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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你節哀什么

  葉棠采秀眉微蹙:“是。”

  秋桔見葉棠采又與太子說上話了,心里激動不己。

  慧然卻是臉色鐵青,想起葉棠采是跟梁王一伙的,上次還放了只貓把太子坑得被罰禁閉,反正,這種人能不接觸是不接觸。

  “三奶奶,時間不早了。”慧然低聲催了一句。

  “殿下,臣妾要去給廖姑娘添箱,先行告辭。”葉棠采朝他福禮。

  太子落在葉棠采身上的目光有些不舍:“好,你去吧!”

  “謝殿下。”葉棠采說著,就帶著惠然和秋桔離開。

  直到這道窈窕的倩影消失在拐彎,太子才收回目光。

  李桂在后面看著,臉上僵了僵,一臉的擔憂之色。

  經過苗基和的事情,李桂覺得太子還是收斂一點吧!

  若是普通女子,未婚的,或是出身差點的,大可以納進府里,大不了不要那個什么只看重賢惠不看重美貌的賢名罷了。

  但他偏要去招惹一些……碰到就可能一身腥臭的。

  譬如苗基和,譬如這個褚三奶奶。這是有夫之婦,還是臣子之妻,染指了,若是被發現,又是不得了的大事。

  但李桂知道,太子那自傲的性格,是難以勸阻的,只道:“殿下,還是快回府吧,明天早朝還得商量調兵之事。”

  聽著這話,太子在見到葉棠采那微蕩的心便是一凜。

  褚云攀若敗在那里,葉棠采就無依無靠的。但到時失了西南十二州,大齊可會元氣大傷。

  現在他們天天都商量著撤出西南十二州后如何應對。

  想到這,太子心里再多漣漪也被撫平了。只要想到,馮家敗了,那就失去了原本屬于他的兵權,再加之姚里的事情,他就一陣陣煩躁。

  葉棠采出了長道之后,就是各種花園和亭臺,一路走來到處假山流水,回廊曲折深深,樓宇輝煌,最后被丫鬟引致一條精貴非常的院落。

  進去就見各種紅漆箱籠堆在院子里,箱籠幾乎都是打開的,里面全是金銀首飾、玉器瓷瓶和珍稀之物。

  秋桔和惠然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這是首輔千金的嫁妝,果然豐厚,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廊上和庭院聚著一大群的貴女和貴婦在說笑。

  “褚三奶奶,這邊請。”丫鬟笑著引路。

  “好。”葉棠采答應一聲,就隨著丫鬟進了屋。

  秋桔和惠然出了院子,在外頭等著。原以為要等很久,不想一會兒葉棠采就出來了。

  秋桔惠道:“姑娘好快。”

  葉棠采笑了笑:“我跟廖姑娘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走吧,咱們現在就去新郎家。”

  一邊說著一邊走上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不遠處是一片荷塘,正值夏季,一片荷葉田田,粉荷綻放。

  “這么快就去新郎那邊?不看出閣嗎?”秋桔道。

  大齊京城嫁女不設宴,等到新娘出閣,賓客就會跟著到男家吃酒席。

  “客人太多,剛剛你們都看到了,馬棚的馬車都擠得放不下了,一會她出閣后,至少會有一半人會前往新郎家,如此擠著,怕都看不到拜堂了,不如先過去。”葉棠采說。

  “是這個道理。”惠然笑道。如果是葉玲嬌這樣熟悉的自然要看著出閣,但跟廖玨瑤泛泛之交,那就方便自己。

  幾人順著原路回到了馬棚,上了馬車離開。

  秋桔道:“不知哪家有幸娶到廖姑娘這尊大佛。”

  “你還不知道啊?”惠然笑,“聽說嫁的不是權貴,是新科進士,寒門出身,中了二甲第一傳臚。跟三爺和陳姑爺是同僚,不過不同一個公事房。”

  “這……”秋桔皺著眉頭,“這樣的出身,而且他還只是傳臚,京城名門貴子多的是,怎么偏選他?”

  “你不是最好打聽京城里的逸聞閑事,連這個都不知道?”惠然說著壓低聲音,“廖姑娘沒有兄弟,就得她和幾個姐妹。”

  “啊?對了!我現在倒是想起來了,說廖首輔共四個兒子,卻一個孫子都沒有。”秋桔驚了,接著一臉恍然,“怪不得放著好好的京城貴子不要,找個寒門進士,這是入贅嗎?”

