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多謝二位。那告辭了。”
許揚帶著小姑娘走出百余步,這才踏上追云卷,向鳳鳴城趕去。
他們身后的樹叢里,正在偷看帥哥的兩名女樵夫見他驟然飛走,頓時大驚失色,哆嗦著身子,朝他的背影連連躬身施禮,口中喃喃:“原來竟是仙師,小的有眼無珠,多有冒犯……”
就在許揚醒來的那座荒山對面,一名年輕女子猛地睜開了秀美的鳳目,騰地從地上躍起,四處打量一番,立刻閃身掠出七八丈外,撿起了插在那里的短矛。
她身著許府家丁的衣衫,正是將許揚一錐砸飛到紫水晶柱上的花雪恨。
她見周圍沒有其他人,又低頭檢查了自己的情況,除去一些小傷痕,并無大礙,當即狠狠地一跺腳,眼中盡是不甘之色——若是自己還活著,想必許家那對母也很可能沒死……
而花家的“圣物”卻仍在他們手中。自己數年的苦心準備,一晚上的拼命廝殺,卻又回到了原點。
她低頭想了想,迅速選了個方向,疾馳而去——或許姓許的還在附近,若是找到了,便能給他們補上一矛!
花雪恨腳下狂奔,心中回憶著昨晚的戰局,那蒙面人應是個有來頭的竊賊,先放下不說,但自己顯然是對許揚的實力太過高估了。
早知道他竟連自己隨手一擊都抵擋不住,當時就應該先偷襲殺了他,再設法與許睿周旋!
她正想著,卻忽覺手里的短矛有些不對勁——這兵刃從自己八歲時,就一直跟著她,幾乎已和她的手臂一樣熟悉。
她放慢了腳步,舉起短矛查看,當即心中一驚——就見矛尖上竟有一個蠶豆大小的透明窟窿!
這顯然是昨晚自己用短矛抵擋許揚那黑色的“鑿子”時,雙方兵刃摩擦造成的。
要知道,這可是花家祖傳的高階靈紋器,用極為珍貴的紫輝鐵所打造,堅硬無比,鑄造中階靈紋器常用的墨鋼、晶隋鐵之類,在它面前都如同豆腐一般。
沒想到竟被許揚一招擊穿!
她不由緊握住短矛,心中道:看來這個許揚并不是那么容易對付的。要么他那“鑿子”是件極為厲害的靈寶,要么他本身修為驚人,但無論哪種情況,想要能輕易殺了他都是不可能的……
自己昨晚能將他重傷,多半是他與那蒙面人交手時耗盡了靈力。
她抬頭望向天際,呢喃道:“娘,女兒險些忘了您的叮囑。
“花家人丁不旺,必須在暗處等待仇人出現破綻,絕不可輕易冒險……我一個人要對付的,是整個許家上下數百口!”
鳳鳴城。
許府。
一名下人瘋了一般狂奔進了正廳,興奮地大喊:“稟家主,少爺!少爺他回來了,平安無事!”
許睿騰地站起身來,一直緊握著的雙手這才略為松開,心中長出了一口氣。
她身旁,一名四十多歲,身披銀甲的女子沖她拱手笑道:“恭喜許家主。許公子平安歸來,我便也放心了。”
“多謝城主大人。”許睿轉身拱手,而后在幾名下人簇擁下,快步朝府門外迎去。
當她看到渾身上下狼狽不堪的許揚時,又想起昨晚世仇的那一記重擊,不由擔心至極,上前拉住他的手,急切道:“揚兒,怎么樣了,傷得可重?”
“沒事兒,”許揚咧嘴笑道,“我有靈藥,傷勢已經控制住了。”
許睿又反復確認,這才放下心來,不由暗暗點頭,她自己也吃了那名世仇女子的一錐,知道其至少也有七脈境實力,許揚能擋住那人重擊,說明他的修為肯定差不了。
許家能出此天才,必定能重現祖上榮光!
她哪里知道,花雪恨是擔心擊碎“圣物”,故而減少了八成以上的力道,否則許揚肯定是當場殞命。
許揚也問道:“娘的傷勢如何?”
“嗨,若非沒有防備,她哪兒能擊中為娘?”許睿豪邁地擺手道,“不打緊。”
她又低聲道:“你那傷藥端得厲害,否則娘可能還得將養十天八天的,才能復原。”
許揚笑道:“九轉還生丹,藥效不行的話我非找她退貨去。”
許睿瞪圓了眼睛,叫道:“你這個敗家子!這點兒小傷就用上品丹藥?那東西二十七八萬兩銀子一枚啊!”
許揚縮了縮脖子,心說:你要是知道昨晚一下就嗑了兩枚,還不心疼死?錢財乃身外之物,只要能保住命,這錢就花得值!
他隨許睿進了門,忽然瞥到同來的那小姑娘還怯生生地站在許府外面,忙抬手招呼她:“小妹妹,快進來吧。”
他見后者還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只得上前拉她進來,“你先吃點兒東西,洗漱一下,我隨后就派人去找你家人。”
“嗯,”女孩點頭,輕聲道,“謝謝許揚哥哥。”
許睿看著同樣滿身滿臉臟兮兮的少女,疑惑道:“揚兒,這姑娘是誰?”
許揚拉著娘緊走兩步,壓低了聲音道:“應該是附近的山民,那異境崩碎之后砸到了她。”
他指了指腦袋,尷尬道:“好像把人家砸失憶了,說不出家在哪兒,名字叫啥,我只好先把她帶回來再說。”
許睿點頭,嘆道:“哎,說來這也是受了許家的牽連,怪可憐的。”
她望著那女孩朝巧雁示意道:“先帶她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再找個郎中給她仔細瞧瞧,切莫慢待。”
“是。”巧雁對女孩道,“這位妹妹,跟我來吧。”
少女掙脫了她的手,神色充滿戒備地湊到了許揚身旁,囁嚅道:“許揚哥哥,她是誰?我不想跟她走……”
許揚只得好言安慰一番,又答應換了衣服就立刻去看她,說了好半天,小姑娘才不情不愿地跟著巧雁去了。
許睿拉著兒子進了正廳,鳳鳴城城主又極為客氣地與許揚寒暄了一陣。
待城主告辭離去,許睿立刻摒退下人,一臉嚴肅地詢問許揚道:“揚兒,那件‘祖器’可曾奪了回來?”
許揚翻手從乾元袋中取出那枚烏黑“玉片”,遞給了她,“是這東西沒錯吧?”
許睿大喜,連連點頭,又感慨道:“揚兒果然成材了!這次若不是你,非但為娘可能會遭那蒙面人毒手,這祖器八成也難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