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樓用過飯之后,幾個人又買了花燈。
葉棠采買了一個青鸞展翅,齊敏買了一個孔雀形的,趙櫻祈的是一個兔子坐蓮的花燈。
路過賣小動物的攤位,葉棠采還給她還買了一只小草龜。
就這樣在街上浪了浪,趙櫻祈提著那個兔子坐蓮花燈蹦著蹦著,忽然后領被人一扯,趙櫻祈整個人都被提了起來,接著一陣天旋地轉,然后便撲到什么東西上了。
“啊……嚶嚶嚶……”趙櫻祈發出一陣尖叫聲。
走在前面的葉棠采和齊敏、秋桔和惠然等人都嚇了一大跳,猛地轉過身去。
只見一名長相魅艷的絕色男子,騎著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站在那里,趙櫻祈正被橫搭在他跟前的馬頸上。他一手扯著韁繩,一手狠狠地按住跟前的趙櫻祈。
他神色冷峻,墨發如瀑,長睫半沉間,銳利的眸子折射出冷酷和憤怒的光芒。
秋桔和惠然嚇了一大跳,惠然臉色已變,急急忙忙的福了一禮:“參見梁王殿下。”
“王爺,今天王妃被人拐了,我們看見她就把她救了下來,當時她都快要餓暈了,我們只好先帶她吃一點東西。”葉棠采睜著一雙媚艷的眼睛看著他。
梁王俊臉一黑,呵呵冷笑兩聲:“本王還真感謝你呢!”
說著狠狠一甩韁繩,通體黑亮的駿馬便疾速而去。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群擦肩接踵,黑色的駿馬突然張狂的急速而來,嚇得人群紛紛躲避,尖叫疊起,亂成一片。
駿馬隨著奔跑顛簸不已,梁王伏低身子,緊抓著韁繩,一張魅艷的俊臉冷若冰霜,眸子全是冷光。
趙櫻祈被橫搭在梁王跟前,肚子下面是馬鞍突出來的一小部分,硌在她的身子上,隨著駿馬的奔跑,硌得她生痛。
趙櫻祈便嗚嗚的哭出聲來:“嚶嚶嚶……疼……嘔嘔……咳咳……”
梁王俊臉一黑,才想起馬鞍來,一手拎著她的后領,將她整個人給提了起來。
趙櫻祈身子一翻,自己已經橫坐在他的面前,但腦子還是天旋地轉的,駿馬還在疾速前進,顛簸不已。
趙櫻祈被顛得整個身子都埋進了他的懷里,小臉噌在他的胸前的錦衣不住地抹著淚,肚子還痛的動來動去,手不住地揉著自己的小肚子。
梁王見她在自己懷里動來動去,俊美的臉黑了黑,冷喝一聲:“吵什么!”
一只手一邊扯著韁繩,一只手伸到她的肚子給她揉揉。
回到梁王府,梁王翻身下馬,一把將她提著往前走。一路走過,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嚇得全都跪了一地。
回到了萍汀小筑,梁王一把將她丟到了床上。
趙櫻祈被扔得哼哼兩聲,趴在柔軟的床上都不敢起來了,就算不用看,她都能猜到他現在臉上的表情。
“今天你滾哪里去了?”梁王冷冰冰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趙櫻祈嚇得不敢作聲。
想起今天的事情,梁王心里便憋著一股怒氣。今天他正在皇宮里忙活,突然之間,彥東跑進來說,這個蠢婦不見了。
當時他就懷疑,她被人給害了。
梁王簡直要氣瘋了,光天化日,王城腳下,居然公然擄走他的王妃。這不是公然挑戰他梁王嗎?
連王妃都丟了,這讓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梁王立刻讓所有人四散尋找,差點把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
他想著,這個蠢婦現在都不知哭成什么模樣了。
誰知道,他找的都快要瘋了的時候,愕然回頭,卻見到這貨提著一個花燈在哪里蹦!