  “不不。”惠然搖頭,壓低聲音,“好像就是嫁出去,但說好第二個兒子姓廖,而且會被過繼到廖家。”

  秋桔一怔,接著點頭:“的確很多人家如此做法。”

  家里沒有男丁被叫絕戶,有人會過繼兄弟的或是族里的孩子,當然,有女兒的就會招婿。

  但上門女婿太尷尬,男方住在女家,會覺得遭遇各種壓力和沒臉,到時矛盾大了,會發生很多糟心事。

  所以很多人用折中的辦法,那就是女兒正常出嫁,而且嫁的門戶還低。生下兒子后,第一個跟夫家姓,第二個就過繼到娘家,給娘家傳宗接代。

  作為代價,女方娘家扶持這個女婿平步青云。女婿將來有出息了,也會幫扶過繼到女方娘家的孩子,畢竟那也是他的骨肉。

  這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說起來,我還真聽說過。”秋桔點了點頭,“說某個權貴榜下捉婿,連宅子都幫他置辦好了,不過沒有聽清楚是哪家。原來就是廖姑娘啊!”

  “這個宅子在哪里?”惠然說。

  “不知道,這要問姑娘了。”秋桔說著看著葉棠采。

  “帖子上寫著,在榮安街。”葉棠采說。

  秋桔和惠然倒抽一口氣,這榮安街雖然不是靖隆街這樣的皇城腳下,但那里也是達官貴人聚居之地,地價極貴。

  而且,榮安街的宅子全都是四進或四進以上,一座院子,沒幾萬兩銀子拿不下來。再加上布置修茸什么的,起碼要小十萬。

  這廖家,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姑娘,榮安街到了,是不是第七座姓楚的?”外面響起慶兒的聲音。

  “對,姓楚的。”葉棠采說著就掀開簾子。

  秋桔也擠過不往外看。

  只見外面一排排的府邸,皆是高墻黛瓦,朱門大戶。

  終于,看到一座掛著“楚府”匾額的府邸。

  大門朱紅,但卻沒有浮漚釘,只有官位和爵位達到一定數,才能往上面添加浮漚釘,浮漚釘越多表示官位越高或是功績越多。

  馬車駛了進去,最后在馬棚停下,葉棠采下了車,就被婆子引著進內府。

  這楚府自然比不上廖家寬闊,景致也不像廖家一樣富麗,但卻撲素雅致,小橋流水,花卉并非十分昴貴的品種,反而是鄉間十分常見的月季、野菊、美人蕉等。

  倒是讓人有一種反璞歸真之感。

  葉棠采被引進一個花園,只見里面還算熱鬧,一群年輕公子正在不遠處的廊架下喝酒聊天,右則的一排是三個相連的八角翹亭,一群婦人姑娘正在那邊聊天。

  “人很少。”秋桔低聲道。

  “他是寒門出身,現在宴請的都是他的同僚,今天是六月二十,剛好選到了朝廷休沐的日子,否則他的同僚都不能來了。”葉棠采說著朝那邊八角亭而去。

  走過去,就見陳夫人帶著葉玲嬌跟好幾個貴婦坐在一起聊天。

  葉棠采笑著走上前:“小姑,陳……夫人。”

  對于陳夫有的稱呼,葉棠采有些無語。以前她叫陳伯母的,但葉玲嬌嫁進陳家,葉玲嬌又是她的小姑,陳夫要人是小姑婆婆,那這輩份又高一層了,葉棠采不習慣叫別的,想了想就叫陳夫人最合適了。

  “你來了。”陳夫人笑吟吟地打了一聲招呼。

  “棠姐兒!”葉玲嬌立刻站起來,走過去。

  “你們來很久了嗎?”葉棠采道。

  “沒有,才剛剛到呢。”葉玲嬌笑著挽起她的手,“快過來坐。”

  周圍的貴婦人和貴女都望了過來,只見葉棠采媚艷非常,一過來,整個亭子的女人都被她壓得黯然失色,同一個亭子的一名貴婦說:“唷,這是哪家的小夫人,真是貌若天仙。”

  葉棠采笑道:“我是褚家的,我丈夫行三。”

  “褚家的?”眾貴婦和貴女們一怔,接著都反應過來了。

  最近誰家最出名?非褚家莫屬啊!而且還是去送人頭,作大死的。聽說這褚三郎的娘子貌若天仙。原本以為不過是夸大其詞,現在一看,居然是真的。

  貴婦們,特別是一些年輕的貴婦人和一些貴女眼里閃過嫉意。但想到褚云攀現在所做之事,眼里又成了同情或是幸災落禍。

  “唷,是褚三奶奶,好久不見啦!”一個呵呵笑起響起。

  葉棠采望去,只見一名身穿宗色祥云祥子的方臉貴婦坐在柱子傍。

  正是上次秦氏小壽宴四名亂吠的御史汪成村的夫人——汪夫人。坐在她身邊是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女,長得她其有五分相似。

  汪夫人上次被陳夫人給懟怕了,看到葉棠采只冰著臉。

  她傍邊的汪從愉笑道:“褚三奶奶……真是倒霉,好不容易才熬成了狀元夫人,結果……反正,節哀啊……”

  上次秦氏小壽宴汪從愉也在場,瞧不得葉棠采和陳夫人讓她娘難堪,現在褚云攀作大死了,所以便逮著機會出言譏諷。

  葉棠采嗤一聲笑了:“我為何要節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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