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殿頂層。
禹同坐在上首處的王座。這個王座比第一層的王座更寬,不是禹同要顯闊,而是給辛嵐安排的位置。
雪衣坐在下首處左邊第一個座位,這是她成為禹同第一名御侍的證明。她身后的墻壁,已經雕刻出代表她的特殊符號,梅花,和她眉心處的梅花一模一樣。
雪衣對面,也就是禹同右手邊第一個座位,本該是蓮心的座位,但她還太小,只能讓雪衣抱著。不過,蓮花圖案已經刻在了右邊的墻壁上。
剩下的座位都是空的,墻壁上也沒雕刻什么。
禹同所收的第三名御侍,坐在雪衣的旁邊,觀察著雪衣和蓮心小寶寶。
現在的她沒有名字。
禹同看到他設定欄里,姓名那一行是空的。這是成為御侍后的特定狀況,因為御侍的名字都是域主起名,被域主賜名之前是沒有名字的。
在她成為御侍之前,名叫花晴,這是禹同從她設定欄里的角落中發現的。
花晴不知道禹同能看見別人的設定,只當是禹同看自己看直了眼,微瞇著眼回瞪禹同。
禹同沒有理會她的反應,而是為了確認這個是不是她的名字,問出了口。
“你之前叫花晴是吧。”
這一問,把花晴問住了。
這個名字,很久沒用過了。自從上一任御侍死后,她就成為了新的御侍,御侍傳承下來的知識鉆入腦內,身體還發出淡淡的光。這都是一個普通御樞成為御侍的征兆。
從此以后,“花晴”這個名字就沒人再叫了,包括親朋在內,所有人都稱呼她為御侍大人。
花晴恨御侍,因為御侍的關系,以前和她親近的人,猶如陌生人一樣。
她還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不知怎的,忽然消失不見。
雖然被周圍人稱作“大人”,但那種不可描述的距離感,猶如一堵墻壁,把她從集體中孤立出來。
接受著御樞最高級的待遇,但代價是孤獨。
“已經有兩百多年沒被這么叫過了。”花晴凄然一笑道,“域主大人是如何得知的呢?”
禹同點頭:“我能用眼睛看到。”
“看到?”花晴回想起禹同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露出了然的表情,笑道,“原來不是看入迷了啊。”
禹同沒有理會,如果是換成別人,恐怕真的會看入迷。她誤會這一點算是情有可原吧。
“我不光能看到你的名字,還能看到很多事。比如你以前有家人,有朋友,還有個青梅竹馬。是前代御侍死后,你才成了御侍。”
花晴收起笑容,看著禹同如同看著可疑人士一般,對禹同的戒心提到了最大。
這個表情,和禹同見到那個強的不像話的男子后,露出的表情相同。
“所以你的想法,我多少能理解一些。”禹同道,“還是那句話,你不想做御侍,可以。等我做完一件事就還你自由。”
“就算我自由了,還能去哪里?”花晴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禹同問道:“你不是有個青梅竹馬嗎?我幫你找到他,如何?”
花晴低著頭,劉海遮住了眼睛,沉默不言。
“你沉默,我就當你同意了。”
禹同說完,袍袖一揮,浮空殿的身影消失,悄悄的朝南移動。這個方向的目的地,是霊器運行的樞紐之一。禹同要破壞這些樞紐,霊器就會紊亂。
這里曾經是御樞的家園,結果被持有霊器的人類占領。這里的御樞淪為階下囚,苦力,最低賤的人。
只要霊器紊亂,控制御樞的裝置就會失效,全星球被束縛的御樞就能依靠身體素質,發起反抗。
花晴的眉心已經浮現印記,已經成了禹同的御侍。而這顆行星,就是花晴的故鄉。換句話說,禹同已經是這里的域主了。
這里已經算是禹同的主場,這里的自然之力,禹同可隨意調動。
還沒接近樞紐,還有幾百里的距離,禹同右手用力一握,建在南極地下的樞紐瞬間報廢。
接著是北半球。用了一個多時辰,浮空殿慢慢悠悠的飄到了北極外的幾百里處。
右手又是一握,北極的地下樞紐也報廢了。
在某處的地方,一名御樞實在受不了,想要反抗。
監視者催動霊器,打算用箍在御樞脖子上的項圈折磨一番時,意外發生了。
本來,項圈是要啟動,給御樞痛苦的。
這種痛苦,異常難忍,和皮肉之痛完全不同,是來自靈體層面的痛。
御樞條件反射的身體一縮,但沒感受到痛苦,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周圍的旁觀者也一臉不可思議。
不知是誰,大喊:“項圈不管用了,快跑!”
眾御樞朝著沒有人的地方跑。
監視者的靴子也是一種霊器,它能讓使用者跑得更快,跳的更高。
他們本以為能追上的,可結果越追越遠。
有的御樞渾身是傷,再加上饑寒交迫,跑不動而掉隊,被監視著追上,不想活了,打算拉他們做墊背。
御樞被他們下了一種毒藥,武功全失,而且使不上力氣。
就算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個人竟與監視著纏斗了幾回合。
有的人擔心的回頭看,大喊:“他們的霊器全都不管用了,我們殺回去報仇。”
所有御樞回頭看,看到那人與監視者纏斗的樣子。于是,殺了一個回馬槍。
這里的御樞有兩萬人,監視者仗著項圈等霊器,看守這里的只有兩千人。
霊器失效,這兩千人反而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哀嚎聲此起彼伏,直到所有監視著倒在地上。
這里的所有御樞大呼慶祝。
這時,天空中,出現了一座漂浮的宮殿。
宮殿十仗高的大門緩緩打開,出來一名男子,兩名女子和一個嬰兒。
所有御樞都安靜下來。
這里不乏有御樞的長者,文獻中有關于浮空殿的記載,一眼就認出了它。而從浮空殿出來的男子,身份呼之欲出。
“大家靜一靜,靜一靜。”老者一邊做禁聲的守勢,一邊喊。
一盞茶的功夫,眾御樞才安靜下來。
“敢問您是域主大人嗎?”
禹同點頭。
“謝域主大人救命之恩。”長者雙膝下跪,深深拜下。
眾人也明白了,剛才霊器的失效,絕對是域主大人的手筆,感激、崇拜紛紛涌入心頭。狂喜,他們的情緒被調動到了頂峰。
“謝域主大人救命之恩。”
所有人都用最恭敬的禮儀,深深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