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馬老板的威逼利誘下屈服了。
所有人的臉上都是笑著的。嗯,比哭還難看。
禹同見到他們的表情不太滿意,這樣子根本不是心腹,是二五仔。
“哎。”禹同嘆了口氣,“我一直在說,強扭的瓜不甜。你們怎么就不明白呢。”
說著,走上前,打算拍對方的肩膀,收回墨水。
眾人一看,頓時又嚇尿了。
剛才的記憶還歷歷在目。
只要被禹同的手輕輕拍一下,自己的小命就沒了。
這些人都是商人,利己主義,腦子靈活,見到禹同如此,紛紛雙膝跪地,朝禹同磕頭。
砰砰砰……
一陣雜亂的響頭聲,還有毫無秩序的求饒聲一股腦的鉆入禹同耳朵里,讓禹同有些煩躁。
不過,他們這是在求饒,而且是放下所有尊嚴,將命運完全交給自己的,最沒骨氣的求饒。
都做到這份上了,在收回性命,禹同感覺有點過了。
既然如此,就按照對付馬老板的規矩來。
“投名狀。”禹同開口,眾人隱約聽了,反應過來,立刻安靜。
禹同剛才說了什么?
眾人只知道禹同開口講話,卻沒聽清禹同在講什么。
他們剛才在拿出渾身解數,給人示范了一次什么叫做苦苦哀求。
額頭磕破了,嗓子喊啞了。在剛才的努力過程中,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如何賣慘的地方。禹同冷不丁說了三個字,他們真的沒聽清楚。
禹同也不認為這些人在剛才那個情況下聽清楚,打算重說一遍。
“我在說一遍,你們想要效忠與我,可以。交出投名狀就行。”
投名狀?
恩公您是土匪嗎?很多人都在心里吐槽。
其中一人問道:“請問禹同,殺誰?”
禹同道:“瑤山劍宗。”
眾人一聽,癱坐在地。
瑤山劍宗如果是這么容易殺的,那么他們早就被人滅了。
他們在十多年前,血洗了很多勢力。這些勢力的殘部,躲在暗處,處心積慮的想著復仇,苦思冥想著如何算計他們。
可他們到現在還活著,而且活的非常滋潤。
這些殘留勢力中,步伐武林中人。
也就是說,武林中人都奈何不了他們,更何況是商人身份的自己呢。
完了,這跟死沒區別啊。
看著一副生無可戀的眾人,禹同覺得他們好像誤會了什么,補充了一句:“我負責抓住他們,你們負責殺。”
這樣好像就沒問題了。
眾人剛這么想著,然后露出了笑容。
可過了幾息時間,他們的笑容僵住。因為他們想到了一個最致命的問題。
瑤山劍宗的人有那么好抓么?
如果只是一兩個人,用些手段不是不能做到。可如果是整個瑤山劍宗,禹同該怎么做?
就算有方法,禹同萬一失手了,受到瑤山劍宗的反撲。
相信禹同有手段逃脫。因為他們剛才領教過,身形隱藏,然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捏碎了心臟。
瑤山劍宗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他們有可能,不,是很有可能會防住。
一次兩次能中招,五次六次就不一定了。
而且瑤山劍宗的人數有很多,幾百人應該有了吧。
他們不相信,禹同能將瑤山劍宗的所有人都抓來。
看著一臉不相信的眾人,禹同皺眉。
見到禹同皺眉,眾人收起質疑的表情,堆著笑,一臉諂媚。
禹同覺得,光靠嘴說是不能讓他們信服了,這需要行動了。
“我去把他們都抓來。你們在這等著。”
禹同說完,身形就消失了。
見到禹同消失,包括馬老板在內的眾人,都長出一口氣。
剛才折壽了啊。
不知要吃多少補品才能補回來。
“馬老板。”其中一人道,“我們趕緊收拾細軟,離開吧。”
馬老板瞇起眼,問道:“為什么?”
