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跛子終于心動了。他每一次受人白眼的時侯,受人欺負的時候,都會在心里祈禱。只要能讓他和正常人一樣走路,他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青薊前,一揮袍袖,帶著跛子化作殘影,朝著凈池飛去。
很快,二人來到了凈池邊。
青薊道:“這里以前叫靜水湖,現在叫做凈池。只要你進入凈池之后,凈池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而這種變化是你夢寐以求的。”
跛子聽后,先是不信,然后忽然想起那瓶藥水。
那瓶藥水的作用跛子已經領教過了,如果那藥水是從這里取來的話,自己的瘸腿是不是能永久性的治好了?
想到這里,跛子朝凈池水望去,猶豫了。
原因很簡單,剛才那藥水灑在自己的瘸腿異常的痛苦,如果整個人進入池中,那是不是會疼痛難忍啊?
雖然祈禱過,為了治好瘸腿愿意付出任何代價,可忍受痛苦,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青薊看了看跛子,問道:“怎么?不想成為一個正常人嗎?你還想遭人白眼,任人欺凌嗎?”
這幾個反問讓跛子靈魂發顫。
是啊,想要成為正常人,不付出點代價怎么行?
跛子在自己給自己做思想工作。
良久,跛子一咬牙,大喝一聲,朝凈池奮力一躍。
噗通!
凈池被跛子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水花。
咕咚咕咚咕咚……
這是冒泡的聲音。
跛子不管如何掙扎,都是在下沉。
這可真是奇了,縱然跛子不會游泳,可只要讓肺中存入足夠量的空氣,自然能輕松的漂浮在水中。
而那個跛子就是這么做的。
可結果呢,還是沉底了,猶如一個秤砣。
是跛子太重了么?
不是,是凈池的水,比重太低了。
“青薊。”白灼突然出現在青薊身后說道,“進入凈池得到凈化的成功率不高,怎么不多弄些人?”
青薊一臉自信道:“那人是我選出來的,我對他有信心。”
白灼見青薊如此,也不再多說,只待結果。
過了許久。
嘩啦!
一個人從凈池里鉆出,雖然他成了落湯雞,但是能依稀看出跛子的身影。
那人出了凈池,甩甩頭發,揉了把臉。
此時的他雖然還是胡子拉碴,但他的外貌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之前黝黑的肌膚變白了,容貌變得俊美了,腿也不瘸了。
“恩公,我感覺自己的腿全好了。嗯?”跛子看了青薊身后一眼,“這位是?”
青薊道:“他是我的同伴,叫白灼。”
白灼朝他點點頭,說道:“你好,我叫白灼。你叫什么名字?”
跛子陷入了回憶,過了許久,他已經被別人叫王跛子二十年了,就連自己都快默認王跛子這個名字。為了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從記憶深處挖掘了好久,這才說道:“王肖。”
“你好,王肖。”白灼伸出了手,“從今往后,你就是我們的同伴了。”
同伴?
王肖笑了。果然,王肖自打進入凈池后,好事接連不斷。
隨即伸出了手,二人的手緊緊握住又松開。
青薊也伸出手:“我叫青薊,以后不要叫我恩公了。”
“這怎么可以?”王肖吃驚,“恩公大恩,王肖沒齒難忘。”
青薊解釋道:“在我們那,所有同伴都是平等關系。你要叫我青薊。”
見王肖還是有些遲疑,白灼點頭:“王肖,我們之間用名字稱呼,恩公二字就不要再說了,只要你記在心里就好。”
王肖不再遲疑,轉為大喜;“好,我王肖發誓,一輩子都不忘青薊的大恩。”
三人同笑后,王肖先開口;“我們磬城還算好的,來了一位開明的新城主,分給我們老百姓田地。我也有一份,可是我沒有親人,田地也沒人耕種,給了我也無濟于事。磬城中還有很多像我這樣的人,他們能進這池子里洗澡嗎?”
