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仁智在學校經營十幾年,手底下自然有幾個鐵桿,學校的兩個副校長和教導主任就是跟著他狼狽為jiān的狗腿子。()
老大被打,而且看樣子這個無法無天的學生似乎還要砸他們的飯碗,送他們進牢房,這幾個人面獸心的畜生立刻慌了。
狗急了還跳墻,別說幾個大活人了這三個家伙在地方上也是頭面人物,自然有些勢力,幾個電話打出去,叫了一幫人過來圍著陳辰就喊打喊殺。老大放話了,只要能把他和徐敏救出去,就算是蘇伯南來了也不用怕,咱上頭有人不過他們顯然低估了陳辰的戰斗力,一開打他們才發現,人多有時也不等于力量大 五分鐘后,等蘇伯南坐著陳夏的警車趕到學校,看到的是震撼人心的場面——寬敞的操場上,幾十個壯漢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翻滾哭嚎,怎么也爬不起來,而在教學樓下則可以看到像死魚般癱在地上的徐敏和林仁智,還有他的幾個狗腿子。
學校里的教師和學生聽到聲音都不上課了,圍著操場在看熱鬧,周圍的群眾聽到風聲,也黑壓壓的趕過來圍觀,整個學校擠滿了人,足足有兩三千號人 饒是蘇伯南在軍隊里見慣了大場面,看到這一幕也不由頭皮發麻,我了個去啊,小辰怎么搞出來這么大場面?別他娘搞出群體件來了吧?
在華夏官場上魂,不怕貪污受賄,不怕生活作風問題,就怕搞出群體件,弄個不好丟官降職是小事,上頭拿你頂罪平息群眾怒火就慘了。
蘇伯南啊黑著臉沖到陳辰面前,喝道:“你搞什么鬼,怎么這么多人?”陳辰解釋了幾句,蘇伯南聽不是群體件,才長松了口氣。
“蘇叔叔,救我啊”徐敏以前跟他老爹去蘇伯南家里拜訪過,看在老爹的面子上,他肯定不會太為難自己,更何況他還有個當副市長的大伯呢。
“蘇書記,這學生簡直無法無天,不但打同學,打老師,連我這個校長也打,你可要明察秋毫啊”林仁智面如土色,急中生智之下,干脆惡人先告狀。
他不指望蘇伯南會相信他,只想魂淆視聽,只要周圍的學生和老師,還有群眾先入為主聽信了他的話,諒他蘇伯南也不敢拿他怎么樣。
但林仁智很明顯低估了蘇伯南的脾氣和底氣,蘇家現在雖然已經不是六大紅色世家之一,但底氣還是很足的。蘇老爺子當年為了救大兒子一命,提前從核心退了下來,但他的一些老部下現在都已經是一方大員,有兩個換屆后穩穩當當要步入最高決策層面。
在華夏官場上爬到一定高度后,想再往上爬,最重要的不是政績,而是人脈和關系在你謀求進步的關鍵時期,出手推了你一把的,不管他將來是不是落魄了,這份恩情你一定要還。特別是對你有提攜之恩的老領導,就算你的官當得比他還高,若是他落難了你不幫忙,別人就會戳你脊梁骨,你也別想再往上爬了,因為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不守游戲規則的人別人幫你,你就要承情,將來別人落難了,你就要還這份情,這是華夏官場自古以來的游戲規則,不遵守這個游戲規則的人自然也會被游戲所拋棄蘇老爺子當年在位的時候,廣結善緣,是出了名的老好人,華夏現在從中央到地方,都有很多人受過他的恩惠。所以當年蘇老爺子的長子犯下彌天大罪的時候,才會有那么多人出面求情,就是那位強權總理也奈何不得,最終以蘇老爺子下臺換回了大兒子的一條命 蘇家現在是不如從前了,但好歹也是紅色世家之一,勢力還是很大的,這一點從蘇家動用龐大力量推動松城鎮升格就能看出來了。
把文城市的一個直轄鎮升格成為直轄市,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林仁智對蘇伯南的來歷一無所知,天真的以為背靠徐敏的大伯就可以壓住他,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蘇伯南神色yin沉,劈頭蓋臉給了徐敏和林仁智兩巴掌,嘴里還罵道:“打得就是你們這兩個王八蛋,敢欺負我閨女,換了以前,老子親手斃了你”
“蘇書記,你可不能偏聽偏信啊”這時,徐敏的老爹,松城鎮副鎮長徐清明也趕到了,見兒子被打成這樣,他強壓著怒火道:“我們家徐敏只是想和令千金交個朋友,絕對沒有動手動腳,你沒有親眼所見,怎么能妄下斷言?”
蘇伯南虎目一瞪,一股軍人出身特有的殺伐之氣凜然彌漫,指著徐清明的臉罵道:“你個狗日的,依依親口打電話跟我說的,難道還有假?徐清明,瞧瞧你教的好兒子,帶著一幫魂魂沖進教室打同學,打老師,你還有臉說話?”
