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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黎明前的黑暗

  日軍大規模撤退,終于成全了劉銘傳,在損失了兩個大營的兵力后,他終于奪回了元寶山,可元寶山的那些巨炮都被日軍炸毀了,已經失去了原有的戰術價值。

  即便如此,劉銘傳心里還是很高興。

  讓他有點不高興的是陸廣茶部,這個新兵營居然擋住了日本的三線進攻,重傷日軍兩個炮兵聯隊和兩個旅團。

  他并不覺得陸廣茶的部隊有多強,而是他看到那些古怪槍機太強,他注意過,陸廣鑒至少有幾百架那樣的槍機,這么說來,胡楚元手里肯定也有。

  可為什么不給他?

  這讓劉銘傳意識到,他和胡楚元之間的合作終究是有派系之分的,他相信,和胡楚元更密切的湘軍肯定有,就他這些準系沒有。

  他真想鎖死化應,堅決不給陸廣茶補給,看看陸廣鑒這幫人能死的有多慘。

  可他心里明白,這個時候要講派系,但還不至于乘機內斗,否則,陸廣鑒死了,胡楚元遲早有一天會拿他開刀。

  關于戰場上發生的那些情況,胡楚元在第二天就從鳳城縣收到了電報,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將黃建勛喊過來,讓黃建勛另外抽調了一批新兵和兩千余名青徐團練,沿著大洋河進入鳳城縣,在鳳城縣重新設立新的補給點,專門給陸廣茶進行補給。

  縣官不如現管。

  按照朝廷的設置,胡楚元的權限要比劉銘傳大很多,可也不能越過劉銘傳親自干預丹東防線。

  他給劉銘傳發了一封電報,讓劉銘傳盡量綺重陸廣茶部,他的話還是說的很委婉”但也足夠讓劉銘傳明白這不是一只普通的客軍,若是陷害陸廣茶,那就是陷害他胡楚元。

  劉銘傳收到電報之后,不免有些為難,因為他手中確實拿捏著另外一個人的電報………李鴻章的電報。

  他們都是準系,心里很清楚,一旦讓胡楚元有了自己的軍系”淮軍日后的日子就難過了,李鴻章的直隸總督已經快要保不住了,再讓胡楚元在陸軍上也替代了準軍,準軍日后要往哪里去呢?

  劉銘傳默默的在心里推敲著,最終”他決定耍個滑頭,兩不得罪,讓聶士成守振安鎮”劉盛休守元寶山,左寶貴守蛤蟆塘,他自己形成一個嫡系的穩因防御。

  隨后,他單獨讓陸廣茶部守九連城防線,將潰不成軍的宋慶部和還有點戰力的馬金敘部調度給陸廣茶。

  劉銘傳盤算過了,萬一陸廣茶大敗,他還能死守五龍口,責任也就都推卸到了胡楚元身上。

  這些部署剛剛落實,胡楚元就拿到了消息,立刻發電給駐守在孤山的劉錦堂抽調張元春的一個大營北上,在鳳城縣和黃建勛的湖廣營新兵合并”組建新的湖廣第四營和第五營,另外有一個青徐團練營跟隨。

  不僅與此,他還和劉銘傳要了一個東北團練營。

  兩個團練營負責殿后,押運物資軍火”兩個湖廣新營交給陸廣茶使用,為免張元春這種湘軍宿將也在里面作梗,他特意讓人寫了一封親筆書信給張元春,里面夾了一張十萬圓的銀票。

  在陸廣茶那里”他也批了一筆六百萬銀圓的軍票,供陸廣茶發放軍餉,并在劉銘傳內部查探消息做好各種準備工作。

  稍作整頓,重新估算了對手的火力后,從1890年的11月10日開始,日軍又對陸廣茶部組織了三次大規模的進攻,死傷慘重。

  至11月17日,經過前后四次進攻,日本三個師團總計死傷近13000余人,兩個朝鮮義軍旅都被打殘,在陣地上丟下了兩萬余人的尸體。

  絕大多數的尸休就順著鴨綠江漂流而下,鮮血也染紅了江水,讓人看的毛骨悚然。

  守在西線振安鎮的聶士成部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打了這么多年的仗,從來就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狀況。

