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年之前啊……”正中老者一聲長嘆。
那是一個很久遠的時期了。
盡管他們這三個老家伙可以說是整個西天域最老不死的老不死了,但對于三千年前,卻依舊是久遠無比。
這時,左側的那位老者緊鎖著眉頭,忍不住問道:
“師兄,那這一次,我們是不是應該做些什么啊?”
“是啊師兄,災星臨世必有浩劫,人類不知會面臨怎樣的災禍,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啊!”
正中間的那位老者,卻搖了搖頭,笑道:
“不,我們管不了啊,也沒有必要管了。既然我們能發現災星臨世,那中土域那幾個傳說之中的老家伙又豈會什么都不知道呢?”
“對了,我們師兄弟三人在此閉關多少年了?快七十年了吧,若是不能踏入合道境……”
老者正在喃喃自語感嘆著。
但就在這時,古老的石宮外面,突然傳來一聲虔誠無比的呼喚聲:
“天參門第七十二代弟子掌教莫問玄,叩見三位老祖,請老祖現身,弟子有大事請教!”
莫問玄!
一個在西天域如雷貫耳的名字!
但,此時的石宮之內,三位老者卻眉頭一蹙,有些陌生。
“莫問玄?這又是哪位小伢子?”
“他說他是弟子掌教,我沒記錯的話,天參門的掌教不是陸林那個小屁孩嗎?”
“師弟,你是不是閉關閉糊涂了,陸林那個小屁孩當初沖擊化神境的時候,道心大亂,差點走火入魔,不還是上了天望峰求你撿了一條小命?”
“對對,那是七十八年前,陸小子是第七十一代掌教來者……對了,這個莫問玄小伢子我也記起來了,聽說只用了百年時間就邁入了歸真境,都驚動了中土域的人!”
“是那小子不錯,他能成為天參門的掌教,倒也算是合格!”
“對了,他剛剛說啥來著?”
三位老者的對話,倒也有趣。
這時,石宮之外的喊話之聲再次響起了了:
“三位老祖,參星宮近年來夜觀天象,發現了諸多詭異之天變,弟子后輩們不甚理解,還請三位老祖顯圣解惑啊!”
諸多詭異之天變?
這話一出,三位老者頓時臉色一變。
而后,中間的那位老者大袖一揮,那座古來的石門緩緩升起,竟然泛起了一地的揚塵。
“弟子莫問玄叩謝三位老祖!”
石宮之外,一聲白色道袍仙風道骨的西天域第一仙道掌門人莫問玄,在匍匐跪地叩謝之后,起身,朝著石宮之內虔誠無比的走去!
他的步履小心翼翼,身子是半躬著的,生怕有半點的冒犯。
盡管他身為天參門掌教,號稱是西天域頭號仙道人物!
但,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古老石宮之中隱世的三位老祖都是意味著什么,那不僅是天參門的最強底蘊,甚至可以說西天域抗衡中土域的最強存在!
穿過古老的石室,莫問玄終于看見了石臺祭壇之上盤坐著的三位老者了,頓時間激動無比,竟然熱淚盈眶。
這是打心眼里頭出來的敬畏之情。
在三位老祖面前,莫問玄就是個小屁孩,什么都不是的小屁孩。
“弟子莫問玄,叩見老祖!”莫問玄直接跪下。
“不用多禮,你口中所說的天變,老夫三人早已了知,災星七日一現,是為中土大禍!”
中間的太上第一老祖啟口道,威嚴駭人,說話間竟然有淡淡道韻化作朵朵青蓮蕩漾開來。
莫問玄看呆了,是越發的敬畏。
只是……
災星七日一現?
不對啊,依參星宮所言,夜夜都能看見災星凌空而過。
“老……老祖,參星宮夜觀天象,發……發現夜夜都有災星凌空……”莫問玄下意識道。
“你說什么?”邊上,太二老祖吹胡子瞪眼,愣住了。
“弟子說,夜夜都有災星凌空。甚至……甚至有時候,一夜之中,有多顆災星同時現世!”
多顆災星同時現世?
