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明。
這一夜對于李不悔來說，是終身難忘的。
雖然很累，很痛，但……更多的是美好和無悔的。
而昨夜之后的趙元開，再看李不悔之時，臉上終于有了李不悔最夢寐以求的溫柔和寵溺！
真好。
用了早飯，便直接動身。
姜紫月和唐煜等一行人似乎早就準備好了，見著趙元開之后，姜紫月下意識的臉紅，神色怪異，道：
“肖大哥早！”
“早。”
趙元開語氣淡漠。
昨夜姜紫月獨自上天字號閣樓的事情，兩位大內護衛已經告訴過趙元開了，那個時間點，再結合當時的反應和眼下的神色，趙元開早就猜出一二。
似乎，有點意思。
但也只是有點意思罷了。
李不悔是最后一個出客房的，依舊是錦袍男兒裝，只是面如紅云久久不散，眼眸之中盡是溫柔和春情。
走路的時候，也明顯有些怪異。
“不悔。”
這算是趙元開第一如此親昵的稱呼李不悔。
語氣輕柔，盡是寵愛。
李不悔很明顯的怔了一下，而后眼窩就那么不爭氣的濕紅了，笑了，笑的很美很動人。
“陛……肖哥哥……”
應了一聲，迎了上去。
到了跟前的時候，不自禁的低頭垂眉，趙元開笑著搖了搖頭，揉了揉李不悔的小腦袋，道：
“走，上馬吧。”
“嗯。”
“對了，我們要去的是太白山脈東段的烏塔木鎮，你們呢？”
啟程之前，趙元開回頭，問了一句。
從昨夜的錦衣衛密折來看，目前來說，整個北戎邊境最為動蕩不寧的就是烏塔木鎮，牛鬼馬神混于其中！
“真的嗎肖大哥？我……我們去的也是烏塔木鎮，據說那里有不少境外的獵戶和江湖人士……”
姜紫月很激動，可話說一半，就發現對面那位氣度不凡的人似乎根本就沒有興致聽她的話！
“嗯，正好。”
趙元開丟了這么一句，直接上馬。
雨化田是孤高冷艷的，好潔成癖，自然不予理會。
從衛戎司和西廠抽調的那兩位大內高手，是典型的國朝軍武體系出身，安靜，木訥，冰冷！
五人直接啟程。
姜紫月很失落。
昨日話很多，今日卻陰沉著一張臉的唐煜，眼下在冷笑著。
見趙元開一行人走遠了，這才上前，冷聲道：
“紫月妹妹，不如我們歇息一日，再動身如何？我唐家有一遠方表親大哥，而今正在那北戎鎮將府之中擔任參校一職，那可是軍武三品的郡級領兵啊！”
“歇息一日？那豈不是跟肖大哥錯開了？不行！”
姜紫月直接搖頭。
而后對著身后的姜老和幾位護衛說道：
“快！我們也趕緊出發，跟上肖大哥的腳步！”
言罷，上馬，心中即是失落，又有些竊喜：
“原來肖大哥要去的地方和我一樣啊，真是太有緣了。”
出西河，入雁門。
一路黃沙漫天。
眼下已經是九月天了，北方的天地已經開始萬物凋零，往年的胡天八月即飛雪，可今年似乎要亂和一些。
但，依舊是很冷，北風如刀。
“肖哥哥，你慢點！”
“肖哥哥，你好威武！”
“肖哥哥，你看，天上的那只鷹好大，好像烤了吃！”
“哇，肖哥哥，你聽，那邊的山林是不是有大蟲在咆哮啊？”
“啊，肖哥哥，那個地方好不舒服，怕是不能再騎馬了……”
這李不悔也不是解放了天性，還是得了寵幸以為拿了免死金牌，那叫一個活脫啊，一路上話多個不停，還口無遮攔的。
不過，趙元開卻也不討厭。
任憑其放肆。
姜紫月一行是緊趕慢趕，也只是勉強追上中趙元開的腳步而已。
唐煜咬牙切齒，心中憋屈。
“唐老，你說那幾個人到底什么來頭？明明沒有武道修為，怎么卻如此善于騎行？”
“公子，他們的馬應該是最好的北戎寶馬，跑的自然要比我們快！以老夫的推測，這幾人不出意外的都是國都城里頭的大衙內，是天武治下的國朝新貴之后！”
唐老撫須，姿態倨傲。
“那就說，連本公子也惹不起了？”唐煜不悅。
“非也，國朝新貴而已，既然沒有修為那肯定不是軍武之后，不足為懼！”唐老笑道。
“對對！”唐煜點頭。
雁門關如今是不設防的。
反賊袁氏累十世六百年之基業締造的雁門郡，并沒有隨著袁門的滅族而付之一炬，郡城底蘊都在，加上主治郡守許年能力出眾，作為承接北戎的正北重鎮，而今的雁門城比之上郡還要繁華。
但，趙元開依舊是沒有駐足。
一路北上，過雁門，入北戎草原，直奔烏塔木。
然而。
就在他們剛剛抵達烏塔木鎮附近的時候，異變發生了。
烏塔木鎮的地形頗為特殊，算是一塊盆地，寸草不生，圍墻天筑，整個村鎮對接北戎境內的只有一個出口。
但此時，那個紅土壘筑的如同城門一樣出口，卻突然狂奔出了一群人，一波又一波！
他們衣著各異，正在潰逃。
他們神色慌張驚恐至極，不少人身上還帶有令人恐懼的血跡和傷痕！
“跑，快跑啊！”
“完了，烏塔木鎮徹底的完了！”
“怎……怎么會有如此殘暴的大宗師啊，快跑了！！”
嘶吼聲不斷。
趙元開勒馬，眉頭緊蹙。
身后一路歡脫的李不悔，頓時也臉色蒼白。
緊趕慢趕過來的姜紫月，哪曾見過這樣的場面啊，頓時就驚住了。
但她第一時間想的不是唐煜，而是正前方駐足的肖大哥，下意識的策馬過去，低聲問道：
“肖大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
趙元開沒回頭。
只是看了一眼雨化田，雨化田一擺手，那位西廠的高手便策馬而出，拉住了幾位奔逃出來的人，盤問一般之后，歸來復命。
而這時，臉色陰晴不定的唐煜也趕上了上來，冷哼道：
“我就說吧，這北戎邊境可不太平啊，沒有武道修為的話，還不要輕易涉足的好啊！”
說話間，看了一眼身后的唐老。
這清瘦老人撫須，揚眉，那叫一個孤傲清高睥睨一切啊。
不過，沒人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