  由于劉銘傳暗中做鬼,不讓自己的火炮營給陸廣茶進行掩護,陸廣茶部的損傷也不輕。

  幸好胡楚元不可能坐視不理,他不惜發狠中斷對劉銘傳的補給,逼迫劉銘傳將整個九連城炮臺要塞都給陸廣茶掌管。

  從11月15日開始,黃建勛就連前帶著湖廣第五營加入戰場,做為補充力量,并給陸廣茶帶來了一批155mm口徑的榴彈炮,數量雖然不多,加上九連城炮臺要塞,也足夠壓制整今日軍的炮火陣線。

  日軍繼續修整,等待第十一旅團的加入和新兵的補充。

  12月3日,日軍調整方向對準了聶士成部。

  現在輪到劉銘傳受罪了,陸廣鑒擋得住日軍的連續進攻,他劉銘傳可擋不住,在劉銘傳許諾提供更多補給后,陸廣茶部的三個火炮縱隊前插,對聶士成部進行協防和掩護,這才頂住了日軍在這一天發起的總攻。

  天,異常的寒冷,戰場上也無比的殘酷。

  大量的尸休無法處理,只能臨時燒毀,更多的尸休順著江水漂流,在沿岸結凍,形成無數的冰尸,讓人怵目驚心。

  劉銘傳已經到了焦頭爛額的地步,宋慶的死亡和依克唐阿的潰敗使得他的兵力進一步被削弱,雖然陸續抽調了數萬團練補充上來,拘泥各派系的問題,不管是左寶貴部,還是聶士成部都未能獲得兵力補充。

  這么打下去,淮軍就完了。

  李鴻章如何能夠允許這種情況延續下去,已經發了電報給劉銘傳,讓他堅決撤退到鳳城縣。

  劉銘傳一時難以抉擇,當初,他和胡楚元立誓要在這里阻擋日軍才得到了胡楚元的全力支持,現在倒好,他若是撤退了,讓陸廣鑒部單獨面對整今日軍的進攻,他和胡楚元也就徹底翻臉了。

  他想,或許這就是李鴻章最想要的局面吧!

  他當然不想這樣,可他做不了主,聶士成、左寶貴都還是得聽李鴻章的調度。就在他左右為難的這一夜,胡楚元忽然抵達鳳城縣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劉銘傳大為驚訝,匆忙親自帶兵前往鳳城縣迎接,而且是連夜趕路。

  他接到消息的時候,胡楚元已經率領張元春的湖廣第四營抵達湯山城鎮,聽說劉銘傳過來迎接,胡楚元就讓部隊先在湯山城鎮扎營,在自己的中軍大帳里和劉銘傳會晤。

很快,劉銘傳就帶著人馬趕了過來,在大帳里見到了湖楚元。姆  陸廣茶等人得到消息更快本身又不是日軍主攻的方向,早早就帶著李開邯前來偈見胡楚元。

  劉銘傳進入大帳的時候,胡楚元、陸廣茶、李開邯、黃建勛、張元春還有胡楚元身邊的其他幕僚參謀正在一起圍著地圖商議形勢。

  劉銘傳一進來,胡楚元就看到他了,起身拱手道:“劉大人,別來無恙啊!”

  劉銘傳當即笑道:“托資政大人的洪福,劉某勉強守住了丹東,這正要繼續和資政大人求救資政大人就已經抵達丹東,真是讓劉某欣喜無比,頗感振奮啊。”

  胡楚元冷冷微微的含著一絲笑意,請劉銘傳坐下來,隨即就和李開邯道:“劉大人不是外人你繼續說吧!”

  “好!”

