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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封賞

  隨著那一子落下,整個棋局勝負而分。

  胡娜朵看著眼前的局面,小臉一片煞白,呆呆的回不過神來。

  她輸過很多次,敗在海珠手里,敗在師父手里,還有別的名仕手里,偶爾還會敗在艾兒手里。

  每次失敗,她都會心服口服,然后低頭認輸。

  但眼前……齊敏的實力,她是認可的,但現在,不僅僅是一盤棋,而是十萬糧草!

  想著胡娜朵便有些頭暈目眩,死死地咬著唇,臉色煞白地夾著棋子放到棋盤上,齊敏只面無表情地跟她對戰著。

  胡娜朵此刻的心情她理解,因為代價太大,輸不起!也不能輸!

  整個大殿都沉寂無聲,只看著她二人一手又一手,下到了最后一刻。

  直到整個棋盤已經放不下,胡娜朵才臉色煞白地停下來:“我……我輸了!”

  說著,她站起來,身子搖搖晃晃的,最后往后一載。

  “公主!公主!”北燕使臣之中,沖出兩個婢女,急急地扶著她。

  因她一時好勝失言,讓北燕遭受重大損失,胡娜朵哪里受得了這個打擊,胡娜朵已經昏了過去。

  “抬回去!”胡莫冷冷地說。

  那兩名婢女連忙把胡娜朵抬起來,并出了大殿。大齊的小太監連忙引著她們到休息的地方。

  齊敏已經站了起來,整個大殿這才回過神來。

  “贏啦!”大殿里一陣嗡嗡聲響起,接著聲音越來越大,滿是不敢置信地目的地著齊敏。

  “怎么可能……不可能的,你明明明輸給了我……”廖玨瑤狠狠地咬著唇,盯著齊敏。

  “你說呢?”齊敏卻是挑唇一笑,那一雙清麗而帶著英氣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掃,似笑非笑地道。

  廖玨瑤精致的小臉一變,她這是什么眼神。

  齊敏卻沒有理會她,而是望向北燕太子胡莫:“去年有個老尼姑跟我下棋,結果她輸了,然后說犯了惡疾才輸的,賴著不認帳。現在北燕公子突然暈了,太子不會也說犯了惡疾,不認帳吧?”

  此言一出,廖玨瑤的小臉只覺得“啪”地一聲,好像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個耳光。

  這個小農女是什么意思?

  這是說……她師父去年是真的輸給了齊敏,輸不起,所以才說什么犯了病的?但她卻沒有機會問,因為上面的正宣帝等人已經在說話。

  “對對。”正宣帝笑著望向胡莫等北燕使臣,“北燕不會不認帳吧?若真是犯了病,那明兒個再下一盤就行了。但不可以下一盤就犯一次惡疾的!”

  此言一出,胡莫和北燕來使羞得滿臉通紅,連賴帳都不能了。

  胡莫鐵青著臉上前,聲音陰森森:“我們北燕豈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既然答應下來的事情,自會做到。”

  “哈哈哈,好好好。”正宣帝笑著道,“朕自來知道北燕最是守信。今天的比試非常精彩,朕重重有賞!”

  說著,葉棠采、齊敏都走出了大殿。廖玨瑤咬咬牙,只得也走上前來。三人一排站著。

  海珠和艾兒也上前來,站在葉棠采三人后面。

  “賞北燕公主胡娜朵珍珠二斗,宮綢十匹。女棋士海珠、艾兒珍珠一斗,宮綢六匹。”正宣帝道。

  “謝大齊皇。”海珠和艾兒淡淡地謝了恩。

  一旁的胡莫和北燕使臣卻是個個臉色鐵青。這一點東西,對于輸掉的糧草,簡直是九牛一毛啊!

  但那都是他們北燕自己輸出去的,只能忍氣吞聲地受了。

  正宣帝安慰完北燕,這才真真正正地賞賜自家的功臣,先是望向廖玨瑤。

  廖玨瑤雖然輸了,到底有所參與,而且他們大齊贏了,所以正宣帝也很大方地給廖玨瑤賞賜:“賞珍珠一斗,宮綢六匹。”跟海珠和艾兒同等。

  “謝皇上。”廖玨瑤卻覺得莫大的屈辱。

  “葉氏棠采……”正宣帝笑著看她,“誥命加封一品,別賜珍珠五斗,宮綢十匹,玉如意一對,黃金百兩。”

  大殿上的人聽得誥命加封一品,就怔了怔。秦氏更是臉色一變,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一品的誥命,比她還要高一品!

