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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證據

  在張太后那里吃過晚膳后,又好心的“安撫了”姐姐幾句“陛下還小不懂事,年輕人被女人迷惑了很正常,只要太后耐心規勸,陛下一定會改邪歸正的”。看著自己的親姐姐一副巴不得現在就將朱厚照叫來自己面前好生教導一番的模樣,兄弟二人就心頭一樂。

  吃了十二成飽,實在是撐不下了,又習慣性的讓王文浪拿來了一些容器給自己打包了許多飯菜送到侯府上,壽寧侯才帶著弟弟高高興興的出了宮。

  可是才到家門前,就發現門口被一群身穿飛魚服,腰間配著繡春刀的錦衣校衛給圍了起來,別人怕這群錦衣衛,自己可不怕,建昌侯張延齡直接就沖了上去道:“快給本侯讓開,你們可知道本侯是誰!”

  領隊的那名千戶也有些為難了,畢竟陛下給自己下的命令是圍住壽寧侯府,不讓任何人出來,那么這壽寧侯和建昌侯兄弟二人自然也在其中,可現在人家是要進去,千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這兩位主可不是好惹的,要是他給自己來個“碰瓷”,訛詐自己幾百兩銀子,自己可是得罪不起。

  “你敢不理我!”說完建昌侯張延齡就“氣沖沖”的朝著這名領隊的千戶沖了過去,心里卻是樂開了花,這種愣頭青是兄弟二人最喜歡的人群了,有錢不說還好騙,再加上自己的身份,萬萬是不敢賴賬的。去年就是有這么一個愣頭青給自己送了足足五百兩銀子呢,想到這里建昌侯沖的更快了。

  這名千戶躲閃不及,二人還是撞在了一起,正如千戶所料,建昌侯張延齡應聲倒地,躺在地上就喊了起來:“殺人啦!殺人啦!錦衣衛千戶無故殺人啦!”

  聲音之大令人心驚,壽寧侯張鶴齡見到自己的親弟弟被“打倒在地”,頓時也是火冒三丈,指著那名千戶就是一頓臭罵:“我們兄弟二人向來遵紀守法,你等何故如此欺壓我等,莫不是我們好人當久了,讓你們以為我們這堂堂的侯爺是擺設不成!”

  看著兄弟二人一唱一和,旁邊目睹了全程的錦衣衛紛紛忍俊不禁,同時又對那名領頭的千戶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碰到了這兩位大爺,沒有個千八百兩銀子,絕對是不能善了的。

  千戶也有些錯愕,沒想堂堂的侯爺,還是當今天子的親舅舅,當今太后的親弟弟,居然會如此不要臉面,說躺在地上就躺在地上,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壽寧侯張鶴齡以為是沒有唬住這個愣頭青,打算在加點料:“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兄弟二人一個說法,就算是鬧到陛下那里,我們也要討回這個公道!”

  “這天子腳下,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錦衣衛就是這么目無法紀的嗎!本侯必定去太后姐姐那里參你們一本!”壽寧侯張鶴齡越說越有勁,弟弟建昌侯張延齡則依舊躺在地上哀嚎著,仿佛受了重傷一般。

  忽然,以這名千戶為首的幾十名錦衣衛齊刷刷的跪了下去,壽寧侯張鶴齡以為是這群人被自己給嚇住了,剛要繼續開口談價格身后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二位舅舅莫不是吃飽了撐著!怎得睡在這地上,要是睡感冒了,可是又要勞煩宮中的御醫了,對了,你們剛剛說要朕替你們主持什么公道來著?”朱厚照帶著劉瑾和幾個豹房親衛走到了建昌侯的面前,看著這位躺在地上的二舅,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這群錦衣衛無故毆打建昌侯,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啊。”壽寧侯還是不依不饒,如今自己的親外甥來了,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好了好了,劉瑾扶建昌侯起來,我們進屋去說,朕也是好久沒有來舅舅家了。”說完朱厚照就自顧自的朝著前方那有些破舊的壽寧侯府走去。

  看到朱厚照要去自己的家,想到了家里藏著的東西和坐著的人,還沒等劉瑾伸手去扶建昌侯張延齡就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陛下,陛下啊,去不得,去不得!”