  李開邯應承一聲,隨即就繼續指著地圖道:“諸位,日軍目前總兵力仍然維持在四萬人左右,擁有第一、第二和第六三個精銳師團外加第九旅團和第十一旅團。乃木希典少將的第一旅團已經報廢,第六熊本師團的損傷是最重的,其余兩個師團的情況也不好,目前雖然補充了大量的新兵但這些兵力都是臨時從日本國內抽調的,準備不足如果我們能夠轉被動為主動,突然出擊,即便損失大一點,也可以打擊對手的士氣。”

  說到這里,他在地圖上畫出幾條前進路線,續道:“如果我們能夠聯合各軍一起出擊,由我部率軍翻山越嶺,自長甸鎮出兵,越過鴨綠江,繞過日軍防御線,穿插到敵軍后翼突然發動進攻,占領敵軍炮兵陣地,再和主軍前后配合,必然能將日軍驅逐向東港,在東港調集部隊予以阻截,則可大獲全勝。”

  胡楚元微微點頭,道:“這是一個可行的戰術,只是要各軍協同作戰。”

  劉銘傳心中暗喜,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都能立刻解開他眼前的困局,至于陸廣茶部死傷是否慘重,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他琢磨,死的慘點還好,正好可以抵消胡楚元手中這股力量,使得朝廷仍然得倚仗準軍。

  想到這里,他就和胡楚元拱手道:“資政大人,我也覺得此計非常好,愿意親自領兵出戰,自振安鎮越過鴨綠江。”

  陸廣茶卻道:“那倒不用,只要等著日軍繼續攻擊貴軍,另將東港團練上調至浪頭鎮和文安灘,準備和日軍決戰即可。”

  劉銘傳不免有此憂慮,道:“指望團練部隊上去決戰,恐怕是不妥當吧?”

  胡楚元則道:“總督大人不用擔心,日軍逃往浪頭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十之是逃亡龍1和龜城,特別是在龜城,他們大修工事,又在那里部署了第十四旅團和一個義軍旅。如果此次大戰獲勝,我們就繼續進軍定州,從定州北上,南北夾擊龜城。”

  聽了這番話,劉銘傳心中既喜又憂,喜的是對日大勝,他也是大功一件,憂的是對日大勝,準軍損傷慘重,再想復蘇已經不太可能,怕是從此要被胡楚元暗中營建的新軍代替。

  劉銘傳想打這場戰,想要大獲全勝,可條件是胡楚元只負責籌集物資糧草,仗得由他來指揮,最終的勝利果實也要歸屬準軍。

  否則,淮軍前面付出的那么多犧牲難道只是便宜了別人?

  派系之爭,左宗棠、李鴻章不能免俗,劉銘傳也不可能。

  胡楚元見他猶豫不決,心里明白他在擔心什么,暫時也不談,即讓陸廣茶和李開邯制定具體的作戰計劃,暫時先做一份草本不急著執行。

  等各將領都先行退下后,胡楚元才請劉銘傳重新坐下來。

  這時,他才感嘆道:“劉大人,我這一次如此急的趕過來,為的并不是反攻日本,而是化解你受圍攻的局勢。所謂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我倒是讓陸廣茶派人去幫你可他就是不答應,一急之下,我就親自過來了。”

  劉銘傳暗暗詫異,當即嘆道:“多謝資政大人,劉某感激不盡啊。”

  胡楚元卻是苦笑一聲道:“可是………我來了這里也不好說什么,不是陸廣茶不肯,而是湖廣營上下就沒有一個人愿意幫總督大人救急。你這讓我如何是好呢?”

  劉銘傳心知肚明匆忙道:“資政大人,此事純屬誤會,本官事先確實不知道湖廣營的根底,只以為是劉坤一等人練的新軍,所以就有了此誤會,還望資政大人見諒。你我同為欽差全權督辦大臣我在丹東行軍打仗,您在旅順坐鎮調度,實在唇亡齒寒之關聯,大人不可坐視不理啊。”

  胡楚元見他推脫,不免冷笑一聲道:“劉大人好大的氣量一句誤會就算了。我讓湖廣營悄無聲息的過來幫您,就是怕您有派系之見,叮囑他不要和準軍搶功,凡事都以您和淮軍為主湖廣營只負責搭個手,沾光即可。您這倒好,仗還沒開打,就把整個湖廣營全部推出去給準軍做炮灰。

