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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過于文弱

幾人出了淮芳樓,葉玲嬌心情郁郁的,整個人都沒精打采的樣子。愛好  葉棠采拼命地搜刮著前生的記憶。

  前生她與葉玲嬌別苗頭,關系不太好,所以對于苗基和也知之甚少。后來她嫁進了張家,葉玲嬌是家里唯一一個來瞧自己的,當時她生怕觸了葉棠采的傷口,所以極少說到自己的婚事。

  后來苗基和摔死,葉玲嬌因著這倒霉事,葉鶴文禁了她的足,不準她出門惹人笑話。

  葉棠采讓秋桔到外頭打聽,秋桔回來說“那個苗夫人說,是玲姑娘約苗公子到酒樓吃飯,最后玲姑娘爽約,苗公子剛巧遇到幾個朋友,就跟他們一起喝酒,不料下樓梯時才摔死的。苗夫人說,都怨玲姑娘,臨著成親還約人見面,說什么連這幾天都耐不住非要逼著玲姑娘給他守門寡。我到酒樓那邊打聽,給了十兩銀子,也沒打探到什么。那小二只告訴我,當時他們在包廂,跟苗公子喝酒的二人,一個是還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

  當年自己正病得頭暈腦脹,也沒聽清楚秋桔說的是跟誰喝酒,只記得說過有個姑娘。

貌美如花的姑娘是誰剛才的若蘭姑娘  “咱們先家去。”葉玲嬌蔫蔫地說。

  葉棠采是與葉玲嬌一起坐馬車出門的,所以一起回靖安侯府。

  幾人在垂花門下車。葉棠采想給苗氏和溫氏請了安就回去,便與葉玲嬌往安寧堂而去。

  二人鉆了進屋,走到西次間,就見苗氏沉郁著臉坐在那里。

  看到她們就抬起頭“如何”

  “娘”葉玲嬌一怔,“什么如何”

  “自然是你表哥的事情了。”苗氏皺著眉,“棠姐兒一回來,你就拉著人跑出去了。除了這事,你還有什么事。”

  “這個”葉玲嬌以為苗氏怒她了,垂下頭。

  “祖母也是在擔心小姑的婚事吧”葉棠采說。

  苗氏微微一嘆,昨天葉玲嬌說到苗基和的事情,她就以為葉玲嬌又任性了,要幫著苗基和延婚期,但晚上睡覺的時候卻越想越凝重。

她只得葉玲嬌一個閨女,若這事是真的呢她賭不起  葉玲嬌高興地跑過去,偎著她坐到繡墩上,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娘最疼我了。”

  “你呀,一天到晚凈惹事。”苗氏戳了戳她的腦門。

  葉玲嬌吐了吐舌頭,“我哪里惹事了,明明是事情惹上我。”

  “行啦,這個事情交給我。”苗氏說。

  葉棠采聽著便笑了笑,葉玲嬌松了一口氣。

  “祖母,我先回家去了。”葉棠采請了安。

  “去吧”

  葉棠采出了安寧堂,沿著湖釁的翠石小道一路分花拂柳,很快就來到了榮貴院。

  才走到廊上,就聽到溫氏在跟葉薇采聊天。

  “你在家里,可有見你大哥哥”溫氏的聲音傳過來。

  葉棠采一怔,掀起簾子走進來“娘。”

  溫氏正坐在貴妃椅上,看到葉棠采,便是一怔,笑道“中午吃過飯之后,我以為你家去了。愛好”

  “跟小姑在外面逛了逛,當時出門時懶得趕兩輛車,便又回頭來。想著先跟祖母和娘請安后再去。”葉棠采走過來,坐到榻上另一側。“剛剛你們在聊什么”

  溫氏抿了抿唇。自從那次葉筠跑到溫家來,勸溫氏不要告葉承德,溫氏再也沒有提起過葉筠。但現在卻還是忍不住跟葉薇采打探。

  “這個”葉薇采怯怯地看了葉棠采一眼,大哥哥替爹挨打,而爹跟娘鬧掰了,這事自然不能說的,只吱唔道“不知道他又跟哪個同窗出去玩了。”

  正說著,外頭響起一個笑聲“唷,大嫂回來了。”

  葉棠采聽著就是臉色一沉,只見孫氏甩著桂花帕子笑著走進來“今天一早我就去看梨姐兒,明天個博元就要回鄉參加鄉試,所以擺了席宴給他餞行。過了八月,回到家就得準備明天春闈了。”

