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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 二更

  秋瑯想著,眉頭緊蹙:“說起來,褚三郎對表妹很好。而且,他不是撮合了葉玲嬌與探花嗎?若他想和離,那便不會撮合二人。否則以后和離,那跟探花共事豈不是很尷尬?”

  秋璟一怔,卻搖了搖頭:“定是表妹求他,他不過是想補償表妹而已。”

  秋瑯不想再說什么了。

  二人已經來到了垂花門,剛好見秋桔手里提著食盒下車,看到他們就是一怔,連忙上前:“表公子,你們這是要走了?不用飯么?”

  秋瑯淡淡一笑:“家里突然有急事,下次吧。”

  “哦。”秋桔答應一聲,“那二位慢走。”

  “好。”

  二人上了馬車,就離開了。秋桔目送他們離開,這才走向西跨院。

  走進穹明軒,就見葉棠采坐在桌邊,垂著頭,不知在干什么。

  “姑娘?”秋桔走過去,“你是怎么了?”

  “不怎么,我要午覺。”說完,就站了起來,往屋子的方向而去。

  秋桔一怔,午覺?現在還不到午時啊?

  秋桔很明顯地感覺到葉棠采心情低落,跟著葉棠采進屋,葉棠采去了臥室,而秋桔即走到西次間,只見惠然正拿著葉棠采新做回來的一套夏裝,往上面繡花。

  秋桔低聲道:“姑娘怎么了?”

  “姑娘有怎么了?”惠然被她問懵了。她剛剛正在屋子里做活,葉棠采在外頭跟秋家兄弟說話,料想不會有什么事,連秋家兄弟走了都不知道。

  “我見她心情不好,現在就要午覺。”秋桔道。

  惠然垂頭,想到褚云攀這些時日早出晚歸的事情,便微微一嘆:“現在問她也無用,先這樣吧。”

  魚桂樓——

  三樓長廊盡頭,倒數第二間房,大大的姜太公垂釣插屏后,梁王斜靠在榻上。

  褚云攀和一名六十多歲、須發皆白的老先生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下棋。

  老先生執白,褚云攀執黑,棋盤里,白子已經被殺得毫無還擊之力。

  老先生微微一嘆:“以云攀的實力,若真去應城,定能解應城之危。”

  “周先生過獎。”褚云攀卻神情冷清,“現在不過是紙上談兵。”

  周先生點頭,他最欣賞這個學生的一點就是務實和謙虛。兵書兵法誰不會背,戰棋,誰不會下,下得漂亮的大有人在。

  但沙場不是棋盤,兵卒亦不是冷冰冰的棋子。那是人,有血有肉的,在瞬息萬變、生死攸關的戰場之上,看著周圍鮮血橫流,會恐慌,會驚懼,若駕御不好,有時明明是優勢,亦會變成劣勢。敗了,那就是死,不可能再下一盤。

  “今天早上的急報。”梁王冷冰冰的聲音在窗下傳過來,“馮家老頭跟他兒子一樣,被斬了。應城被攻破,馮家那兩個小的已經帶著殘余的百姓退至玉安關。”

  褚云攀聽到玉安關三個字,骨折分明的手指緊了緊。

  周先生臉色肅冷,顯然,這個結果,他早就猜到了,搖了搖頭:“馮家啊,若非蕭家和褚家倒了,哪里有他什么事!守著應城本就吃力,現在那兩蠻族合力一攻,自然催枯拉倒。他們在那樣的攻勢之下,守了將近一個月,已經出乎意料了。”

  “褚三,準備好了么?”梁王那風流魅艷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

  “嗯。”褚云攀冷冷地點了點頭。

  梁王呵一聲輕笑:“別死了。”

  “不會。”褚云攀說著站了起來,往外走。

  出了魚桂樓之后,褚云攀到了平時練武的地方,跟予陽和予翰練了大半天,等回到家時,已經將近子時。

  三人頂著銀白的月光,走到蘭竹居。予陽拿出鑰匙來開門,褚云攀站在門口,卻忍不住望向不遠處的穹明軒。

  看著大門前傍掛著一個昏黃的燈籠,被風吹得明明滅滅的。

  他忍不住走過去,輕輕扶了扶。手里觸摸著昏黃的燈籠,只感到一片微暖,想著,手忍不住放在冰冷的大門上,輕推了推,但大門卻緊緊瑣著。

  他只覺得心腔微冷,然后轉身往回走。

  予陽已經把門打開了,見他走來,就說:“太晚了,三奶奶她們早就睡了,明兒個再找她吧!”

  褚云攀卻搖頭:“不用了,就這樣吧。”

  幾人進了屋,沐浴過后就安歇了。

  第二天一早,褚云攀如往常一樣,早早就出門上衙了。

  葉棠采睡到辰時過半,才惺忪地爬起來,一頭長發亂糟糟的。

  惠然打來水,葉棠采洗完臉,就坐到妝臺上,但秋桔卻遲遲不來。葉棠采有些不耐煩,往外叫:“秋桔?”

  “哎!”門口傳來秋桔的答應聲,然后秋桔奔了進來。

  “跑哪去了?”葉棠采瞪了她一眼。

  “我去蘭竹居瞧瞧,看三爺起來沒有。”秋桔走到葉棠采身后,拿起象牙梳子給葉棠采梳頭,鏡子里,映出她的小臉,只見她扁了扁嘴,“今天不是該休沐么?怎么還去上衙啊?”

  惠然拿著衣裳過來,掛到一邊的衣架上:“聽說邊關又起戰事,上面心情不好,天天都得早朝商量著邊關戰事。就連今上、首輔和尚書大臣都不休沐,三爺他們哪里敢休沐啊!”

  秋桔一怔:“原來這樣!那得好長時間不能休沐了。”臉上滿滿都是失望之色。她眼里瞧到的,也只有休沐不休沐之事。

  葉棠采聽到邊關戰事,心里卻是一跳,放在膝上的手輕輕握著,指骨有些發白。想了想,就說:“快梳好,咱們一會到外頭食肆吃點心。”

  “哦。”秋桔聽著,心里又雀躍起來了。“那咱們到哪里吃?陳貴樓嗎?”

  陳貴樓是城北最好的酒樓了,葉棠采平時都是到那邊打包的飯菜。

  葉棠采想了想,才說:“到青隆茶肆。。”

  “啊!好久沒去了!”秋桔神情些激動。青隆茶肆在京城可出名了,它所出的菜式味道平平,但架不住那里熱鬧啊!

  青隆茶肆最多說書客了,到那里一坐,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著人說書或說八卦,別提多熱鬧好玩了。聽說青隆茶肆為了保持著這一特色以吸引客人,還每個月給那幾個說書客例銀,好讓他們天天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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