  您啊………小心點吧這里面的將官一小半都留過洋,也都是左宗棠當年精挑細選的良才日后在朝廷中也當是前途無量,別說一個總兵,就算是您現在根本看不起哨長,那也出身于長沙武備學堂,未來指不定就是個提督。他們真要被您拉出去做炮灰了,劉大人,我不妨和您說個狠話,咱們這個事就沒完了,別說我不能對不起老中堂,就算劉坤一、劉錦堂那些人也絕對不會和您善罷甘休。”

  劉銘傳大為驚訝,匆忙解釋道:“資政大人,咱們不必動著這么大的氣,都是為朝廷效力嘛。至于此事,確實是我一時糊涂。”

  胡楚元很不客氣的哼了一聲。

  劉銘傳是他提議重用的,當年也能一腳踩下去,只要他想踩,那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這種事,劉銘傳自己心里清楚。

  胡楚元則又道:“總督大人,您啊,現在也別管什么準軍,先想著自己的實缺吧。您以后有位置,準軍就有出路,您要是沒位置,還指望李中堂,那您就真失策了。您要想繼續坐著東三省總督的寶座,那也不難,關鍵就是眼前這一仗能不能打好。您要是聽李中堂的話,故意這么拖著,不想讓準軍損傷殆盡,那我就只能說,您慢慢撐著吧,我這就帶著湘軍和湖廣營離開。”

  劉銘傳心里咯噔一聲,他知道,胡楚元今天不是來玩別的,這是要攤牌了。這么一來,他就只剩下兩個選擇,要么和胡楚元聯手,要么和李鴻章聯手,不管下面的將領怎么想,他都必須選擇一條路。

  他要不選,還想坐在中間觀風,胡楚元立刻就會奏請京師換人,重新換上湘軍過來打這一戰。如今劉錦堂就帶著五個大營的湘軍守在孤山,說換就換,絕對不和你含糊。

  更狠毒的就是抽軍孤立,坐視不理,那他劉銘傳的這些準軍就等著送死去吧。

  劉銘傳無可奈何,琢磨了一會兒才和胡楚元道:“此事恐怕還需要和眾將商議,我軍損傷慘重,各營人數已經不足一半,士氣低沉,自守已經很艱難,哪里還有反攻的能耐?”

  胡楚元繼續冷笑一聲,道:“那這怪誰啊?我好不容易從美國秘密買回來四百挺機槍,旅順港的水師陸營留了五十挺,劉錦堂那里發了一百挺,余下二百五十挺都讓陸廣茶帶過來了,他那點人哪里用得了這么多?本來有一百挺是給您的,只是讓他拿捏一下,做為一個交換資本和您討價還價換取支持,現在還指望他分槍給您嗎?他倒是個能顧全大局的人,可湖廣營上上下下的那些將官,誰不想把您給朵成七八截?”

  “這…………?”

  劉銘傳一時無語,現在才知道當初那么一算計,反倒是把自己給算計。

  可他明白,最終是胡楚元把他給算計”從一開始就是胡楚元交待好的,要是他劉銘傳好好對待湖廣營,那就分槍,要是不好好對待,那就不分,任準軍自己送死。

  想到這里,劉銘傳不知道是恨”還是難過。

  他心里傷痛,總覺得機會是給他了,他卻沒有把握住,如今打成這種局面,他也無臉回去見光緒帝了。

  胡楚元這才道:“算了”劉大人,我是微州人,您是合肥人”我還不至于見死不救。何況當初也是我和皇上力舉讓您重新出山的,您這真要是擋不住了,我回了京師也不好和皇上交待。年初就給您想好了,從德國留學回來的青年將官中有一個叫段棋瑞的安微合肥人,祖父段佩曾在您帳下任過馬隊統領,他從德國回來之后”我就將他抽調到旅順,讓他帶著一些安微籍和江西籍的將領籌辦了一個新的江準營,人數不多,只有一個步兵縱,一千三百余人。我這次特意將他們也帶來了”包括旅順港所剩無幾的一些馬克沁機槍,您注意點,別把他們也當炮灰,人雖然還年輕”日后可都是你們淮軍的新脊梁骨兒。”

  一聽這話,劉銘傳激動的真想給胡楚元磕頭認錯。

  他懊惱啊,早知道胡楚元前前后后都給他想好了,他何必聽李鴻章的安排”暗中將湖廣營派到陣前,來一個借刀殺人呢?