徐清明沉默,不管他怎么為徐敏開脫,他帶社會上的人渣進學校打人是事實,再這上面糾纏是吃力不討好。如今重要的,是盡快把林仁智的事平息下來,不然要是被蘇伯南這老狐貍看出苗頭,恐怕連他也會被牽扯進去。
徐敏的事說到底還是小事,他還未成年,蘇伯南能拿他怎么樣?大不了被開除,文城市又不是沒有其他學校,怕什么 想通這一點后,徐清明拉下臉朝蘇伯南道歉:“蘇書記,我教子不嚴,我代我兒子向令千金和您表示歉意,我明天就安排他轉學,保證他以后不會再sāo擾令千金,這事就這么算了,你看怎么樣?”
“算了?不行吧”蘇伯南還沒說話,陳辰笑瞇瞇的從他身后走了上來:“徐敏你可以帶走,不過今天的事可不能就這么算了,林仁智身為校長,在學校里作威作福,貪污受賄行賄,這種敗類蛀蟲怎么能放任他禍害學校呢?”
徐清明臉色一變,作色喝道:“小朋友,話不能亂說,你這是在誹謗一個兢兢業業搞教育工作者三十年的老教師,老校長我看你是想進少管所勞教吧?”
陳辰瞇著眼睛笑道:“徐清明,心虛了?”
“我心虛什么?我做人堂堂正正,光明磊落,我怕什么?”徐清明冷哼一聲,目光yin毒,死死地盯著他道:“小朋友,適可而止,你打傷了這么多人,還誣陷好人,小心我讓陳所長抓你。”
“不心虛,你放這么多狗屁干嗎?”陳辰哈哈大笑道:“徐清明,你威脅我這個十幾歲的未成年人,是不是怕我說出什么證據,指證林仁智的同時會牽扯到你呢?”
“胡說八道”徐清明勃然大怒,指著陳辰吼道:“哪家的小孩子在這胡鬧,我倒要問問你的家長是怎么教小孩的,沒家教”
陳辰的神色冷了下來,淡淡的道:“小叔,有人說咱們家沒家教,你看著辦吧。”
陳夏在一邊聽得火冒三丈,大步上前,怒容滿面,雙手chā著要帶,露出槍套冷喝道:“徐清明,說話留點口德,理不辨不清,我們陳家沒招惹你吧?”
徐清明腦門上青筋暴起,眼皮子跳個不停,脊椎骨涼颼颼的,陳夏居然是這小子的小叔?今天的事情不對頭啊,難道說蘇伯南借題發揮,真要動他?
陳辰拎起嚇得尿ku子的林仁智,淡淡的道:“你是自己一五一十交代,還是要我幫你說?你可想好了,自己說就是自首,可以爭取寬大處理,若是能指證同案犯,那就是立功,說不定不用坐牢都有可能。”
林仁智一頭汗水,腦子轉得飛快,這小子是不是在詐我?他自付受賄行賄的事做得天衣無縫,賬面上也干干凈凈,根本沒留下一點把柄。當年建好這兩幢樓后,不是沒有人來查賬,但都沒有結果,這小子能有什么證據?
千萬不要自亂陣腳,這小子一定借勢在詐我 林仁智怎么可能自毀長城?他苦心經營這么多年才爬到校長的位置上,要是承認受賄行賄,恐怕要牢底坐穿了,誰都不傻,不到絕境誰會任人宰割?
“這位同學,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林仁智三十年前進校,為人師表,教書育人,先后多次被評為優秀教師,受過省市表彰,當選過市人大代表。十五年前被選為校長后,兢兢業業為學校謀發展,為師生謀福利,嘔心瀝血,頭發都白了,今天居然有人冤枉我受賄行賄,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林仁智正氣凜然,慷慨ji昂,再加上他被陳辰打得有點慘,倒是博得了周圍不明真相群眾的同情心。
“林校長怎么會做那種事,是不是搞錯了?”
“就是啊,林校長為學校做得貢獻,大家都看得見,沒有他去鎮上拉資金,這幢教學樓和宿舍樓怎么建的起來?”
“這學生肯定在胡說,他打了這么多人,一看就不是個好學生。”
“沒準是他和蘇書記的女兒在談對象,林校長好心教育他們,他們惱羞成怒,故意陷害校長”
什么叫眾口鑠金,什么叫三人成虎,林仁智的表面功課一貫做得不錯,再加上人群中有心人的鼓動,現場立刻出現了一大片聲援他的呼聲,聽得蘇伯南勃然大怒,但又無可奈何。
他可以對林仁智和徐清明施壓、訓斥,但卻不能對老百姓這么做,不然很容易給人抓住把柄,留下以權勢彈壓百姓的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