  溫氏聽著她那得瑟的模樣,神色就是冷了冷。但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丈夫向著外室,兒子不中用,女兒又嫁了這樣的人家,現在就連一直討厭那個外室的老太爺,好像也接納外室了。

  這個張家雖然因張曼曼一事而鬧了一場笑話,失了一個大大的機遇。但到底還是權臣之家,張贊再不擠,也是大理寺卿。

  溫氏便也不敢太得罪孫氏,只不冷不淡地應了一聲“哦。”

  葉棠采道“二嬸奔波了一天,還是回屋好好歇歇吧”

  “大姑奶奶這是什么意思”孫氏嘲諷道。原本因張曼曼一事,孫氏便蔫了,但大房卻出了這種事,她氣焰又囂張起來。“我來這里,也是關心大嫂,有你這樣趕人的嗎”

  溫氏暗惱,神色冷沉,只說“二弟妹你想多了,棠姐兒也不過怕你勞累而已。”

  孫氏見溫氏敢怒不敢言,就笑道“剛剛聽到你問筠哥兒的事情,薇姐兒你怎么說謊筠哥兒大孝子,在公堂之上替他爹受了三十板子,正傷著呢大嫂也不去瞧瞧。”

  溫氏聽得葉筠居然替葉承德挨了板子,氣得眼前一黑。

  孫氏瞧著她臉色蒼白如紙,很是得意。

  “你夠了沒有”一個冷森森的聲音響起。

  孫氏一驚,回過頭,只見葉棠采一張明艷的小臉說不出的冷沉,一雙眼,冷得好像能把她凍成冰渣一般。

  孫氏被她盯得沉身一顫“你、你我不過是說句實話而已。好心作了驢肝肺,不愛聽就算了”說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葉棠采走到溫氏身邊,溫氏只怔怔地坐在貴妃榻上。

  葉棠采臉色很不好,府上捧高踩底之人太多,只要溫氏堅持要回家來,她就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

  葉棠采握住她的手,溫氏強忍著眼里的淚,苦笑“是我沒教好”

  “關太太什么事。”蔡嬤嬤道“當時大公子八九歲時,老太爺說不能賴在內院被咱們這些婦人教,帶到外院去,平日里他早出晚歸的上學,咱們去關心他,給他送湯送吃食的,偶兒叫到內院吃飯,老太爺還罵咱們嬌慣了他,說會寵壞了。拘著不準這樣,不準哪樣的太太平日里見一次就叫他一次念書,不想叫他一次他便跑一次,對咱們越發疏冷”

  說著,蔡嬤嬤也住了嘴。

  畢竟,不論是砸到誰手里,到底是她這個當娘的沒盡到責任。

  “太太,表公子過來了。”念巧的聲音在外頭響起。

  溫氏一怔,連忙擦了擦眼淚,只見秋璟和秋瑯走進來,二人見了禮“小姨。”

  “你們來啦,剛才到哪了”溫氏道。

  “葉三老爺招待我們喝酒。”秋璟道,“很晚了,我們來跟小姨辭行。”

  “哦,快酉時啦。”溫氏側了側身,看了看博古架上的沙漏,“你們回吧”又望向葉棠采“棠姐兒也回去吧”

  葉棠采點頭,看著葉薇采“薇姐兒這幾天陪著娘睡。”

  “好。”葉薇采連忙答應。

  葉棠采和秋璟秋瑯就退了出去。

  到了垂花門,葉棠采上了馬車,而秋璟和秋瑯則騎著馬,一行人出了門,朝著大街上去。

  秋高氣爽,天氣涼快,馬車兩邊的簾子都打了起來。

  秋璟看著葉棠采郁郁寡歡的明艷小臉,就說“表妹放心,總會有辦法的。”

  葉棠采哦了一聲,只笑“什么辦法我都試過啦。我拉了他好幾次了,但他總是執迷不悟。”

  秋璟看著她苦笑,很是心疼。

  她雖然成了親,但年紀卻很小,等到明年二月,她才十六,這么小小的一個人兒,家里什么事都得她一個扛著。

  想到葉筠,秋璟眼神便冷了冷。

  一行人走到東大街的三叉路口,葉棠采說“咦,到這了,你們要左轉。那咱們下次見了。”

  秋璟說“我送你回去。”

  葉棠采說“不用啦,我才是京城人好不,你們才來,不認路,若要送,也是我送你們回去。”