那人聽到馬老板還問為什么,頓時一副看傻子的臉。
以前和馬老板在談判桌上,在酒席上,都是一副諂媚的笑。現在因為瑤山劍宗,資產已經算是丟了,現在所有人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
那人很有信心在之后的發展中壓過馬老板一頭。
現在,那人不再諂媚,而是用平等的關系在對待馬老板。
馬老板也知道現在的局面,看到這副樣子,有一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
不過,馬老板一點也不擔心。
禹同此去,必不會失手。馬老板閱人無數,見到禹同如此神乎其技,想要活捉瑤山劍宗的人,不是不可能。
反觀那人,還想著東山再起。
就算起來,終究是個普通的店老板罷了。
瑤山劍宗在這十幾年之中橫征暴斂,再加上大富貴之人的孝敬,這得多少財富?那是一個區區翠紅樓能比的?
就算在做的所有人評分,也遠比一個翠紅樓的價值多。
更何況,還能報上禹同這條大腿。
馬老板用看傻子的臉回敬,并說道:“要走你走。”
那人沒想到馬老板是這個態度,他一直以為馬老板是在虛與委蛇,等他走后,再另行圖謀。
沒想到啊。
你馬老板聰明一世糊涂一時,瑤山劍宗是那么好滅的?而且那青年說是去活捉,全部活捉。聽著就匪夷所思。
沒辦法,這些人對武功一竅不通,根本不知道瑤山劍宗和禹同的實力誰強誰弱。自然對現在的局勢無法判斷,幾人出現分歧也在所難免。
和馬老板有分歧的人站起身,說道:“馬老板,道不同不相為謀,今日我們就此分道揚鑣。等兄弟我們發達了,可不要眼紅。哦不對,你們可能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那些站起身的人哈哈大笑,俯瞰癱坐在地上的人。
在未來,這些人也是如此,要么仰視自己,要么死于非命。
“馬老板,開門吧。”其中一人嗓音提高了幾分,露出幾分盛氣凌人的樣子。
馬老板狠厲之色一閃而逝,他打開一處暗格,又推了一下機關。
所有人看到這暗格的設計都嘖嘖稱奇。
嗖嗖嗖嗖……
正在他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暗格上的時候,幾枚暗器奪去了他們的性命。
“哼!”馬老板鼻孔對準了這些人。
“你!你為什么……”有一個人在彌留之際,用最怨毒的表情看著馬老板。
馬老板一臉不屑,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打斷了他:“恩公說的沒錯,強扭的瓜不甜。你們既然不愿意成為恩公的心腹,就不耽誤你們投胎了。”
那些還活著的人,一陣后怕。如果剛才站起身,選擇跟著他們的話,下場就是個死。
還有,這個馬老板這么快就成那人,哦不,恩公的狗腿子了。
禹同那邊正跟蹤那個自稱風特使的家伙,還有他的一個同伴。
禹同掌握了精神力操控之后,對敵方精神力的鎖定手到擒來。
意識行進速度非常快,即便是武功很高的風特使,一盞茶的功夫就追上了。
跟在風特使身邊的那人說道:“那些哈巴狗的骨頭怎么處置?”
哈巴狗就是瑤山劍宗給凡人爪牙取的名字,非常形象。
在主人面前搖尾巴,伸舌頭。在別人面前一副狐假虎威的樣子。
骨頭就是哈巴狗的財產。比如馬老板的骨頭就是那座翠紅樓。
風特使笑道:“回少宗主的話,只要讓附近的哈巴狗接手。”
跟在風特使的那人第一次下山,不知道流程。風特使斜眼看了一眼。此人是宗主的嫡子,再過幾十年,瑤山劍宗是要交到他手里的。
這次下山,就當是歷練。順帶還要成為這小子的全職保姆。
一想到這里,風特使就一陣不爽。
風特使在凡間十幾年,享受到所有哈巴狗的諂媚。正所謂受萬人敬仰慣了,自然當不慣諂媚之人了。
風特使露出微笑,笑容有點僵硬,不過這事他目前認為最好的微笑了。
少宗主不通人情世故,但對于僵硬的微笑最是敏感。
因為他天天都要對著這樣的笑容說話。
惡心想吐。這事少宗主的直觀感受。
不過,宗主老爹說這是敬畏,而宗主最需要的就是敬畏。
好吧,老爹說的對,說的都對。
所以少宗主對這種惡心的表情選擇無視。
還有,這次下山,是要學習人情世故的。而風特使就是這次下山的引導。
想要回山上,不光是風特使點頭,回去還要受到宗主老爹的考察。
這次想要蒙混過關可不容易。
突然,眼前出現一白衣青年。然后猛然發現,輕功仿佛不管用了,急速下墜。
身旁的風特使也一樣。
少宗主落地后,坎坎穩住身形。風特使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眼前的青年,猶如乘風一般,緩緩落地。
少宗主道:“你是何人?對我做了什么?”
