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象空間里,禹同和域首面對面。
“首先恭喜你完成這次任務。”域首雖然表情不顯,但語氣里帶著喜意,“能在霊師插手此事的情況下,仍能全身而退。最關鍵的是,此事過后,御侍再也不會主動逃走。”
“謝謝。”
禹同聽后,顯得很淡定。回想著當上域主之后,見到的每一位御侍,禹同都會看她們的設定。
她們的經歷一般不會太好,甚至遭受過非人的對待。
不過想象那個莽漢形象的赤甲,御侍中有沒有人能接受他的外形,真的不好說。
哪個男子不希望能和美人春風一度?哪個女子不希望如意郎君儀表不凡?
如果真有,那也算是一種奇人了。
禹同現在對御侍的現狀沒有太好的辦法。
五位數域主,和眼前的這位域首大人層次差太多了。而且權限也不夠。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域首仿佛有讀心術一般,竟看出禹同剛才所想,“如果我能改變的話,你恐怕見不到御侍的悲慘遭遇了吧。”
域首呼出一口氣,繼續說道:“雖然所有域主都會叫我一聲域首大人,但他們各懷心思。我向下傳達的意思,他們往往會陽奉陰違。”
“幾千年前,我曾下令,不許苛待御侍。可是現在,你遇到的就有多少失去自我的御侍了?”
“我如果挨個問責的話,有一多半域主都會被處罰。而處罰的內容就是收回御侍。可悲的是,和霊師的戰斗中,他們也是重要的戰力。如果我減少他們的御侍,他們的戰力就下降。”
“本來和霊師正處在微妙的平衡中,一旦我們戰力下降,勝利的天平就會向霊師傾斜。”
禹同也認同這一點,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苛待御侍的域主才能大張旗鼓。也正是因為有霊師在,他們才能明目張膽的違抗域首的命令。
禹同不得不懷疑域主體系本身。
域首又道:“十萬年前,有一人開創了域主體系。只不過規則過于簡單,過于偏向域主這邊,才會有今日局面。”
“制定規則的人往往都會把規則制定的偏向自己一邊,這很正常。”禹同道,“如果規則過于公平,那說明制定規則的那人是真正的圣人。”
“我們域主無時無刻都在享受這個對我們有利道極致的規則,一邊說他的不是,總感覺有點……”禹同不想往下說了,只是搖搖頭。
域首明白禹同的意思,點點頭。
“禹同,如果那時候是你的話,你會如何制定這個體系?”
禹同想了想:“我會加入一系列的細節,這些細節會保護御侍的基本權益。但規則大致還是會偏向域主這邊。”
“我想,那時為了盡快完成域主體系,那人來不及制定這么詳細的規則。”
域主點點頭:“我也是這么想的。根據歷史記載,那時候為了保護御樞,那人才匆忙制定了域主體系。其實那人很強,能輕易抵御外敵。但終究沒這么做,而是讓御樞付出點代價。”
禹同道:“如果那人是無償幫助的話,我反倒對他沒什么好印象了。”
域首苦笑。
雖然這二人都認為御侍是可憐的,但是他們二人對這位先祖所持的態度不盡相同。
禹同不想再聊這個話題了,畢竟是十萬年以前的事情,說這么多也沒用。還不如做好現在。
于是換了個話題:“域首大人,剛才祝賀我的時候,用了‘首先’二字,看來這件事還有下文。”
“沒錯。”域首道,“這件事其實也不能怪你。畢竟這個規則適用于九位數以上的域主。”
“哦?”禹同來了興致,眼神明亮了一分。
域首道:“九位數以上的域主,可以將一顆恒星變成黑洞。九位數以上的域主間,有一個口頭上的約定俗成。要制造黑洞,需要我的批準。”
禹同問道:“為什么還要這樣做?我之前對戰七階霊師時,制造了一個黑洞,她望而卻步。如果把黑洞用于和霊師的實戰,效果會非常好。”
域首點頭:“曾經有域主提案過。但被更多的域主否決了。”
“為什么?”禹同不解。