  秋璟笑道“只是想跟表妹多說話而已。”

  葉棠采一怔,抿唇而笑,“那就勞煩表哥你們了。不過我要到前面的天姿閣拿幾件衣服。”

  一行人才轉了個彎,葉棠采讓惠然下車,不一會兒,惠然就抱著一個包袱回來。

  上車后,幾人繼續前行,臨著天擦黑,幾人才回到城北長勝街。

  “這條街叫長勝街吧”秋瑯好奇地四周張望。

  “聽說,前朝不叫長勝街的。”秋璟說。

  “咦,我怎么不知道這個”葉棠采一臉奇怪。

  “我知道的比你多。”秋璟說著很是感慨“定國伯府將門世家,代代英烈,鎮定有國門之稱的應城。我們定城距離應城不遠,小的時候沒什么談資,說的就是褚家,而且因著人人都敬仰褚家,恨不得把他們祖宗十八代都扒了個徹底。”

  聽到這,秋桔和惠然都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說的是,褚家開國元勛,當年幫太祖皇帝登基,立下赫赫戰功,太祖皇帝賜了府邸,原本這條街叫什么玉成街。太祖皇帝見褚家坐落于此,這街名不夠霸氣,所以就賜名長勝街。也是給褚家寄于厚望,希望褚家長勝不倒。”秋璟說著搖了搖頭,“但,這個世間哪有長勝不敗之理,可惜了。現今定城那邊談論的對像變成了馮家。”

  葉棠采聽著,心里很不好受。

  這時慶兒輕甩馬鞭,馬車要拐進前面的小巷。

  “二位,不用送了,就到這。”葉棠采笑著說。

  “好。”秋璟一面答應著,但仍然駛著馬跟著他們進了巷子。

  前面就是西角門,秋璟望過去,突然見那里走出幾個人來,打頭的是一名少年,長得眉目華麗,風采翩翩,正是褚云攀。

  秋璟看著,只覺得褚云攀皮相長得太好,過于文弱。好好的將門世家,一點先祖遺風也沒有了,如此想著,不由微微一嘆,又搖了搖頭。

  褚云攀也見到來人,一輛馬車,并兩名騎馬的男子。

  “三爺。”慶兒咧著嘴打招呼。

  葉棠采見到褚云攀就開心,伸出半個腦袋來瞧他。

  “回來了。”褚云攀說著,又朝著秋璟和秋瑯行禮“二位表哥。”

  幾人在他跟前停了下來,秋璟和秋瑯連忙下馬來,朝著他還禮。

  秋瑯笑著打了一聲招呼“褚三爺。”

  褚云攀一怔,他記得上次他們好像叫她表妹表來著。心里莫名有點不痛快,只說“三表哥叫我褚三就好了。”

  葉棠采沒有下車,只看著他笑“這么晚了,你要去哪兒”

  “明天就要回去參加鄉試,跟幾個同窗辭別。”褚云攀說。

  葉棠采一怔,他哪有什么同窗,一定是跑去跟梁王玩耍了。便道“我也去。”

  “唔,不許去。你在家里好好。”褚云攀見她撇著小嘴,一臉期盼地看著自己,就想伸手摸摸她的頭,但到底是忍住了。

  秋璟瞧著二人言語之間頗為親密,心里頗為難受。就笑道“表妹,我們先回了。”

  葉棠采點頭“好,等以后得空,再請你們上門坐。”

  慶兒甩了甩小馬鞭子,馬車就進了門。褚云攀和予翰也離開了。

  秋璟和秋瑯騎著馬出了巷子,秋瑯見秋璟神色低落的樣子,就說“哥,你怎么了”

  秋璟苦笑“我瞧著表妹跟他感情挺好的樣子。”

  “什么感情好,我覺得這是禮貌而已。”秋瑯說,“難道你要放棄了”

  秋璟渾身一凜“不可能。”

  放棄,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知道她會和離,知道有機會,心已經打開了那個缺口,又怎么可能會放手。

  只是,心系于一個人,就會在意她的一顰一笑,看著她對別的男人語氣溫柔,心就會難受,看著她對別的男人笑,心情就會低落。

  “那不就得了。”秋瑯嘻嘻笑著,接著又皺起了眉,“不過咱們想要跟她接觸,可難了,畢竟是男女有別,不能約她上街玩。若小姨還住咱們家就好了,若是咱們也有個小妹就好了。早知把家里堂妹帶一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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