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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七章 你們有幾族夠朕誅殺

  來人正是這天津衛的指揮同知王學通,從三品的大員,雖然官銜不及那大理寺卿,但人家這可是實打實的實權部門,自然有一番自己的氣派。況且自己可不是一個人,代表的更是恩師劉大夏及與此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的各級官員,所以這王學通自然不會懼怕一個侯爺,任你再有錢又如何?

  朱厚照一聽二把手來了,也就停下了手等著這人送臉上門,王學通如猛虎下山一般帶著人走來,看著“李尋歡”的眼神更是如同看一個犯人一般。

  只是等他走到這囂張跋扈的小侯爺面前時,卻是尿了,腿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再也無法向前再走一步。

  雖然不是京官,不用例行朝會,也不可能一個月見朱厚照十天。可人家好歹也算是一方大員,還是天津這塊土地上的大老虎,自然是見過朱厚照的。如今看到這個敢當街射殺毆打朝廷官員的人,不是當今天子又是誰呢?

  王學通毫不猶豫的跪下了,一個是怕的,另一個是看明白了朱厚照這是在扮豬吃虎釣魚執法,所以特地沒有亮出身份,如果自己再不把謎底揭開,很難保證這群蠢蛋會不會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來。

  “臣天津衛指揮同知王學通,參見陛下,不知真龍親至,讓人驚擾了圣駕,還請陛下恕罪!”

  看到自己搬來的救兵跪了下去,還說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人是當今天子,方國新和那天津衛的鎮撫孫亭仁都差點嚇蒙了,猛的就跪了下去,沒有一絲絲的拖泥帶水。

  “昏死”在地上的石洞良也早就醒了,如今看清楚了局勢,有些后悔為什么一開始沒被這群人打死,只好繼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打算咬舌自盡來個痛快,可惜試了幾次終究是下不了決心。這舌頭啊,太痛。

  看到此人點破了自己的身份,朱厚照頓時有些不悅了,好端端的魚塘就這么被你給炸了,另外也開始斷定,這個指揮同知王學通必定有問題,否則根本不會傻到點破自己的身份。

  這時候,劉然也帶著幾個前去找他的豹房親衛回來了,一臉慍色和憋屈像是剛奔完喪一樣,后頭的幾個親衛則強忍著笑意,生怕再次惹怒了這個混世魔王。

  “陛下,那群狗雜碎真是膽大包天!他們船上裝的根本就不是瓜,而是私鹽!這群人不但販賣私鹽,還騙走了我五萬兩銀子,此仇不報,我劉然寢食難安!”

  說完就看到了昏死在地上的石洞良,怒氣沖沖的走了過去對著石洞良的身下就是狠狠一腳,縱是劉瑾這個凈了身的人也是心頭一緊。

  可憐的石洞良手腳上的傷口還沒得到救治,身下又被狠狠的來了一下,這下子再也裝不住了,哇地一聲就叫了起來,開始在地上掙扎著,一副欲仙欲死的模樣。

  附近的錦衣衛看到陛下的戲結束了,也是隆重登場,齊刷刷的從腰間拔出了那標志性的繡春刀,上前護在了朱厚照的跟前道:“參見陛下,錦衣衛特來救駕!”

  看到錦衣衛的人都來了,方國新和孫亭仁最后的一絲希望也完全破滅。

  “來人,統統拿下!這群人涉嫌販賣私鹽,濫殺百姓,毆打勛貴,統統移交錦衣衛都指揮使司,由朕親自審理!”

  朱厚照一聲令下,在場的包括剛來的指揮同知王學通就被齊刷刷的架了一把刀在脖子上,又讓人弄來了馬車,一群人朝著錦衣衛的駐地奔去。

  比起東廠的陰冷和肅穆,也沒有什么岳武穆的塑像和流芳百世碑,錦衣衛的駐地更加像一個朝廷官方設立的機構,與一般的指揮使司并沒什么大同小異,唯一多了的就是后頭的一塊演武場和一般不會被動用的大牢,也就是所謂的“詔獄”。

  事實上,天津的錦衣衛指揮使司并不怎么受理案件,更多的作用則是處理官面上的事務以及為南北鎮撫司提供錦衣衛的人員選拔,真正的實權部門自然還是京城里的北鎮撫司和南鎮撫司。

  錢寧早就得到了朱厚照要來的消息,帶著幾個親信就在這里一直等候,沒過多久,一輛馬車就緩緩駛來,身后還跟隨了一群人,被羈押著一群人,走近一看,還都是這天津衛里頭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伙伴”。

  “臣錦衣衛都指揮使錢寧參見陛下,陛下萬萬歲!”

  “擺座,升堂,朕要親自審理此案!”

