱作痛的肚子都好受多了。
接下來,府里的重點工作除了讓幼笳公主好好修養外,還有給麟兒準備十二天的慶宴,以及周紙分娩的準備事項。
皇帝衛紹和皇后在第一天就過來了,帶著三個小皇子的同時,還帶著不知道多少賜禮。
自從西北的商路步入正軌后,不管是國庫,還是皇室的私庫,都是愈發的充盈,所以在給的賜禮方面也是比之前豐厚許多。
公主幼笳趁此機會找父皇討要一個字,正抱著外孫高興的衛紹哪會計較那么多細枝末節的東西,略一思索后便拿著紙筆大手一揮寫下一個“驕”字。
“陳驕?”
幼笳輕聲念著,隨后有些小聲的對衛紹道:“父皇,這個字……是不是太大了。”
她的擔心也并非多余,畢竟自己的身份是公主,兒子就是外戚,再加上陳積的身份更是特殊,現在取個帶著天之驕子嫌疑的名字……
如果不是父皇親手寫下的,她都要直接開口拒絕了。
不過衛紹顯然卻是擺了擺手,解釋道:“景宣之才當時少有,我兒這個公主也是舉世無雙,有這樣的父母爹娘,名字驕橫一點也是無妨,哈哈!”
幼笳無奈,只得轉頭看向陳積尋求意見,不過陳積對此也是毫無在意,再說了君無戲言,他可沒那個膽子讓他去隨便改字。
就這樣,陳驕的名字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而且,由于他是被皇帝親自取名,面子直接大到讓戶部尚書親自過來登記造冊,記錄到戶籍檔案之中。
要知道,陳積作為洛州世子,在涼國某種程度上可以算的上是個黑戶的。
陳驕的小滿月剛剛過去沒幾天,周紙也終于堅持不住進了產房。
直到此時,陳積這才體會到什么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之前的自己在面對她們時有多肆無忌憚,現在就有多提心吊膽。
紅袖兒在一旁牽過他的手,一邊拿來小銼刀柔聲道:“幸虧青姑娘的身子還早的很,要不然你這指甲可都不夠用了。”
陳積這才將注意力稍稍轉移過來,然后對著她道:“我決定了,等到你以后懷上要生的時候,我就進去陪著去,一直在外邊真能把人急死的。”
紅袖兒倒是沒有開玩笑的心思,她只是一邊幫陳積修者指甲,一邊道:“府上的事情越來越多,婢子可還不想那么麻煩。而且,就算不小心有了,婢子也不會同意公子進去的,包括的玖兒也是。”
“嗯?這是為何?”陳積的臉上滿是疑惑。
紅袖兒抬頭看了看里面,這才輕嘆道:“公子自然是好心,想著我們有人陪心里會好受一些。不過……真要到了關鍵時候,那點兒好受就沒什么用了,有別人在場反而會影響我們和產婆的注意力。分娩終歸還是我們女子一個人的事,但凡身邊有了可以依靠的公子,從未沒辦法硬下心腸的話,事情反倒會更有危險。”
“這些都是幼笳說的么?”
“有公主說的,也有三娘說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都不讓男的進去。”
“不僅如此,”紅袖兒又低著頭道:“雖然婢子已經委身于你,平日里的舉動也愈發不在意,以至于許多丑態都給你看了去也不害羞了。但是和分娩時的樣子相比,那些就真的是小巫見大巫,算不得什么了。婢子就算再厚顏無恥,那些僅剩的顏面還是要留給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