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不難理解。
修真文明嘛,大差不差的,圣子圣女,天驕妖孽……無非這些。
另外。
這情況趙元開也看出來了。
大羅宗要自己死,鳳竹谷站出來,要護著自己。
原因也很簡單,應該是之前自己抹殺大羅宗外門長老的消息傳出去了,天賦肉眼可見,想招收自己為徒罷了。
這時,弘海長老看著司徒洛嵐,沉聲道:
“鳳竹谷,應該很清楚這個野人和大羅宗之間的恩怨了吧?”
這話意味極深,口氣也很重,顯然是在警告。
司徒洛嵐不說話,臉色越發的凝重。
她現在很頭大。
因為事發太突然了,根本就是措手不及啊。
本來想著能提前一步找到這個深山野人,然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回鳳竹谷,盡可能的不去和大羅宗發生沖突。
為什么?
因為不敢啊。
鳳竹谷和大羅宗是齊名不假,但實力上根本就不對等,一旦真的徹底決裂了,吃虧的只會是鳳竹谷。
當然了。
對面也似乎不想跟鳳竹谷徹底撕破了。
所以話還算是委婉,提問一句,敲打一番,點到為止。
但現在。
難題直接落到了司徒洛嵐的身上了。
怎么回應?
裝傻肯定是不行的。
弘海的意思不是問你知道不知道,而是要你表態。
要么,坐視不管,一切好說。
要么,就是和大羅宗作對,直接翻面。
怎么辦?
到底怎么辦啊?
司徒洛嵐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個深山野人,乍一眼,依舊是嫌棄。
但細看那眼神,只覺得深邃無比,不過眼神之中毫不掩飾的孤傲卻讓她很不舒服。
“師父只是讓我出谷看一看罷了,似乎并沒有明確表態說要招收他為弟子啊,至于牽扯上整個鳳竹谷來庇護他,更是沒有的事情……”
“對啊,就是這樣,我……我根本不必如此糾結嘛!”
“難道說,為了一個素味平生的深山野人堵上鳳竹谷的未來?這也太兒戲了吧?”
“罷了罷了,怪也只能怪他運氣太差了,若是早一點的話,避開這大羅宗的人就好了……”
想到這兒,司徒洛嵐輕舒了一口氣。
她想通了,豁然開朗。
而后看著弘海,目色依舊是高冷無比,道:
“我也只是路過而已。”
只是路過而已?
這話,讓趙元開頓時一愣啊。
“不是吧?你方才不還和我說,你的出現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好事情嗎?”趙元開冷笑道。
他對這個女人,很失望。
虛偽啊!
皮囊倒是不錯。
但也只剩下皮囊了。
其他的地方,和自己九州的那幾位良人根本沒法比。
不就是畏懼大羅宗么?
這些趙元開都可以理解。
但是,至少有點態度吧?總不能服軟服的如此之快吧?
路過?
只是路過?
呵呵……
鳳竹谷,就這?!
“你不要胡說八道,方才我并未開口說過一句話!”司徒洛嵐蹙著柳眉,斥道。
那羅飛一聽這話,頓時激動了起來。
指著趙元開的鼻子,直接罵道:
“聽到了沒有,你這個野人,還真是自作多情啊?怎么?看不出來人家嫌棄你啊?”
“我,滅了你全宗!”
趙元開目色冰冷,看著羅飛,回了這么一句。
頓時,羅飛的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憤怒到了極點啊。
“你……你!
他咬牙切齒,卻又不敢動手。
然后看著弘海長老,道:
“弘海前輩,此人……此人太囂張了,簡直就是該死啊該死啊!請弘海長老出手,將他挫骨揚灰吧!
趙元開依舊是臉色平靜。
而此時,那司徒洛嵐也讓開了身位,站在了一邊,一副袖手旁觀的姿態。
甚至看向趙元開的眼神宛如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對面的弘海是大羅宗的內門長老,高階合體境的修為,自己根本不是對手,更不要說這個深山野人了。
而這時。
弘海長老一步踏出,冰冷的看著趙元開,冷哼道:
“好小子,都死到臨頭,還如此嘴硬!”
趙元開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那司徒洛嵐,問了一句:
“你,確定袖手旁觀了嗎?”