  “民女齊敏。”正宣帝目光落在下面那個瘦小的姑娘身上,“賜封正二品凌燕縣主。另賜宅邸一座,白銀千兩。”

  這個封賞一出,眾人就怔了怔,這居然賜了封號啊!

  雖然沒有實權,但有了這么一個封號,她便是貴族的身份。

  在剛在斗棋之時,蔡結已經把齊敏的身世告知,正宣帝自然知曉,這種人最缺的就是身份,所以就賜封號。

  反正這封號也不過是一個封號而已,能讓對方抬身份,一年也就百來兩銀子地養著,又能彰顯自己大度仁慈。而且她還棋藝精湛,立下大功,的確是該賞的。

  齊敏聽得自己得了封號,一怔,連忙謝禮:“謝皇上。”

  楚憑風聽得齊敏不但一鳴驚人,而且還得了郡主的封賞,整個人都呆住了。

  接著臉色一陣陣的慘白,心里又酸又澀又痛苦。

  她得了這樣的封號,那就不可能再嫁他為妾。不,就在她贏了棋之后,她就不可能再入他的門了……

  而且……她怎能就這樣躍身貴族行列,而且,那還是正二品的縣主。

  雖然那只是一個空頭縣主,與廖家比起來,跟本就形同虛設。

  但就這一個名頭,就能帶來很多東西,至少,能給他帶來很多很多!

  若他沒有娶齊敏,而是跟敏敏成親。敏敏贏了棋,并得了郡主封號,他就算是一個小小的傳臚,皇上也會因敏敏的原因而看到他的存在。

  到時敏敏的名氣大了,就像幾年前的苗公子一樣,會受到各家貴族的青睞,請進府教一下棋,或是切磋一下棋藝,如此,他也能與這些貴族建立良好的關系。

  總會有他平步青云的一天……

  哪里像現在……

  整天遭受同僚異樣的目光,回到家被妻子冷嘲熱諷,現在甚至是下人,也敢給他臉色看……

  這些目光,讓他一直痛苦著,屈辱著。

  每每這個時候,他都安慰,忍忍吧,總會過去的!等熬過這一段時間,等他平步青云,就不用再忍受這種目光了。

  但他自己也知道,靠著廖家上位一事,將來伴隨他的一生,成為他此生的恥辱。

  可即使如此,他也要走上這條路,為的是當人上人,位極人臣!他無怨也無悔!

  但眼前齊敏卻被封了縣主……

  他后悔了!

  如果,他沒有娶廖玨瑤,娶的是自己心愛之人,其實一樣也可以平步青云……

  那他,為什么會落得現在這個境地?

  他不該娶廖玨瑤的,這場婚姻,原本就是個錯誤!他愛的是敏敏,敏敏也愛他,為什么卻……

  楚憑風只覺得無比的悔恨,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都有些呆呆的,他覺得整個人都好像要毀掉一樣。

  葉棠采和齊敏等人謝過恩,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了。

  但齊敏是臨時過來的,并沒有座位,葉棠采就拉著她回自己所在之處。

  秦氏和褚妙書看著葉棠采居然又大出風頭,氣得直咬牙。

  “三郎媳婦……”褚伯爺叫了一聲,他氣葉棠采總是若事兒,但眼前的事情總算解決了,又松了一口氣,想了想才說:“以后有什么事兒,先跟家里商量商量。”

  “是。”葉棠采只點了點頭,就拉著齊敏回到自己的的桌案。

  葉棠采是跟褚妙畫坐的,現在褚妙畫便挪了挪,桌案挺大,三人勉強坐下了。

  秦氏還在生氣,葉棠采得了賞就算了,畢竟她原本就是誥命夫人,但這個齊敏,明明一個低兩種的小農女,憑什么當上了縣主!

  “既然要下棋,你當時怎么不叫你大妹妹,便宜了別人,你大妹妹也懂下棋的。”秦氏氣道。

  葉棠采小臉一冷:“她下得過廖玨瑤?”