青薊和白灼對視一眼后,青薊道:“王肖,你剛才也領教過了。不是誰都能夠進入凈池的。”
見王肖有些惱,青薊繼續道:“你不要誤會,我不是對他們區別對待,而是人一旦接觸凈池的水后,就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有的人支持不住,在痛苦中溺水而亡。”
王肖聽后,這才釋懷:“我當是什么事。”
見二人疑惑,王肖解釋道:“你知道我們因為各式各樣的傷殘所受到的不公平對待還少嗎?向我以前,天天祈求著恢復正常,這份渴望,可能超乎你們的想象。就算溺死在凈池里也好過在這個世界茍活了。”
二人聽后,被王肖的一席話震撼到了。
青薊略感歉意道:“是我著相了。”
王肖擺擺手說道:“沒事。”
白灼道:“既然如此,青薊,你再去一趟,這回的目標就找那些人。”
青薊點頭:“好。”
然后,青薊又找來了十人,他們的情況和之前的王肖差不多,境遇也差不多。
青薊道:“你們想不想成為正常人?”
“想!”十人一口同聲,且鏗鏘有力,目光中帶著希望、堅定。
看來,青薊已經將凈池的事告知他們了。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來了。
噗通噗通噗通……
他們不是說說的,而是付諸了行動,跳入凈池中。
過了一段時間,一個人出來了。
那人一甩長發,顯得極為瀟灑。
“恩公!”那人朝青薊拱了拱手。
青薊點點頭:“你叫什么名字?”
“俺叫鐵壺。”那人笑著拍了拍胸脯。
青薊道:“鐵壺,我叫青薊。你以后稱呼我為青薊,知道了么?”
“好。”鐵壺嘿嘿一笑。
青薊點頭:“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同伴了。”
鐵壺笑了笑,轉身看著凈池。此時的凈池猶如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青薊和白灼搖頭嘆息。
鐵壺不明所以,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
青薊道:“鐵壺,和你一起的九人,全都溺死在凈池中了。”
“啊?”鐵壺撓撓頭,“那俺怎么跟沒事人一樣啊?”
“你不感覺疼嗎?”青薊問道。
鐵壺挺起胸脯,說道:“這點疼痛俺忍得住。”
白灼這時看向王肖,說道:“你看到了么,不是所有人像我們那樣幸運。”
青薊撇撇嘴:“這跟幸運沒關系,而是他們的希望太弱小了。”
白灼聽后也是不言,仿佛默認了青薊的話。
王肖道:“沒關系。對于他們來說,活在世反倒更痛苦。而且跳入凈池不正是他們自己的選擇嗎?”
“對,俺就是自愿來的。”鐵壺道。
“所以,要想讓成功率提高,就要把人逼入絕境,再給予對方希望。這樣跳入凈池中的存活率才會高些。”白灼道。
青薊皺眉:“白灼,非要用那個方法才行嗎?你剛才還說,咱們一定要慎重,不能被敵人發現。”
白灼道:“你知道我們證道會為何會前來域主的腹地?”
見青薊搖頭,白灼又道:“域主的地盤,有著一個巨大的法陣。只要外來者對這顆星球有敵意,法陣就會自動識別,自動攻擊。所以,要是以躲避霊師為目的,放下對域主的敵意,躲在這里是最好的選擇。”
“而御樞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是不會來到這里打擾我們的。而且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在這里建立基地,即使挑戰,也是機遇。如果我們把握好這次機會,成為證道會潛入域主地盤的典范,我們就算是立了大功了。”
青薊點頭,其他二人則一臉懵逼。
“白灼,啥叫域主?啥叫霊師啊?”鐵壺撓撓頭。
白灼咳嗽一聲,說道:“域主就是一類最幸運的人。他們身邊總是跟著一群漂亮女人,而且這些漂亮女人能服侍你,為你工作,而且對你百依百順。”
鐵壺大驚:“啥?這有沒有天理了?這域主得糟蹋多少好姑娘啊?”