  “哦?這天下還有朕去不得的地方?就算是尋常人家都還會走走親戚,今天朕想到自己的舅舅家反倒是被拒之門外,不知這是什么道理?”朱厚照帶著幾分不悅說道。

  “陛下,寒舍簡陋,怕臟了陛下的眼睛啊。”壽寧侯張鶴齡說話就是好聽。

  “這是什么話!你們是朕的親舅舅,狗尚且不嫌家貧,朕又豈會嫌棄兩位舅舅的家破舊呢!”

  說完朱厚照就親自上前敲門,門房只當作是自己的家主回來了,笑瞇瞇的打開了門,可是才開門就見到了身穿龍袍的朱厚照和背后面如死灰的兄弟二人。

  雖然害怕家主責罰,可是門房更怕引起皇帝的怒火啊,當即就恭恭敬敬的大開中門,將朱厚照迎了進去。

  朱厚照徑直來到了內院,看到了正在下棋的大理寺卿馮樂友和李東陽的繼子李兆蕃,心頭笑了笑道:“喲,真巧啊,想不到愛卿和李公子也在?”

  見到朱厚照親臨,兩人趕忙拜倒:“臣(草民)不知陛下親臨,未能遠迎,還請陛下恕罪。”

  “臣參見陛下,壽寧侯向來喜愛圍棋,臣對此也是略懂一二,就帶著李兆蕃公子來和壽寧侯討教討教了。”

  對住自己的這兩個草包舅舅,你要說吝嗇坑蒙那可是宗師級別的人物,可要是說這些雅物,那真的是狗屁不通。他們要是會下圍棋,那自己還會造飛機了呢。

  “哦,是嗎?那么朕倒是有些拭目以待了,就請壽寧侯和馮大人對弈一把吧,也好讓朕觀摩觀摩。”

  大理寺卿馮樂友自然是想不到堂堂的侯爺居然連圍棋都不會下的,還煞有介事的擺了個手勢:“壽寧侯,請!”

  可憐了壽寧侯張鶴齡,別人會不會下棋他不知道,可自己是真的不會啊,但朱厚照在一旁期待著,也只好硬著頭皮坐到了馮樂友的對面。

  張鶴齡也算有點腦子,就算自己不會,可不就是扔棋子在棋盤上不就行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拿起黑子就放了上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大理寺卿馮樂友自然是感覺到了壽寧侯的“無力感”,為了不露出破綻做實自己的欺君之罪,也只好絞盡腦汁配合壽寧侯的表演,下的滿頭大汗。

  朱厚照自然也是不懂圍棋的,但這并不影響他看戲,反而招呼了那名千戶一句:“你帶人去侯府內好好搜一搜,切莫讓那賊人藏在了這兒,這壽寧侯可是朕的親舅舅,朕可不想為舅舅埋下禍患。”

  看著千戶帶著人在壽寧侯府上搜索了起來,幾人都坐不住了,朱厚照走上前按住大舅的肩膀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據錦衣衛來報,有幾名賊子沖到了侯府附近就沒了蹤影,朕擔心兩位舅舅的安危,所以特地派人來搜查一番,以絕后患。”

  壽寧侯張鶴齡想要掙脫朱厚照的手站起來,結果又被朱厚照按了下去:“大舅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自己人,自己人,不必如此見外,你坐著陪馮大人下棋便是。”

  沒過多久,錦衣衛就在水池中發現了那一大只裝著四十多萬兩銀子的箱子,并將其撈了上來,貼上了錦衣衛的封條,示意這是違禁物品或者違法所得,然后跟著朱厚照揚長而去,留下了在風中凌亂的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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