“你這話什么意思?”司徒洛嵐一愣,問道。
“司徒姑娘,這野人就是怕了,知道自己死路一條了,想要拉下你們鳳竹谷,好求得一線生機罷了!”羅飛嘶吼道!
司徒洛嵐沒有說話,而是看著趙元開。
她當然是了知這些的。
只是。
此時的她心中有一個疑惑不解。
那就是,為什么這個深山野人都死到臨頭,還能如此鎮定自若?
他不怕死嗎?
還是說,他藏著什么后手?根本不懼大羅宗?
不可能!
也沒道理啊!
“對!那個孤兒說的沒錯,我就是想要拉你們鳳竹谷下水,其實你出現在這里,不就是看中了我的天賦,想要吸引我進入鳳竹谷嘛?”
“既然如此的話,那至少要有一點誠意吧?總不能因為大羅宗出現了,你就怕了,成了縮頭烏龜了啊!”
趙元開笑著說道。
司徒洛嵐聽了這話,急了,道:
“你說誰是縮頭烏龜?!”
“你要不是的話,就站出來啊,以鳳竹谷之名,替我擋住這一劫!”
“你……”
司徒洛嵐語塞。
而這時,弘海長老發話了:
“司徒姑娘,我大羅宗和鳳竹谷素來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事情,還是希望你能三思而后行啊!”
依舊是敲打警告!
這時,司徒洛嵐像是明白了什么,看著趙元開,道:
“你殺了兩位大羅宗的外門長老,還是屠滅了羅象宗,已是罪大惡極,所以……要怪的話,只能怪你自己!”
“呵……”
趙元開笑了。
而同時,弘海長老也笑了,道:
“司徒姑娘不愧是鳳竹谷的圣女啊,果然明事理,好,很好!我大羅宗會記住今天的!”
言罷。
弘海長老身上的氣息一變。
頓時間,殺機爆發,合體境七重天的境界修為徹底蕩出。
而后,只見那弘海大手虛空一抓,一柄靈劍悍然在握,波動的氣息更是可怕無比。
“到底是內門長老啊,果然是強大。”司徒洛嵐深吸了一口氣,心中暗道。
她很是忌憚。
盡管出谷之前,師父給了她天音鐘護身。
天音鐘乃是鳳竹谷的鎮谷至寶之一,是一柄真正的準帝之兵!
所謂準帝之兵,就是邁入準帝境的至尊所煉制的兵器,是僅次于帝兵的存在!
事實上。
以自己的境界修為,再加上天音鐘在手,那弘海應該不是自己的對手。
但,司徒洛嵐就是不敢賭啊。
至于那個深山野人。
其實她心中也是持有幾分懷疑態度的。
以煉氣境七品的修為,一拳轟殺化神境八品的存在,這怎么可能啊?
哪有這么逆天的天賦?
就算是曾經的紫極大帝,也未必有這么逆天吧?
所以,司徒洛嵐覺得這個深山野人身上一定藏著什么至寶,才讓他以煉氣境的修為成功挑戰了化神境的存在!
現在面對合體境七重天的弘海長老,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意外,只能是死路一條!
死了也好。
倒也太平了。
至少鳳竹谷也不會有任何的損失和風險。
想到這兒,司徒洛嵐越發的寬心了。
而此時,羅飛是興奮激動到了極致啊,他紅著眼睛盯著趙元開,嘶吼道:
“你這個該死的深山野人,你不是了不起嗎?不是狂傲嗎?現在就是你的死期!
“弘海長老會馬上就要將你挫骨揚灰了啊哈哈!
“你殺我父,滅我宗門,連大羅宗的外門長老都敢殺,真是不知死活啊!
羅飛太激動了,太興奮了。
他恨不得自己親自出手將趙元開挫骨揚灰,只可惜他沒有那個本事。
弘海長老也沒有那個耐心了,冷哼道:
“你的天賦很了不得,如果你不殺我大羅宗的外門長老,或許,你現在就已經是大羅宗的弟子了!”
“只可惜,你太蠢了,是自己將自己的路走死了啊!”