  想到這里,劉銘傳當即起身站起,人已經是老淚縱橫,道:“資政大人,劉某…………劉某感激不盡啊,以怨報德之事還請您莫要計較,都是劉某自己聽信讒言,一時了心智。大人放心,從今以后,您讓我向東,我不會向西。”

  胡楚元唉的感嘆一聲,道:“大人不用在意這些,身為微州人,我豈能坐視淮軍耗空。如今是為了救國,也是要保住你我手中的實權,就算損失再大,咱們也得上。但你可以放心,我這里早已經準備好了銀子,只要咱們漂漂亮亮的打勝這一仗,以后再想重建淮軍又有何難?”

  劉銘傳當即道:“行,資政大人,咱們就把這個事情說定了,劉某親自上陣,督率三軍反擊,必當為你我搶一個頭功!“

  胡楚元挺滿意的笑一聲,道:“好,那我就替大人坐鎮在蛤蟆塘。”

  劉銘傳這時才展現出一個老軍人的氣魄,赫然抱拳道:“有勞了!”

  胡楚元也抱拳道:“有勞大人沖鋒在拼了!”

  說到這里,兩個人都很釋懷的暢聲大笑。

  其實,只要劉銘傳做出決定,舍棄李鴻章,投奔胡楚元,后面的事情一切都好辦。

  胡楚元不和你來虛的,人過來了,錢就過來了,裝備也過來了。

  當天晚上,他就給劉銘傳私下贈了三百萬銀圓用來打賞諸軍,準備誓死一沖。

  此外,他也將段棋瑞介紹給劉銘傳,讓劉銘傳好好的小心使用,別再因為這此人年青而怠慢他們,這一千三百余人中,也有十幾個人是從德國和美事院校留學歸來,5人畢業于天津、南昌、江寧武備學堂。

  這些年,胡楚元在培養人才上面是不惜余力的,特別是通過復興社的安排,陸續將很多真正的人才都吸收進來,就包括這今日后可能三造共和的段棋瑞。

  段棋瑞此前沒有真正打過仗,一直就將他的步兵縱安排在陸廣鑒的湖廣營中訓練,最近才單獨籌建新的江淮營。

  等胡楚元將劉銘傳這個人搞定,整個反攻的大局勢就已經定了下來,在距離鴨綠江口約五十公里的孤山港里,六十多艘商船整裝待發,只等胡楚元一聲令下,湘軍就會從朝鮮鹽州登陸,切斷日軍三個師團的退路。

  胡楚元相信,這場戰役的勝利者必然屬于中國人。

  確切的說,勝利屬于漢人,屬于他。

  只要這一戰勝利了,李鴻章所籌建的準軍和北洋水師就徹底失去了價值,整個戰爭中,胡楚元雖然是有捉襟見肘的時刻,可他做到了一點…………沒有動北洋水師和南洋水師,也沒給他們任何機會。

  戰爭一旦結束,陸軍的功勞該歸誰就歸誰,反正不是李鴻章,海軍更沒有李鴻章的事。

  從此,胡楚元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李鴻章擠壓在身下,特別是通過陸軍大規模的決戰,消耗湘淮的同時,他也培養了自己未來的嫡系軍隊,再也不用和湘淮芶合。

  中日戰爭打完了,他就將李鴻章打壓的差不多了,自己的湖廣兵團、江淮兵團和閣淅兵團也逐漸浮出水面,成為取代湘淮兩軍的新生力量,在清朝廷中有了正式的番號和編制。

  想要看到黎明總要面臨黑暗,而這就是胡楚元的黑暗面。

  只是,胡楚元完全未能想到這一場決定命運的終結戰役會慘烈到何等程度,至少,現在的他還遠遠無法想象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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