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禹同右手伸出,攥成拳頭,然后做了一個往后拉拽的動作。
御樞眾人之中,有人被無形之力,拽到了云曦峰掌門身前。
這些人之中,有云曦峰掌門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他們強壓下內心的驚濤駭浪,面部肌肉有些僵硬。這些都被云曦峰掌門看在眼里。
云曦峰掌門被震驚到了。
“域主大人,這些人中,有八成是奸細沒錯,可剩下的這兩成……”
聽到有八成沒錯的時候,輪到眾小輩震驚了。
他們,完完全全看不出來眼前這些人是奸細。
會不會是云曦峰掌門和域主大人搞錯了?
禹同是絕不會搞錯的,他可以看到設定,設定里有經歷這一項,這一項里記錄了這人做過什么事。
被禹同拽來的這些人,都和假域主的使者有過接觸,暗中監視,如果發生什么事,會第一時間泄露給假域主的使者。
禹同道:“你應該有辨別奸細的手段。”
云曦峰掌門點頭,然后身影消失。
砰砰砰……
也就是普通人眨眼三次的功夫,所有細作都被云曦峰掌門點了穴。被點穴后,他們倒在地上,痛苦的低吼。
低吼聲漸漸變成吼聲,后來變成了狂吼。聲音充斥著大廳,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看著地上痛苦的同伴,下首處的眾峰弟子臉色很不好看。
這些人里,不乏有人和假域主的使者接觸過,卻沒當場答應的。
他們這才意識到,如果那時候答應了,下場就和眼前這些人一樣。
禹同也明白了云曦峰掌門的用意。
這種人,無法滅絕,就算殺了,還會誕生新的一批。只要釜底抽薪,擊潰罪魁禍首假域主,這些細作不攻自滅。
即使如此,云曦峰掌門仍然要求禹同捉拿,是為了殺雞儆猴,當眾立威。
云曦峰掌門淡淡道:“老實交代,不然會越來越痛苦。”
有人終于撐不住了,大喊道:“我說,我全說,求您放過我吧。”
云曦峰掌門隔空解穴。那人的痛苦瞬間消失,不過還是躺在地上,動不了。
云曦峰掌門居高臨下,俯視此人,無形中透著一股威勢。
那人看著云曦峰掌門,瞳孔收縮,面部顫抖,牙齒打顫。
“說!”
“咿!”
僅僅一個字,沒有內力,只有氣勢,卻嚇得那人渾身一機靈。
“我,我是三個月前的晚上,在一處打坐練功,忽然一人出現在我的面前。交談之后,發現那人是域主,哦不,假域主的使者。他要我做細作,我就答應了。一有什么事,就用秘密商量好的方式聯絡。”
人在發現有人背叛自己的時候,一般都會憤怒。
有幾個和他關系好的后輩弟子聽后,露出怒容,要不是有長輩在場,恨不得將他活活打死。
那人說完之后,完全不敢看四周的眼睛,光用感覺都能知道,周圍人是什么表情,于是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任人宰割。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全都交代了。
令云曦峰掌門沒有想到的是,有兩成奸細,就連云曦峰掌門都沒發現,這一點被禹同驚艷到了。
禹同莫名發現,云曦峰掌門的設定欄里,多了一個忠誠度的設定,苦笑搖頭,這是稀里糊涂收了個小弟啊。
“域主大人,不知這些人如何處置?”
“他們現在不歸我管。”禹同道,“按照他們的門規處置。”
“是。”
禹同扭頭望向云曦峰掌門道:“這兩件事你都確認完了吧。”
“是。”云曦峰掌門躬身拜下,這一拜,比之前的姿勢不知恭敬了多少倍,“見過域主大人。”
然后,他身后的眾御樞,同樣躬身拜下。顯然,這一次比之前更有誠意。
禹同點頭道:“恩。行,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不打擾你們了,散會吧。”
眾人聽后,一臉懵逼。
這套路不對啊。
假域主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建立了國家,提拔了親信,清除了異己,坐上了王位。
而眼前這位貨真價實的域主幾乎什么也沒做。
看著眾人的表情,禹同笑道:“怎么了?”
云曦峰掌門道:“下界之王,登上王位,尚且舉行登基大典,大赦天下,您身為一域之主,不知您打算如何?”
他特意沒有說假域主自封域主之后,舉辦了一場非常隆重的全國大典。言外之意是,假域主都做到了這個地步,你真域主不該辦的更隆重嗎?如果不如假域主辦的好,有損真域主的威嚴啊。
禹同現在還處在原來的思維慣性中,被授予域主之戒,沒人會質疑。畢竟確定域主身份的,只有兩個要素,一個是有沒有御侍效忠,另一個是有沒有被授予域主之戒。
如果沒有這兩個要素,不就是假的么。
但這件事只有禹同知道,別人根本不知道。在他們的認知里,真正的域主,應該比假貨更強,更有威嚴,更有排場。
而信奉低調奢華的禹同,和他們的認知恰恰相反。
怎么辦呢?成為域主,根本就沒有什么登基儀式,戒指里也沒有相應的知識。
啊。禹同靈光一閃。
不就是拼誰排場大嘛,管他是不是域主的登基大典,我說是,那就是。
禹同自信一笑,云曦峰掌門看到禹同的表情變化,暗自點頭。
“我已經想好該怎么做了,到時候等我的消息。”
眾人道:“是。”
禹同道:“你們回去吧,不耽誤你們時間了。”
“域主大人言重了。”眾人說完,紛紛恭敬的退了回去。
禹同袍袖一揮,浮空殿外的保護膜消失。眾御樞的眼前,晴空變成寒夜,還有等待他們的熱氣球上,點火裝置的亮光。
殿內,雪衣從另一扇門中走出,不禁問道:“公子,為什么不將他們留下來效忠您呢?”
禹同通過門外,看向夜空深處。
“之后我們要面對的,可不是他們這種戰斗力能夠應付的。往好了說,我是不想連累他們。往壞了說,他們有可能拖累我,有可能看到強敵之后,屈服于對方的強大,而對我倒戈相向。數量確實很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
雪衣順著禹同的目光望去,看到的,只是無盡黑暗的夜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