  秦氏臉一黑:“用得著下得過廖玨瑤?那個廖玨瑤不是輸了么?前面她就連輸了兩局,若你提議,叫書姐兒去,皇上一定會答允的。”

  便是輸了,也有賞的,還能在貴人面前露一露臉。

  “那開局尋人之時,太太怎么不叫大姑娘主動請纓?”齊敏嗤笑。

  秦氏臉上一僵,便道:“葉氏不提起……”

  “她哪里知道她想下。”齊敏冷笑,“你們又不作聲,誰知道你們為個封賞連輸都愿意去。只以為這樣丟臉的事情,還是不叫你們是好。若你們真想去,那就主動請纓,自己想干嘛,為什么非要別人提,自己主動去拿不行嗎?你們殘了還是廢了?”

  “你——”褚妙書大怒。

  齊敏卻翻了個大白眼,還朝她做了個鬼臉。

  褚妙書要氣死了,但周圍都是賓客,便不敢發作。

  齊敏嗤笑,都懶得搭理她們了。

  以前她住在褚家,雖然是葉棠采帶進來的,但到底是客,對秦氏和褚妙書還算忍讓,現在她得了封號,皇上又賜了宅子,便不想忍這倆極品了。

  褚妙書氣得只低頭吃東西,坐在她身邊的褚從科卻回過頭,一臉深情地看著齊敏:“敏敏……”

  葉棠采和齊敏嘴角抽了抽,齊敏冷掃他一眼:“敏敏也是你喊的,你哪位啊?”

  褚從科一張英俊的臉立刻僵住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

  筵席又維持了一陣子,眾人吃飽喝足,就散了。

  眾人陸續起身離開,這時一名小太監前來恭敬地說:“夫人,縣主,皇后娘娘有請。”

  “是。”葉棠采和齊敏答應一聲,就跟著太監離開了。

  秦氏看著葉棠采與齊敏離開,眼里滿滿都是不甘。

  葉棠采和齊敏跟著太監的腳步,很快就來到了鳳儀宮,鄭皇后正坐在那里,一看到她們,就笑得合不攏嘴:“一直以為,褚少夫人只是長得絕艷,哪里想到,居然還才華橫溢,真不愧為咱們大齊每一才女。”

  葉棠采小臉一紅,剛剛在大殿上她自稱第一才女不覺得什么,現在別人這樣叫,她倒是覺得尷尬極了,只道:“娘娘過譽,我也不過是只專長一項,還有琴彈得好的,詩作得好的……實在不敢當第一才女。”

  鄭皇后撲哧一聲:“以前廖玨瑤當得倒是理所當然。”

  葉棠采無語了。

  鄭皇后又問了一些話,不過是剛才下棋之事。

  二人出了鳳儀宮,又有小太監來問賞給齊敏的宅子,問她挑哪個,然后領著她去司物所挑練一下。

  葉棠采被安置在離鳳儀宮的一個涼亭里等著。

  這時卻見趙櫻祈蹦過來:“棠姐兒。”

  “嗯嗯。”葉棠采點頭,笑:“你在此作甚?”

  “今天父皇生日,晚上還得一起用飯。”趙櫻祈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油紙包,遞給葉棠采:“這個給你。”

  “這是什么?”葉棠采接過來,入手溫溫的,打來,只見是一個白里透紅的兔子包,葉棠采有些無語了。

  “這個只有我們這邊,還有大使那邊才有的點心。”趙櫻祈道,“這兔子包可好吃了。我吃了兩個,剩下這個我還打包給你了。”

  葉棠采一怔,笑道:“哦,謝謝你。”

  “你吃吧!”趙櫻祈說。

  葉棠采見她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雖然撐著,但不好拂她的好意,只好啃了。

  “你這個好漂亮。”趙櫻祈突然說,看著她腰間一個垂在碧環玉上的絡子。“這個花式我沒見過。”

  “絡子。”葉棠采說著一笑,“我自己打的結,自己想的花式,你要不要?”

  趙櫻祈點頭:“要,你回家給我弄幾個。”

  “咱們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見。”葉棠采道,實在是趙櫻祈門禁實在太厲害了,等下次不知是猴年馬月,“我教你吧,很容易的。”

  趙櫻祈點頭:“我叫小婉來學。”

  葉棠采一怔:“你干嘛要叫小婉來學?我教你啊!反正你在家里也是閑著的吧,平時無事,看話本子看膩了,那就打一下絡子,做一下刺繡。打出一個絡子,自己會特別有成就感。”

  “成就感?那是什么玩意?”趙櫻祈更不解了。

  葉棠采皺了皺眉,又微微一嘆,笑道:“說了你也不懂,但等你自己做好了一個,你就懂了。來來,我教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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