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極是!”李河圖連連點頭。
此時的李河圖,心中有些唏噓感嘆,有些不是個滋味!
這五年來雖說是太平無戰事,可軍武殿卻從來都沒有松懈過,他甚至覺得,征戰時期要比太平建設時期的壓力和使命要求簡單的多了!
李河圖老了。
他接棒執掌軍武一脈的時候,雖說是百戰之身,大有信心勝任這一職位的,可后來,他才慢慢發現自己越來越吃力了!
他的那一套落后理念明顯跟不上趙元開的視野和節奏。
百戰之身有時候是優勢,因為經驗豐富,但有時候又是劣勢,因為思維固化定型!
但,好在神機圣府及時的向軍武殿輸送了第一批次的頂級將帥大腦,按照趙元開的布局,構建了隸屬于軍武系統的龐大智謀團!
大發展的后三年,李河圖也一直保持清醒認知,十分尊重這批年輕人,不武斷,兼聽包容!
小決策自己定,大決策由趙元開來拍板!
可以說,而今的軍武首帥更多是的象征意義和統籌作用,真正的中流砥柱就是那批神機圣府培育而出的全新將帥人才!
而那,還只是第一批次啊!
之后的每一年,都會有新鮮血液補充!
所以李河圖有時候想想啊,就感覺是在做夢一樣,一切都那么的不可思議,那么的驚為天謀。
最后的最后,歸功于天子,便是越發的崇拜佩服和熱血期待!
李河圖退下。
趙元開便例行批閱折子。
大小國事經過內閣的把關篩選之后,到了天子級別也基本上沒多少,所以并不是特別的累!
日理萬機就是明君雄主嗎?
呵呵……那是低級思維!
高級的管理帶來的是高級的效率,所以最頂級的帝主,往往越發的輕松!
這當中不單單是行政制度上的升級,還有治世臨民思維的高級。
以前什么情況?
屁大個事都是上個折子,天天早朝,你說一句哪里怎么了,陛下要怎么辦?他說一句,誰誰想干嘛,陛下準不準?
現在呢?
思維轉變,主體轉變!
別天天問,別天天請示,趙元開定個方向,內閣大學士擬個框架,直接給諸部司提要求、定目標,加擔子!
這叫什么?明確職責,明確目標!
同時還干什么?逐步放權,提倡主動做事,大膽做事!
久而久之,上朝就越發的雞肋了,只剩下象征意義的儀式感了,諸部司只管苦干,特定階段定期匯報就行了!
效率,就是這么來的!
發展,就是這么搞出來的!
不過,有些東西還是保留著的,比如州府級的折子,依舊是直接通天的。
像漢土十三州的州刺史奏章,同級的從一品諸部司的折子,還有一些特級的機密部司,那都是直通宣室殿的!
但……
這些折子沒什么特別的。
漢土十三州州府,勢頭猛的比如江南幾大重鎮,千篇一律的拜請天子駕臨巡察!
而平庸的一點,就憋氣了,一般就是例行問候請安!
“這李夫民是第幾次奏請朕去江南了?朕知道他搞得不錯,可這至于這么積極么?”
趙元開將折子一扔,沒好氣道。
“陛下,李夫民這人可不簡單啊,內閣和國金府好幾次都說這個人要起錢來那叫一個口氣大,沒一點兒數!盼著陛下下江南,估計是想著法子從陛下這兒那一道圣旨,好去內閣和國金府那里要錢!”
曹正欽似乎這個李夫民頗有幾分了解,躬身回道。
“他江南幾大重鎮,金陵、蘇杭、還有一個廬州府,哪一個是缺錢的地兒啊?還要錢?他想干什么?”趙元開蹙眉道。
“回陛下,其實不是缺錢,就是因為江南太富了,這幾年的稅收都是獨一檔的存在,難免有些不平衡。用江南民間的一句話來說,江南人不可單單養著江南,還養著大漢呢!”
“這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某些州府每年稅收太少了,少也就算了,還要國朝倒貼,而江南交了那么多卻什么都沒有落著,所以就……”
曹正欽有些不敢說了。
但,趙元開卻笑了。
什么某些州府?說的不就是涼州!
涼州地廣人稀,物產貧瘠,卻又是國朝第二大戰區、第一大絕密軍工區,這就是國朝第一燒錢的地兒,靠著涼州根本補不齊窟窿!
但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啊!
什么是國朝?
國朝就是一個整體啊!
宏觀統籌發展和先進化的財政手段的核心是什么?不就是國朝資源的統一均衡化配置,說白了就財收轉移啊!
“看來,江南有些人的覺悟還有待提高啊!”
趙元開搖頭,輕嘆了一句。
而后轉臉,看著曹正欽,道:
“你準備一下,朕這一次看來還真的需要南下親巡一次了!”
“卑職領命!”曹正欽叩跪。
扔了州府的特折,趙元開放開諸部司的折子,逐一批閱了起來。
“三法司新增的這幾個商部新律法有點意思啊。”
“漢樂府的折子?這是湯斕曦擬定的?不錯!有點意思!”
“國子監……”
翻到了國子監的時候,趙元開的臉色微微凝重了一些。
朱凌雪已經走上國子監首臣席位兩年多了,可以說是一手奠定大漢的基礎教育系統,而今在朝野之中更是頗有名望!
手中的這封折子,是對于冀州教育的請示。
冀州比鄰中州,曾經是漢北最物阜民豐的州,但這些年因為種種原因,發展一度滯后,就連四級學府的普及也落后了一大截!
原因也很簡單。
一是趙元開的小任性,故意冷落!
二是朱凌雪的尷尬身份,讓國子監一度擱置了冀州的革新和發展!
冀州的新任刺史虞銘鴻四年之內十七次入京,這等國朝一品的封疆大吏,前前后后愣是只得到三次面見天子的機會!
每一次入京,都去拜訪朱凌雪,可基本上也都沒有見到!!
朱凌雪每一次都是提前離開京城,說是國子監事務繁忙緊迫,但明眼人都知道,這是故意回避!
趙元開不待見冀州,那就是純粹的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