域首道:“不管是黑洞形成的時候,還是黑洞和黑洞相撞的時候,都會引起一場非常恐怖的能量爆炸。曾經一次爆炸,讓附近幾十顆行星化為了死星。這些星球是域主的底盤,他們損失慘重。”
“黑洞是一把雙刃劍,不到萬不得已,咱們是不能用的。”
禹同了然點頭。
域首又道:“所以,對你擅自在主界制造了三十二個黑洞,九位數以上的域主紛紛提案,剝奪你域主的地位。”
“當然,被我駁回了。畢竟現在你是五位數域主,域主之戒沒能告訴你這件事。而且這三十二個黑洞相互撞擊,沒有發生什么實質性的損失。”
“所以,我對你的處決如下。”說著,域首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域主令,“這枚域主令里,總共有三十二個任務,你必須完成它們。”
禹同接過域主令,三十二個任務流入禹同腦中,頓時感到無語。
果然是處罰,任務獎勵都沒有。
域首道:“這些任務都是長期任務,所以你也不必著急。”
禹同恍然,原來是在這里做了扣子。這些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就算禹同沒有完成,其他人也不會說什么。
這些都是不算任務的任務。
見禹同明白了,域首又道:“這里的第一個任務是向艾塔區開荒。而艾塔區正好覆蓋著你以前的故鄉。你可以借著開荒的名義回去。”
“謝謝。”禹同道,面露感激之色。
域首道:“我能為你做的只有這些。你只要記住你曾做過的承諾便可。”
禹同腦子里浮現了眾御侍的畫面,點點頭。
“再見。”域首收回自然之力,四周的抽象圖案消散于無形。
然后飄然離去。
“再見。”
禹同望著他的背影,揮揮手,轉身離去。
由于域首收了神通,四周變回了墨宅的模樣。
這里是墨宅的一處空地,空地的角落里,躲著很多人。
其中有辛嵐、辛嵐的父母、眾御侍,還有辛嵐的大哥。
禹同補全了他的靈體,起死回生,終于兌現了這個諾言。
墨家嫡子醒來,全家上下歡天喜地。老丈人為此擺了百日宴,宴請自治領眾人。
如今的自治領和以前不同。
此地比遲國統治時還要有活力。
這都歸功于禹同去幻夢界之前收來的三十名御侍。
一開始,她們聽從晴夜的指示,規規矩矩的待在浮空殿里。
直到有御侍看到了自治領的大火。
她們知道那是禹同的家。于是自告奮勇幫忙救火。
火滅了之后,有人出于感激,將這些御侍的英勇事跡口口相傳。
這一傳,把這些御侍神話成了仙女。
畢竟她們這幾天,晴夜叫了她們一點自然之力的領悟,她們有人悟性高,稍微掌握了一點。
自然之力,只要能掌握一點,就能飄在空中。
再加上她們生的國色天香,眾人的慣性思維都把她們歸為仙女。
自治領仙女下凡,眾百姓紛紛慕名而來。
眾御侍為了維持秩序,不得不擺出仙女的姿態,管理他們。
一處只為了墨家安定的自治領,變成了如今車水馬龍的局面。
禹同一開始不希望自治領的人口變多,因為這樣會讓有心人有機可乘。
雖然不至于顛覆整個自治領,但是會給禹同添不少麻煩。
禹同可不想把腦細胞浪費在這方面。
可現在禹同手下的御侍超過一萬,要分出人手管理自治領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安排了一些修煉進度慢的,或者對修煉不上心的御侍待在這里。
剩下的御侍,禹同打算將她們帶在身邊,將來要一起完成開荒任務。
“晴夜,我之前說過,會給你獎賞。”禹同道,“想好了嗎?”
晴夜轉了轉眸子,說道:“我有些日子沒回家,有些想念父王母后了。”
禹同點點頭:“那好,我送你去那里。”
然后轉身對血煉說道:“血煉,你也一起來吧。”
血煉想了想,搖搖頭:“這次任務,我的功勞沒有晴夜這么大。所以,希望公子賞罰分明,方能服眾。”
禹同點點頭,又看了身邊的雪衣,問道:“雪衣,你的功勞也不小。說吧,想要什么獎賞?”