這……
三位老祖呆住了。
這顯然超乎認知了。
沒聽說過,道宗里頭也沒有先例啊!
“你……你所言可是真的?”太三老祖緊鎖眉頭,反問了一句。
“老祖,弟子剛剛在進入石宮之前,就看見蒼穹夜色之巔,高懸三顆血紅災星,此……此時應該還未散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太一老祖當場否定,而后沒有任何的猶豫,整個人化作一團虛影,如憑空消失了一樣。
緊跟著,另外兩位老祖愣住了一下,也是虛影一動,不見了。
莫問玄看愣住了,但旋即反應過來,起身便朝這石宮之外走去。
此時。
三位老祖就站在天望峰之巔,遍地積雪,千年奇寒。
但三人卻呆滯無比的看著此時星辰密布的無盡蒼穹,臉色是越發的慘白,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東方有一顆!”
“西方也有一個顆!”
“西南方向……那,那就是七日一現的那顆!”
寂靜。
良久的寂靜!
再而后,便是太乙老祖的一聲悲戚:
“人族大劫,人族大劫啊……難道說,這一次中土世界是真的在劫難逃了嗎?”
人族大劫,在劫難逃。
莫問玄聽了這話,當場一個踉蹌,臉色蒼白如紙。
而后,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叩跪在地:
“弟子懇求三位老祖顯圣臨世,庇佑我天參門!”
“即是大劫將至,我等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只是這劫數何時到來,是明日,還是百年,又或是千年之后……”太一老祖長嘆一聲。
另外兩位老祖則是迷茫無比,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這……這整的……
一顆災星就已經相當駭世,現在倒好,一夜三星,還夜夜都有……這也太離譜了吧?
“對了,老夫問你,現在西天域可有什么動蕩?亦或是,中土域有沒有什么消息傳出?”太三老祖蹙眉問道。
這話問到關鍵之處了,引另外兩位老祖側目。
莫問玄想了想,道:“回老祖,中土域倒沒什么消息,只是萬靈谷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平!”
“萬靈谷?就是澹臺家的那個萬靈谷?”太三老祖再問。
“對!正是澹臺家,血皇谷圣地三日前突然發起了千年不出的圣皇令,召集西天域所有的圣地門徒回聚血皇谷,但弟子卻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因何緣故!”莫問玄道。
莫問玄之所以在這個時間點上獨上天望峰求見三位老祖,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血皇谷圣地的這一次詭異舉動。
再加上參星宮觀測到的天變災星,便更是恐慌無比了!
太一老祖聽到這兒,目色更加凝重了,深吸了一口氣,道:
“澹臺家可不簡單啊……”
“中土域呢?中土域就沒有什么變故?”太三老祖始終緊鎖眉頭,說話也是沉穩無比,再次問道。
“若真說有什么變化的話,倒也有一點,就是近幾年來,中土域天驕輩出,大有盛世之兆!”莫問玄說道。
“天驕輩出?這話從何說起?”
“七年前,太倉仙門突然高調昭告中土域所有仙門圣地,說他們發現了一位萬年不出的太陰之體,而后破格首位真傳弟子,位列十大真傳弟子第二,拜妙音真人座下……”
莫問玄的話剛剛說到一半,卻被太一老祖直接打斷了。
只見太一老祖雙目圓瞪,渾濁的眼眸閃過一絲亮光,而后歸于復雜,像是有些不敢相信似得,問道:
“你……你說什么?妙音……妙音真人她收徒了?”
“回老祖,確是如此!眾所周知,太倉宗的妙音真人性格最為乖僻,卻也是太倉宗十大真人之中最強的那位,多少天縱奇才想要拜她為師,卻根本不如妙音真人的法眼,所以這位橫空出世的太陰之體幾乎是激起了整個中土域的大地震啊……”莫問玄似乎沒有聽出太多特別的意味,很是認真的解釋道。
“那是當然,畢竟是她嘛!也是啊,能被她看中的人,其實應該是太倉宗的第一真傳弟子才對……太陰之體啊,那可是傳說之中的妖孽體質啊!”太一老祖砸吧著嘴,嘖嘖道。
似乎,想起了什么,像是在回味。
邊上,太二老祖一直都在搖頭,終于是忍不住了,語氣怪怪道:
“師兄,這都一千多年了吧?你還沒忘了她啊,還……還畢竟是她嘛,哎呦!!”