  片刻之后,方國新,石洞良,王學通和孫亭仁四人就老老實實的跪在了堂下,旁邊是嚴陣以待的錦衣衛,還有十多桿上了膛的燧發槍指著他們,壓力不可謂不大。

  朱厚照也帶著劉良女高坐在堂上,劉瑾則侍立一旁,李尋歡和一臉憋屈的劉然坐在了一側旁聽。

  效仿著前世看的古裝劇里頭的場景,朱厚照打算拍一拍驚堂木,奈何東張西望也沒有發現那個標志性的東西,只好從腰間解下了自己的印串,重重的扔在了案頭。

  好家伙,這可比那驚堂木的威力大多了,別說是堂下跪著的四人,就是李尋歡等人也被嚇了一跳。

  為什么說是印串呢,因為這一串東西不但有上好的田黃石刻的“大明集團董事長朱壽”的私印,還有“天下兵馬大元帥”的官印等等共計十多枚印章。

  “以前在詹事府讀書時,幾位師傅就告訴朕要寬以待人,父皇也曾告誡于我對待自己的臣子要有耐心,有包容之心,既然如此,朕也就不為難你們了。”

  聽著朱厚照這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幾人雖然有些不懂,但還是松了口氣,孫亭仁甚至還覺得是朱厚照生怕激起了臣子的反彈才退縮,對這位少年天子竟然生出了幾分不屑。

  “欺君之罪,本是要株連九族的,朕向來為人寬厚,那么就給你們免去八成吧,從現在起,你們四人的欺君之罪只用株連一族了。”

  “怎么樣?朕是不是很寬厚呢?就從左邊開始來吧,石洞良,朕問什么你就答什么。”

  幾人開始有些慌了,特別是那痛的汗流浹背的石洞良。

  “那幾輛馬車上運輸的是什么東西?你們四人輪流回話!”

  “回陛下的話,那幾輛馬車上運輸的東西是鹽。”石洞良第一個開口。

  隨后就是方國新了。“回陛下的話,那馬車上運輸的是鹽。”

  “回陛下的話,臣未曾參與此事,臣不知道那馬車上是什么東西。”從三品說話就是不一樣,這王學通的確是個聰明人。

  “回陛下的話,臣,臣也不知道。”孫亭仁有些唯唯諾諾,畢竟在場的人就他的官職最低,還頂撞過朱厚照,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回過神來。

  “嗯,很好,幾位不愧是朝廷信任的大臣,都知道人無信不立的道理。那么下一個問題,這鹽是官鹽還是私鹽?”

  聽到朱厚照的追問,幾人的心立馬就提到了嗓子眼,說官鹽株連一族,說私鹽株連九族,也只能來個及時止損了。

  “回陛下的話,是官鹽。”

  “陛下,這自然是官鹽了。”

  王學通和孫亭仁依然是說不知道。

  “劉瑾,給石洞良喝方國新兩位大人記下來,他們現在還剩下八族。”

  “好了,下一個問題,這些私鹽是誰指使你們販賣的?”

  “回陛下的話,既然是官鹽,那自然是朝廷購置的了。”

  “陛下,這真的是官鹽啊!還請陛下明鑒!”方國新一副含冤的模樣。

  至于其余兩人,則開始有些輕松了,反正自己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沒事了,陛下可真是好人啊。

  “劉瑾,記下來,兩位還剩七族。”

  “下一個問題,這些私鹽是從哪里運輸過來的?”朱厚照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回陛下的話,這些鹽都是從揚州運過來的。”

  “陛下,我朝的鹽,絕大部分都來自揚州。”方國新依舊是一副君臣對奏的態度,絲毫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犯。

  “既然是揚州,那么是揚州的哪里?鹽場交接的人姓什么?又名什么?”

  “這個……”

  這下子幾人都說不出話來了,心底僅存的一絲廉恥之心讓王學通的臉紅了起來。

  朱厚照也不為難他們,只是告訴他們現在還剩六族,隨后又拋出了一個問題:“既然是官鹽,那這相關的文書在哪?且拿上來讓朕開開眼。”

  這時候,方國新開始搶答了:“還請陛下恕罪,因為鹽務事關重大,所以為了避免一些繁雜的手續影響我大明鹽務的效率,所以這文書還在轉運鹽使司。”

  石洞良也立馬附和道:“是啊陛下,我們都是交接已久的,都是彼此相識,也不會出現認錯人拿錯貨的錯誤,所以就免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手續,還請陛下恕罪。”

  一聽石洞良的話,朱厚照樂了,方國新則用殺人般的目光狠狠的瞪了這個豬隊友一眼,隨后則無奈的嘆了口氣,生活不易,國新嘆氣啊。

  “既然是交接已久,彼此相識,又怎會連名字都不知道呢?”

  石洞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還想辯解又不知如何開口,方國新已經放棄了,聽天由命吧。

  “劉瑾,記下來,兩位大人還剩下四族可以誅殺!”

  “二位可真是仁厚呢,一言不合就斷送了自己五族之人的性命,朕倒要看看,你們還有幾族夠朕誅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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