雪衣也搖搖頭:“我雖然參透了咒殺術,但這次沒有人因為咒殺術而死,算是白做了。”
禹同道:“這次沒用上,不代表以后用不上。”
雪衣道:“那獎賞的事就以后再說吧。”
禹同嘆了口氣,說道:“好吧。”
然后禹同帶著雪衣和晴夜,飛向北極。
北極常年苦寒,這里的土著幾乎不可能忍受寒冷,來到這里。這正好是禹同放置浮空殿的絕佳場所。
禹同一揮袍袖,浮空殿外的保護罩消失,浮空殿浮現在眼前。
大門打開,禹同和兩女進入。
禹同有一萬多御侍,浮空殿自然有一萬多座。
這里放置著一座浮空殿。而晴夜的母星,禹同也放置了一座。
浮空殿和浮空殿之間是有聯系的,它們能將殿內的人從一座浮空殿轉移到另一座浮空殿。
所以一瞬間,禹同和兩女來到了晴夜的母星。
禹同一揮袖,浮空殿大門打開。
“我執行任務的時候會叫上你的,記得別荒廢修煉。”
“是,公子。”
晴夜笑著和禹同告別后,禹同就和雪衣回去了。
墨宅內,辛嵐一家終于團圓,這四人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一般。
禹同也不好打擾,于是帶著雪衣出宅散布。
雪衣的懷里久違的抱著蓮心寶寶。蓮心寶寶已經有二十天沒見到禹同了,剛一見到禹同,就笑開了花。
街上的百姓看到禹同從墨宅大門出來,身后跟著一位仙子般的人,想要跪下。
可是,他們都被仙子懷中的那位小寶寶吸去了目光。
這,這什么情況?
仙子怎,怎么會有小寶寶?
一眾人仿佛不會再愛了,紛紛耷拉著臉,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有人咬牙切齒,悄悄問當地百姓:“兄弟,你知道他是誰嗎?”
“能從墨宅大搖大擺的出來,一身白色儒生裝的,自然是墨家姑爺禹同啊。”那人說這話的時候,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淡淡的得意。就像是家鄉出了一位偉人一般,是自豪的,驕傲的。在外地人面前,總覺得是高人一等的。
“禹同?”那人更加咬牙切齒起來,“他不是娶了墨家大小姐了嗎?怎么還不知足,和仙子姐姐好上了?”
當地人鄙視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傻啊。十月懷胎啊兄弟,禹同成親還沒到兩個月,如何誕下嬰兒?”
“那,那也許是他成親之前就和仙子姐姐好上的。”那人有些倔強,想把剛才的話圓過去。
當地人再次鄙視他一眼:“如果他和仙子好上了,為什么還要當墨家女婿呢?”
那人被當地人說的啞口無言。
對啊,就算墨家嫡女地位高,也沒有仙子姐姐的地位高。如果娶了仙子姐姐,不去和她過神仙日子,為什么跑到這里做墨家女婿呢?
又有一人加入討論:“這位仙子我知道底細。”
“什么?”那人回過神來,神色有些激動,急忙道,“快說說。”
那人道:“我有一親戚在墨宅做粗活,半個多月前見過這位仙子。他是禹同從上界請下來的,傳授墨家嫡女武功的。她手里抱來的嬰兒是那仙子的女兒,但父親絕不是禹同。”
那個外地人點點頭。
禹同和雪衣早已耳聰目明,這些話盡數鉆入禹同耳中。
于是回頭看了一眼雪衣。
“公子,我去讓他們閉嘴。”
禹同本想搖頭,結果想到雪衣的清譽,覺得應該做點什么,所以沒阻止。
雪衣見自家公子沒反對,就只身上前。
不知和那些人說了什么,那些人全都害怕的逃跑了。
禹同好奇問道:“雪衣,你都說了些什么?”
雪衣道:“我說,你們剛才說的話我都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再嚼公子的舌根,我就將你們趕出自治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