禹同道:“我叫禹同。我剛才封住你二人的武功了。”
武功不屬于先天設定,只要用墨水一劃,就沒了。
用幾滴墨水的代價就能封住敵人的修為,這買賣不虧。再加上之后要帶他們回到馬老板那里。
到時候馬老板殺死他們后,墨水還能回收。
少宗主聽到禹同二字時,一臉茫然。他沒聽過這號人啊。
然后是封住武功。這就匪夷所思了。少宗主從沒聽過還有封住武功這種手段。
如果有,那就是所有武者的克星。
少宗主不信,連忙運功。
可惜,一絲真氣都調不出來。
少宗主驚了,難道真有這種手段?
旁邊的風特使的臉色也變了。他明白,沒了武功,就什么也不是了。
所以最終選擇下跪。
“求大人饒了小的,小的什么都愿意做?”風特使邊磕頭邊說道。
禹同問道:“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是。”風特使答得斬釘截鐵。
禹同指了指少宗主:“那我讓你殺了他。”
風特使一愣,扭頭看向了少宗主。
少宗主露出狠厲之色說道:“你我現在都失去了武功,現在半斤八兩,你未必能殺我。只要我回到劍宗,告你一狀,你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風特使猶豫了,就算少宗主武功全失,現在能殺得了他。回劍宗后怎么解釋。
而且自己的武功也沒了,到時候有仇家盯上,還是死無葬身之地。
怎么辦,現在已經是進退兩難了。
禹同看著風特使一臉為難的樣子,笑道:“我只是開了個玩笑。”
從沒有人把殺人當做玩笑的!
風特使在內心嘶吼。
不光是風特使,少宗主也是如此。他在心中暗暗發誓,只要擺脫這次困境,一定要眼前這人粉身碎骨。
風特使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問道:“請問您有什么要風某人效勞的呢?”
臉變得真快,少宗主撇撇嘴。這人是個墻頭草,回來讓宗主老爹注意點。
禹同道:“旁邊那個,你剛才一劍殺了十一人。冤有頭,債有主,我把你們帶回去,讓他們報仇。”
風特使和少宗主臉色變了數變。
風特使心道:原來這家伙一開始就打算讓我們死。
而少宗主初出牛犢,梗著脖子:“那些只是螻蟻罷了,你如果踩死一只螞蟻,你會以死謝罪嗎?”
“你說的有這么點道理。”禹同看著一臉得意的少宗主,嘴角上翹,話鋒一轉,“不過,螞蟻不是不想報仇,而是報不了仇。如果你踩死了食人蟻,我把你打殘了丟道食人蟻堆,你看他們敢不敢咬你。”
食人蟻少宗主沒見過,不過道理算是聽明白了。
不過……
“你就不怕我瑤山劍宗的報復嗎?”說到這里,少宗主還是梗著脖子。他堅信,如果搬出這個超脫勢力的名字,一定能鎮住眼前的敵人。
可禹同聳了聳肩:“你太天真了。你老爹應該早早的把你給踢出來歷練。”
“你!”少宗主知道這是被嘲諷了,但想不出反唇相譏的臺詞。因為在宗門,沒有任何敢這么和自己說話。
禹同又道:“我說出這話,已經是和你們瑤山劍宗不死不休了。動了你是死,向你求饒也是死。如果結果如此,我只會選擇站著死。”
“再說,到最后,死的是你們瑤山劍宗,不是我。”
少宗主聽明白了。這人是個玩命的。跟他已經談不攏了。
“打不了一死而已。”少宗主反而看開了。
不過,風特使卻后悔了,問道:“禹公子,剛才的要求還作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