“哈哈哈。”青薊笑道,“鐵壺你說的太好了。他們域主何德何能,坐擁如此多的女子。”
“那霊師呢?”鐵壺問道。
白灼道:“那霊師就更可惡了。他們會拿人的靈魂練功,為了提升一個小修為,就要死很多人。”
鐵壺握拳雜碎了附近的一塊巖石:“真是豈有此理!和域主一比,霊師真不是個東西。”
青薊道:“霊師確實不是東西。域主也不見得有多好。”
白灼點頭:“我曾經是個修士。曾經我還是個道童的時候,修仙界的大佬去攻打住,一去不復返。這就說明,域主將他們全都殺了。”
“我還記的大佬之中,有一位名號寒蓮仙子。她成名后,一直救死扶傷,支援小輩。在修仙界極負盛名,且性格極好。如果不是域主太過畜生,不分青紅皂白,這樣的好人為什么沒回來?”
青薊點頭:“一定是域主見色起意,獸性大發。那群域主被女人慣壞了,以為見到美女就認為是自己的。”
四人紛紛嘆息。
“那俺們為什么不將他們趕盡殺絕呢?”鐵壺問道。
白灼搖頭,一臉苦澀:“要將其趕盡殺絕,談何容易?”
鐵壺見白灼的表情,皺了皺眉頭,又看向青薊。
青薊咬咬牙:“如果我能有斬殺域主和霊師的實力,早就和他們拼命了。”
白灼道:“域主和霊師非常古老,有著深厚的底蘊,而我們只成立了幾十年,在他們眼中,我們只是個嬰兒。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將自己好好的藏起來,不讓他們發現,然后趁機發展、壯大,最后增長到足矣和他們媲美的時候,就是他們的末日。”
王肖和鐵壺鄭重的點頭。
“那俺們現在該干什么?”鐵壺問道。
白灼沉吟片刻,說道:“招募更多同伴。”
“好,我這就去在弄來些人。”青薊道。
“且慢。”白灼一抬手,攔住了青薊的去路,“青薊,這樣做效率太低。”
“那該怎么辦?”青薊道。
白灼道:“按照我們證道會的流程,先將這里地位最高的人控制住。然后在慢慢將下面的人替換掉。最后使一些手段,讓底層百姓被逼的走投無路,我們再以救世之人登場,讓他們心甘情愿的躍入凈池。”
“好。”青薊道。
“等等。”鐵壺撓撓頭,“白灼,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
“鐵壺,怎么不好了?”白灼目光一凜,聲音冷了三分。
鐵壺道:“俺娘以前說過,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能害人。”
白灼道:“你看看這些百姓,哪一個不是面黃肌瘦,究其原因,不就是統治者施政不當嗎?”
“那跟百姓有什么關系?”鐵壺問道。
白灼接著說道:“施政不當,百姓受苦受難。如果把他們逼到一個臨界點,再給與希望,他們就會脫胎換骨。”
“那他們就不會死了嗎?”鐵壺問道。
白灼搖頭:“這樣只能增加兩成的成功率。”
“那還是在害人啊。”鐵壺道。
這時青薊開口了:“鐵壺,你要知道。我們也沒辦法,進入凈池的存活率太低了。我們為了增加這兩成,大費周章,不就是為了讓他們多活下來些嗎。而且,你之前受盡白眼和欺凌,第他們不痛恨嗎?”
鐵壺道:“俺娘說過,無論如何,害人是不對的。”
青薊道:“你就是這么對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鐵壺低下頭,握緊了拳頭:“那俺絕不和你們一起害人。”
“那也行。”青薊嘴角翹,心道:過一段時間,讓你見識了域主和霊師的殘忍,你就覺得這些就是小兒科了。
白灼道:“王肖,你是如何打算的?”
王肖朝白灼一拱手,說道:“全憑兩位吩咐。”
“嗯。”白灼看了王肖一眼,露出贊許之色,這人還算是個聽話的。
四人朝王宮飛去。
禹同在旁邊將全過程看了個遍,苦笑著搖頭。
大哥別說二哥,你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圣人。
卻在做著救世主和圣人的活。
既要拯救世人于水深火熱,又要化身修羅對死亡視而不見。
這雙重人設可不是這么好包裝的。
禹同露出一抹冷笑,心道:該怎么讓你們身心皆受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