就連那個一直都不說話的田宗主,此時也忍不住開口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模樣,嘆氣道:
“之前,你重傷了一位外門長老,另一位長老非但沒有怪罪,還給了你機會,要賜你一場造化,可你卻……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夠了!”
“當真以為單憑一個合體境七重天的廢物,就能殺得了我嗎?”
“大羅宗?哼?想收我為徒?也配?!”
趙元開忍不住了,暴喝道。
他就不明白了,這些人怎么一個個的廢話都那么多,要出手就出手啊,這還沒分勝負了,就裝起來了?
“你!!”
“好小子,我看你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弘海長老頓時大怒。
而這時,趙元開也不裝了,氣息一蕩,化神境二品的境界氣息波動徹底釋放了出來。
那一刻,時弘海長老頓時臉色一變,呆了。
一邊,本來是冷眼看好戲的司徒洛嵐,也陡然間臉色一白,深吸了一口氣。
田宗主更是圓瞪著雙眼,迷茫而又不可置信的驚聲道:
“你……你不是煉虛境七品?”
“你的修為又精進了?”
“你現在到底是什么境界?為……為什么我看不出來啊?”
田宗主只是歸真境的修為,哪里有資格窺探化神境的存在啊,他知道強大,深不可測,卻無從認知!
最可怕的是,這才幾天啊,竟然又突破了!
這怎么可能?
等一下。
不對!
之前好像也是這樣。
那幾個弟子在黃崖山遇見這深山野人的時候,還只是煉氣境的修為,等徐長老去了,就成了煉虛境了!
“這是化神境二品的境界氣息波動!”司徒洛嵐開口,解開了田宗主的困惑。
“什……什么?化神境?怎么可能?三天前,他還只是煉虛境七品啊?這這……”
田宗主直接呆滯了。
他的認知被顛覆,整個人徹底傻了啊。
然后就是那個羅飛,茫然,呆滯,不可置信。
“你……你藏得好深,明明就是化神境的修為,卻非要裝成煉虛境來誆騙我外門長老!”弘海長老顫聲道。
他不相信,更無法接受,便如是說道。
然而……
“三天前,我確實還是煉虛境,只是這三天在羅象宗的祖地洞府閉關,小小沖擊了一下,然后就化神了。”
趙元開云澹風輕,說完還特意看了那司徒洛嵐一眼。
此時的司徒洛嵐心中翻江倒海啊。
她突然間明白了師父為什么會將鎮谷至寶天音鐘交給她了。
是自己太猶豫,太怯弱了啊。
這樣的逆天妖孽若是能成為鳳竹谷的人,那還在乎什么大羅宗交惡不交惡的,大羅宗算個什么啊?!
想到這兒,司徒洛嵐就后悔啊!
此時,她看著那個深山野人,雖然依舊是不修邊幅,可不知怎么了,突然就不覺得討厭了,甚至隱隱的還……還……
突然間。
司徒洛嵐牙一咬,心一橫,一步踏出,站在了趙元開身邊,看著弘海長老道:
“對不起,這個人,今日我鳳竹谷保了!”
“你……你說什么?可惡!可惡啊!
難道你就不怕大羅宗和鳳竹谷之間徹底開戰嗎?”弘海長老臉色一變,氣急敗壞。
“怕,就不會這么說了!”司徒洛嵐果斷說道。
而后,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趙元開。
但就是這一眼,她愣住了。
“呵呵……鳳竹谷?保我?也配?”趙元開輕呵。
“你……!”司徒洛嵐傻了啊。
她一看趙元開那眼神,就意識到了不對,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丟人啊!
難堪啊!
可現在偏偏又不能發作!
這個人,必須拉住,必須吸引進入了鳳竹谷!
師父說的沒錯,他殺了大羅宗的外門長老,就注定是大羅宗的死敵,這個時候鳳竹谷若是再推開的話,那就是傻到家了。
“方才,是我不對!”司徒洛嵐咬牙,低頭。
呵……
趙元開越來越覺得有意思了啊。
這幾天,他的心性也在變化了。
在九州星是至高無上的天武帝,威嚴蓋世,甚至有些古板教條了,原則性太強以至于他初來這個紫極星還有些不適應了。
可慢慢的,他意識到自己就是一個過客而已,沒必要再保持著那些原則了,因為沒有任何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