梁王氣的都快背過氣了。
“呵。”梁王怒極反笑,慢慢地跨向窗邊,在窗下的檀木太師椅上落座。
趙櫻祈趴在床上一動不敢動。
“起來。”梁王只冷冷地扔出這兩個字,似平靜無波,但響在趙櫻祈的耳中卻如雷霆一般。
趙櫻祈身子一震,只得爬起來,低垂著頭,慢慢地走到他面前站就不敢動。
“今天你去那兒了?”梁王一邊說著,修長的手擱在一邊的檀木雕花茶幾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敲著茶幾,發出低沉而富有節奏的輕敲聲。
趙櫻祈的心臟隨著他的敲擊聲提起又落下,小小的身子微微地顫抖著。
“被太后娘娘宣進宮。”她抿了抿唇,低聲道:“請完安之后,我就離開了。在路上馬車壞了……他們都在修馬車,我在一旁等著……然后一個老爺爺和老奶奶駕著一輛馬車走過來,說送我回家,我就……我就上了馬車……”
越說她的聲音越小。
“你的腦子呢?”梁王俊美的臉一沉,冷喝一聲。
趙櫻祈被他喝得身子抖了抖,腦袋耷拉得更低了,他總是動不動就問她的腦子……
“就這樣子跟著人跑了,你知道后果會是什么嗎?”梁王見她不作聲,俊艷的臉色更冷了:“說話!”
“被人拐了……賣掉……”說著她就扁了扁小嘴。
“呵呵,原來你還知道后果啊!”梁王怒極反笑。
趙櫻祈垂著頭不作聲,若是賣掉了,倒還不錯,至少不用站在這里被他吼……如果買她的是一個殘廢,便打不了她。如果買她的是一個傻子,那就可以任她欺負……
梁王看著趙櫻祈的表情,艷紅的唇勾引出一個譏嘲的笑,魅艷的眼睛閃過一抹冷光:“你在想什么?嗯?像你這樣的人,丑!還蠢!就算真拿去賣,也是賣剩的那個!若非你頂著梁王妃這個名頭,本王早就把你給扔了!”
趙櫻祈心臟一抽,只垂著頭不敢看他。
“站在這里不許動!”梁王狠狠地一拂袖,然后就出去了。
梁王像一尊殺神一般步出屋子,庭院里跪著一大批丫鬟婆子,全都伏跪在地,瑟瑟發抖。
梁王一路走過,那冷冰冰的聲音淡淡響起:“全部處理掉!”
他身影緩緩消失在大門,但后面卻傳來一陣陣的哭喊聲。
“梁王殿下饒命啊!”
“求殿下饒命,奴婢們疏忽失職,下次再也不敢了!”
“娘娘,求求你,饒恕奴婢這一次吧!”
庭院里的哭叫聲不絕于耳,趙櫻祈站在房間里一動也不動。這種事情已經發生了很多次了,總是因為那樣或者那樣的小事,她身邊的丫頭都不知道換掉多少批了。
趙櫻祈離開了以后,葉堂彩就有些興致缺缺的。
秋桔和惠然臉色便有些鐵青,特別是秋桔,嚇的都有些心驚膽戰了。
“梁王殿下是出了名的性格刁鉆刻薄,比不上太子殿下一樣儒雅溫柔。就算他一直嫌棄王妃,但王妃到底是王妃,代表著整個梁王府的顏面……王妃失蹤定會驚動王府。梁王府恐怕已經找很久了……姑娘居然藏了她,不知道梁王會如何記恨我們。”秋桔一邊說著,急得都想哭了。
“你這個人膽子也忒小了吧?”齊敏嗤笑,掃了她一眼,“要不是碰上我們,她早就給人家拐走了!”
“不早了,我們回去吧!”葉棠采說著就往秋家的方向而去。
夜華初上,現在不過是戌時過半,夜市最為熱鬧的時候,繁華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流和吆喝叫賣的小販。
“姑娘……”走在前面的惠然突然停住了腳步,皺著眉頭叫了一聲。
葉棠采愣住了,順著惠然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街邊一個燒餅攤位旁邊,放一張破舊的小書桌,一個衣著落魄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書桌后面,幫一個身穿布衣的老婆子寫書信。
“字寫得這么丑,還要十文錢一封!咋不去搶!”那個布衣婆子一邊看著他寫信一邊碎碎念。
葉承德簡直要氣瘋了!他掙錢已經這么難了,居然還要被人嫌三嫌四。以前他走在大街上,誰不是畢恭畢敬地叫他一聲世子,哪個敢給他臉色看。
現在,一個賤民而已,居然敢指著他的鼻子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