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友根最近仕途有些不順,他是文城市常務副市長,按理說張森林被雙規后,他應該是新市長的最好人選,整個市委市政府相當級別的人也都是這么認為的。可偏偏意外出現了,就在他離市長寶座僅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朱建國空降文城市,硬生生擠開他成為了代市長。雖說只是代市長,但其實就差一個黨代會表決,在這種級別上的任命,是絕對不可能出意外的,不然林書記就要負全責。
再說了,朱建國是什么人?那可是謝書記的前任秘書啊,背靠這棵參天大樹,借他徐友根三膽也不敢有什么意見,更不敢鬧情緒。話是這么說沒錯,可徐友根的心里憋著火,存著一口惡氣沒處發,這不就趁著有時間下到松城來玩玩,排解下胸中陰郁心情。
剛才開農家樂的張老板無意間說起有人釣到了一只磨盤大小的老鱉,徐友根就動了心思,當官當到他這種級別的人都會相信命數和運數,自己最近走背字,時運不濟,是不是應該吃這成精的老鱉王轉轉運啊?
徐友根越想越覺得有必要,夏有行最善察言觀色,很快就琢磨出了他的心思,自告奮勇要去買老鱉王,可徐友根沒想到這個簡單的要求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正科級主任給回絕了,豈有此理!
官大一級壓死人,這個小小的黨政辦主任還有沒有一點黨性和覺悟啊?難道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文城市常務副市長動動小指就能捏死他嗎?還是說他真的有恃無恐,不懼怕自己?徐友根憤怒之余,也在心里琢磨,難道這人還有大后臺?
“這個陳德,你知道他的來路嗎?”徐友根臉色陰沉不定,右手敲著沙發扶手問道。
夏有行笑道:“他能有什么來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家里也沒什么特別情況,只是最近靠上了蘇伯南,小人得志,抖起威風來了。”
徐友根根本不知道蘇伯南的來歷,聞聽這話后再也壓制不住怒火,一個小小的正科級干部都敢頂撞他這個副廳級副市長,這要傳出去自己這張臉往哪擱啊?若是不教訓教訓這個目無尊卑的小主任,別人還以為他是泥捏的呢,以后在文城市官場上還怎么混啊?
夏有行看到徐副市長臉上的肉抽個不停,雙拳緊握,就知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要給徐副市長一個動手的理由,自己的目的就達到了!想到這里,夏有行給了身邊的張所長一個顏色……
“徐市長,陳德不但公然無視您,而且還縱子行兇,您看我這手就是被他兒子給打斷的,還有李秘書的臉,也挨了陳德一巴掌,簡直是狂妄之極,他還揚言就算是您親自去,惹了他也要您好看!”張所長的話根本經不起推敲,但是對于徐友根來說卻是一個極佳的發作借口。
“哼——”徐友根揮落了茶杯,咬牙切齒道:“連我的秘書都敢打,這種干部簡直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讓我好看!”
陳辰端著洗菜水走出院外,正好看到剛才被趕走的夏有行等人居然又回來了,而且走在前頭的是一個未曾謀面的中年男子,挺著個將軍肚,背著手,走著官步,頗有點氣勢,看來是夏有行找來的后臺。
陳辰冷笑一聲,洗菜水猛地甩了出去,鋪天蓋地的淋向了這一行人……
要不徐友根怎么能是領導呢,見到有危險,立刻敏捷的后撤,被危險留給了別人,除了他之外,其余幾人全部洗了個臟水澡!
“哎呀,這不好意思啊!”陳辰嘿嘿笑著走上前去,假意道歉道:“你們看,我可真沒看到你們,對不住了。”
夏有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陳辰罵道:“你這小兔崽子……”
陳辰眼中寒光一閃,冷笑一聲上前握住夏有行的手,輕輕一發勁,輕描淡寫的就捏碎了他的五根手指骨,但在外人看來兩人只是簡單的握手而已。
“啊——”夏有行頭上的冷汗如雨下,臉色瞬間灰青,全身肌肉抖個不停,等陳辰松手之后立刻癱倒在了地上,兩股之間流出臊臭的液體,居然尿了!
陳辰裝著大驚道:“夏鄉長,你這是怎么了?你好歹是個干部,怎么能隨地小便呢?就算要隨地小便,也找個沒人的隱蔽處嘛,怎么能當著大伙的面這么干呢?素質啊!哎!”
徐友根等人面面相覷,夏有行這家伙搞什么名堂,居然干出這種事?但張所長是吃過陳辰虧的,立刻叫囂道:“大家別上這小子的當,夏鄉長是遭了他的暗算,這小子有點邪門,手上會功夫。”
陳辰正色道:“你這是污蔑、誹謗,你知不知道誹謗也是可以入罪判刑的?你有什么證據說是我干的?難道我還能逼夏鄉長隨地小便,笑話!”
“我的手啊!斷了,斷了……”夏有行終于疼過頭了,哀嚎一聲哭出聲來。
“好啊!公然對國家干部行兇,被我們逮了個正著,我倒要看看陳德還有什么話好說,教子不嚴,父之過!”徐友根冷笑道。
陳辰瞇著眼睛掃了他一眼,徐友根還以為他要對自己動手,駭得倒退三步,等看到陳辰不屑和輕蔑的眼神時,徐友根惱羞成怒喝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愛誰誰,少在小爺這里擺你的官威,不管用。”陳辰漫不經心的哼道,背靠謝成國這棵大樹,省部級以下他基本可以無視。
旁邊徐友根的秘書冷笑道:“好狂妄的小子,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可是咱們文城市的徐市長!”
“徐市長?”陳辰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徐友根哼了一聲,整理了下凌亂的西服,等著對方跪地求饒。
陳辰打了個哈欠,淡淡的道:“我只知道朱市長,什么時候文城市又多了一個徐市長?哪來的騙子敢冒充領導,你好大的膽子!”
徐友根聽得差點吐血,他好歹也是副廳級干部,居然被人說成是騙子!不過人家說的沒錯啊,文城市的市長確實是朱建國,他徐友根只是個副市長。
徐友根狠狠的瞪了秘書一眼,小秘書知道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不小心揭了他的傷疤,誠惶誠恐的低下了頭……
張所長冷聲道:“小子,這位是文城市常務副市長,別說你爸小小的正科級干部,就是蘇伯南來了,也得低頭問好,你懂嗎?”
很好,很強大!果然是無知者無畏,蘇伯南是正處級不假,可人家老爺子是前人大委員長,正國級干部!徐友根這種級別的,就算你主動投靠,人家也懶得搭理你,你居然想讓他來低頭問好?
這分明是找死嘛!
張所長以為嚇住了陳辰,冷笑道:“小子,識相的就把那只老鱉王當成賠禮交出來,再叫你爸出來給我們徐副市長道歉,不然立刻就抓你進派出所,你老爸也要被開除公職。”
陳辰遲疑了一下,裝著為難的道:“我就算把王八送給徐副市長,人家也不能吃啊!”
“為什么?”張所長很配合的問道。
陳辰哈哈大笑:“因為他自己就是個大王八,他怎么能吃自己的同類呢?”
徐友根的血沖上了腦門頂,氣得渾身發抖,怒吼道:“小混蛋,老子是副市長,我捏死你爸跟捏死只螻蟻沒什么區別。”
“副市長?”陳辰雙手環抱冷笑道:“副市長算個鳥?小爺捏死你跟捏死只臭蟲沒什么兩樣,不信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