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破軍開始陷入最后的瘋狂之中。
這種瘋狂,讓他徹底的將大漢放在了腦后,眼中只有突厥兵!
狄宏遁走之后,一路疾行,撤回到了突厥大軍的駐扎營地之中。
此時的狄宏大喘著粗氣,整個人就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疲憊到了極點。
窮盡周天大脈之中所有的武道真氣在體外形成了一層護體真氣罩,迎著萬發羽箭強登城樓,這番做法消耗太大。
但,他沒有半點的歇息,直接走到了那兩個穿著西涼軍戎裝的匈奴兵面前。
冰冷的俯視良久之后。
狄宏赫然出手,一掌拍在了其中一位目色相對堅毅的匈奴兵的天靈蓋之上,頓時血肉橫飛!
剩下的那個明顯膽怯畏縮的匈奴被賤了一臉的血肉,驚恐尖叫,似乎膽子都嚇破了。
“本王問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否則的話,這就是你的下場!”
狄宏冷聲道。
邊上,阿依虹克沉著一張臉,對于狄宏很是敬畏。
那匈奴兵連連點頭,貪生怕死,哆嗦道:
“我……我什么都說,只要不殺我就……就好了!”
“本王向來一言九鼎,你大可放心!”
“本王問你,耶律破軍為什么這么快就破開了西泉關攻入了西涼?那西涼軍現在變得如此不堪一擊了嗎?”
狄宏很是滿意,許下承諾,而后問道。
匈奴俘虜哆哆嗦嗦,先是一怔,而后道:
“國……國師不是破開西泉關的,那西泉關根本沒有守兵。”
“沒有守兵?怎么可能!”阿依虹克一步踏前。
“確實沒有,而且整個西涼郡都空無一人,對……對了,鎮西王李河圖死了,國師說西涼軍被天武帝緊急召回了長安!”
“現……現在連西涼郡的那些普通子民都全部流逃走了。”
此言一出,狄宏的雙眼突然一紅。
他俯下身來,抓住那匈奴俘虜的衣領,將其生生的提了起來,質問道:
“你……你說李河圖死了?你確定?”
“確……確定,鎮西王府里頭擺了靈堂,掛著喪幡,應……應該是死了,總之我們進入西泉關暢通無……”
那匈奴俘虜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狄宏的一個眼神瞪得魂飛魄散,震聲問道:
“本王再問你最后一句,耶律破軍有多少兵馬?”
“十……十五萬。”
“好了,你可以死了了!”
狄宏冷冷一笑。
鉗住匈奴俘虜的手猝然發力,瞬間就捏碎了脖子,然后像是甩一條死狗似得直接甩開!
阿依虹克站在一邊,嘴角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道:
“李河圖真的死了?那等人雄,怎么說死就死了?西涼王,你毀掉的只是李河圖的深藏命穴而已啊!”
狄宏沉默不語。
良久之后,才緩緩開口,道:
“李河圖不死,西涼不會空守,我太了解他這個人了,一寸山河一寸血,是不可能退半步的!”
“可是……”
“李河圖一生征戰,暗疾太多,死了不足為怪。而且,還是死在本王的手上,哈哈哈!”
“西涼軍被那個愚蠢的天武帝召回長安,涼州流民無數,這大漢離覆滅又近了一步啊!”
“說來咱們還是要謝謝那天武小皇帝啊,沒有他臨朝之后的這一番胡亂操作,哪有我們今日之機會!”
“耶律破軍只有十五萬兵馬,那天門關防在上一次的沖擊之中以及損毀過半,可笑他還假扮西涼軍……哈哈!”
狄宏大笑不止,欣喜若狂啊。
他這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扳倒李河圖。
現在,他做到了。
他怎能不高興!
一邊的阿依虹克同樣是熱血沸騰野心勃勃啊,咽了一下口水,道:
“李河圖是鎮西國柱,是西涼軍魂,只有他死了,西涼的那些兩腳羊們才會失去信念,開始流逃!”
“匈奴只有十五萬兵馬而已,等明日巴音部的十萬大軍一到,我們直接踏破天門,先滅匈奴,再吞大漢!”
此時的突厥和匈奴都是一個心態。
在大漢的疆土邊緣對峙,卻將大漢視之為大刀俎魚肉任其宰割!
翌日!
天明時分。
昨日還放晴,夜里還血月當空的關外其后突然驟變。
層層黑云壓下,昏黃一片,猶如蒼穹墜落大地。
關外草原一望無際,只能看到了無窮遠的天邊,有曙光浮現,在這可怕的漫天沉云緩緩吞噬著!
詭異的是,沒有風!
一點兒的風都沒有,寧靜的可怕!
突厥巴音部十萬大軍來的很快,天明時分就已抵達。
同為突厥四大上將軍之一的巴音部統領完顏百戰和狄宏、阿依虹克聚于營帳之中,做最后的部署!
阿依虹克的臉色有些憂慮,道:
“這天色變的太快了,今年的第一次場暴風雪估計要來了,我們必須速戰速決!”
“一旦大雪落下,封了草原,我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完顏百戰點頭,道:“我部十萬兵馬只帶了三日的糧草,這是賭命一戰,只有贏了匈奴兵,然后侵入中州,才是唯一出路!”
“傳令下去,告訴所有勇士,想活命就得打敗匈奴,吞了大漢要什么有什么!休整半日,午后進攻!!”
狄宏直接立下軍令!
天門關!
耶律破軍立于城樓之上。
前探的騎兵出去一百,只能回來二十,但刺探的情報卻極為珍貴。
“國師,突厥國把博坦部和巴音部的所有兵馬都調過來了,整整二十萬兵馬!那阿依虹克和完顏百戰,一個是宗師境八品,一個是宗師境七品,還……還有一尊九品至高的西涼王狄宏!”
忽烈兒站在了耶魯破軍的身后,沉聲稟報。
耶律破軍的臉色很難看。
突厥的兵力優勢太大了,而這背后顯露的,兩方國力的差距!
他看了一眼這可怕的天色。
沒記錯的話,大漠草原已經十年沒有出現過這么駭人的天氣了。
那無盡壓下的昏黃沉云仿若天塌,將正北方向的那座雄偉巍峨的天山之巔徹底的侵吞入肚,但大漠之上卻寧靜無比!
草原蠻族都很清楚,最可怕的就是這種詭異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