“哎呦什么?你什么意思?怎么……”太一老祖當場老臉通紅,差點忍不住了要動手。
幸好是太三老祖及時站了出來,將話題岔開,如是問道:
“莫問玄,我問你,除了這太陰之體,還有什么天才出世?”
“回老祖,中土域在過去的八年里頭,天地人三榜幾乎是年年都在變,年年都有新人妖孽橫空出世,曾經,天榜入圍的最低年齡也在一甲子,這最近的一次,竟然爆發出了七位不到三十歲的妖孽天才!”
“還有地榜和人榜,甚至出現了不到二十歲的妖孽天才,這種情況已經是五百年沒有出現了啊!”
莫問玄顫聲嘆道。
這話一次,太三老祖的目色也凝重了。
“人榜丹變、地榜煉虛、天榜歸真……三十歲入歸真境,這確實是妖孽啊,也確實是大世降臨的前兆啊!對了,太倉宗的那位太陰之體應該也在天榜之列吧?”太三老祖問道。
莫問玄搖了搖頭,道:
“回老祖,那位太陰之體并沒有參與爭榜,但有一個不太確定的消息,說太倉宗內部曾經有過一次仙斗,就是當今的天榜第一,也就是太倉宗的第一真傳弟子挑戰了那位太陰之體……”
“怎么樣?結果怎樣了?”太一老祖趕緊問道。
“太陰之體贏了,據說那位太陰之體也就三十一二的年歲,拜入妙音真人座下的時候才不過剛剛聞道而已!”
“哈哈哈……不愧是妙音看中的人!那如此說來,妙音的真傳弟子就是實際上的中土域天榜第一了?中土域的天榜第一,那至少也是歸真境五重以上的修為吧?”太一老祖哈哈笑道。
莫問玄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吐了一句:
“老祖,太倉宗第一真傳弟子華君臨在三年前接受天榜第二挑戰的時候,就已經是歸真境七重的修為了!”
“什么?現……現在中土域的天榜第一都刷到歸真境七重了?如今的小娃子們都這么生猛了嗎?”太一老祖呆滯住了。
他還記得一千五百多年,也就是他們那一代獨領風騷的時候,當年還是真傳弟子的妙音真人以歸真境三重的修為直接霸榜一甲子,橫壓一個時代啊!
“天驕橫出,是大世之兆,災星臨世,又是亂世之兆,這……這接下來,中土世界到底會發生什么啊?”太三老祖一聲長嘆。
這話,像是洪鐘震響,驚心顫膽!
大世,還是亂世?
亦或是,大世適逢亂世,拉出一副亙古未有之恢弘巨變之時代啊!
“哈哈哈……二位師弟,問玄小娃子,你們根本就不用擔心嘛,災星臨世,天驕橫出,這顯然是天命定數,接下來……可不是我們這些老家伙的舞臺了啊!”
太乙老祖哈哈大笑,緊跟著,又自作多情的補了一句:
“我們這些不死啊,其實就應該像妙音學習,也該出世了,選一位自己看中的傳人,讓他們代表我們去對抗這災星臨世的大禍之戰,小家伙們要站在同一陣營,我們這些老不死的,也是時候聯手了起來……”
“呵呵……我看師兄你是想要跟妙音那個老娘們兒牽手起來吧……”太二又來了。
“老二,你……你胡說什么?這才幾百年沒揍你了,又皮癢癢了?”
“揍我又怎么樣?你就是老不要臉,一口一個妙音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跟人家有什么故事呢?”
“怎么就沒有故事了?當年獸潮禍世,天下正道人雄聯手而出,我沒跟妙音比肩作戰嗎?只可惜……”
“只可惜你太弱雞了,人家壓根瞧不上你!”
“胡說,妙音心里明明就有我,要不然怎么一千五百年來一直都是孑然一身?她分明就……就是在等我!對,只有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