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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顏面掃地

  “郡主息怒。”挽素道,“世子的心,以后再慢慢收復就好了。現在他只得一個兒子,自然緊著。等將來,郡主為他誕下鱗兒,他還不一心撲到郡主你身上。男人都是這樣的。”

  男人大都是有了后娘就成后爹,特別是得了新兒子之后,亡妻生的孩子便賤如草,哪還會顧他們的死活。

  “你說得對。”葛蘭郡主點頭,但原本婉約的小臉哪里還有半分婉約,“只是……葉棠采!呵呵,真是好得很吶,竟然給我挖了個大坑,一直算計著我。”

  越說,眉眼的厲色越重。

  挽素恨聲道:“不知她是怎么知道的。”

  “好幾次見她,她都在看書。”葛蘭郡主眸子閃著冷光,“那好像是醫書或是一些雜七雜八的藥書。”

  挽素氣道:“瞎貓碰著死耗子,剛巧被她看到胭脂墨?”

  葛蘭郡主點頭,否則葉棠采如何會知道?“她還有后著呢。”

  挽素倒抽一口氣:“是今天的幾位姑娘?”

  葛蘭郡主臉色陰沉得直可滴出水來點頭,接著站起來:“走,咱們去看一看挽心。”

  秦氏本來就站在她這邊,一心護她,而褚伯爺是個當不了家的,所以即使出了這種事,葛蘭郡主也沒有被禁足。

  挽素打著燈籠,與葛蘭郡主一起出門。

  出了攬月軒,二人來到了柴房。

  挽心正卷縮在那里,雖然昨天打得不重,但好歹是受了些皮肉傷的,又冷了一夜,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挽心睜開眼,只見葛蘭郡主來了,激動道:“郡主。”

  葛蘭郡主看著憔悴不堪的挽心,淚水在眼里打轉:“挽心……是我對不起你……”

  “不,為了郡主,即使是死我也甘愿。”挽心淚水滑了下來。聽著葛蘭郡主這話,心里這才好受些。替人受罪,到底還是有些難受啊。

  葛蘭郡主心如刀絞,這是自小與她一起長大的人,親如姐妹,現在還是為了她而犧牲的。“挽心……你放心吧,只要回到平王府,母妃一定會好好待你,再把你送出府的。”

  “是。”挽心點頭,她就知道,郡主一定會保住她的。“我只是舍不得郡主。”

  對上挽心那不舍的神情,葛蘭郡主用帕子壓著眼角,努力想止住自己的淚。

  活路?她哪能給她活路!

  挽心必須得死!不死不行!

  想著,葛蘭郡主垂著的眸子掠過一抹狠色。

  只是,直到這一刻,葛蘭郡主面對著挽心,還想全了多年的主仆之情。所以才沒有當場在褚家打殺了她,而是送回平王府,即使挽心最后死了,也是因為葛蘭郡主“不知情”才死的。

  只要挽心一死,所有的一切……便算是結束了。

  “你在這里委屈一晚,我現在的處境也不好,你先委屈一晚。明天回到王府就會好起來。”葛蘭郡主道。

  “我知道。”挽心點頭。

  葛蘭郡主便與挽素離開,回到攬月軒,葛蘭郡主小說冷沉:“拿文房四寶來,我要給我娘去封信。”

  “是。”挽素點頭。

  第二天一早,整個京城便炸開了窩。

  各茶肆茶館都在說昨天褚家小公子被下毒之事。

  人人都知道了,褚家小公子不是被克的,也是被葉棠采害病以陷害葛蘭郡主的,而是葛蘭郡主對褚家小公子下毒!

  對,就是葛蘭郡主,而不是什么丫鬟!

  說是丫鬟,誰信?

  離褚家大街不遠的陳貴樓,正熱熱鬧鬧地討論著葛蘭郡主的事情。

  “本來就不是什么好鳥,會毒害繼子是理所當然的。”

  “什么丫鬟下的毒,蒙誰去。就是她自己而已。”

  “好歹毒的女人,心機深沉呀!還記得前一段時間,那個大奶奶不是生病了嗎,外面不是都在傳言,說那個大奶奶自己慪病了,卻故意在外面散播謠言說是她把人給克病的。當時不知道多委屈呀她,但結果呢。她就在那里哭了兩聲,那個大奶奶被當眾打了二十巴掌。說好的委屈的是她,但結果受益的卻是她。”

  “這次也是一樣,居然又是外面的流言說她克病褚家,褚夫人知道后好生氣,帶著一群人氣勢洶洶地鬧鎮西侯夫人,還叫來醫正,驗這個驗哪個。反正就是別人要毀她名聲,要陷害她。”

  “但次次都是她在那叫著委屈,說是陷害人的那個總被褚夫人各種罵,各種打!”

  一個四十余歲的婦人嘖嘖兩聲,捏著聲音學:“大奶奶是嫡妻,壓我一頭呀,啊,我好委屈,大奶奶病了,說我克病的。娘幫我打她!繼子好礙眼呀,除掉他!剛巧被弟妹抱走了,這個弟妹忒討厭了。讓繼子死弟妹手里,又能除掉繼子,又能嫁禍弟妹,又能氣死大奶奶!一舉三得!但還不夠,啊,娘我好委屈啊,繼子病了、姨娘病了,一定是弟妹陷害我,說我克的。娘幫我打她!”

  這婦人捏著聲音,翹著蘭花指,學得矯揉造作,但卻惹得整個大堂一陣哄笑:“哈哈哈哈哈!”

  某老頭低聲道:“還皇家郡主呢,呸!皇家就這做派?”

  “曾大爺就不懂了,再是個郡主,也是個小的,自然小妾做派。”

  葛蘭郡主的事兒鬧得滿城風雨,最可怕的不是這個。

  而是事件已經傳到了正宣帝和鄭皇后耳中。

  昨天,葛蘭郡主說要把羅醫正請過來,但羅醫正可是正宣帝的御醫,一般情況下不出診,所以葛蘭郡主就讓挽心拿著自己的令牌進宮。

  當是羅醫正與正宣帝在御花園里下著棋。

  蔡結卻領著挽心過來,當時挽心是這樣說的:“褚小公子病了,久治不愈。李太醫和陸太醫都看過了,就是看不好。剛巧昨天兩位姨娘也說病了,其實她倆跟本就沒病。但外頭謠言滿天……人人都說郡主克著褚家。這還不算……更惡毒的是,居然說是郡主下毒手害繼子,但我家郡主明明連碰都沒碰過他。所以想請羅醫正走一趟,給小公子看一看。”

  當時挽心那委屈的表情,便是正宣帝看著都生氣,替自己的孫女叫屈。于是,他就派了羅醫正出宮,去褚家好好診一診,瞧誰才是那個毒瘤,誰敢害他的孫女。

  結果,當天羅醫正就回來說,實是葛蘭郡主自導自演,毒害繼子不說,還要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仗著他的勢想要一石三鳥。結果,居然被人當場拆穿,鬧了個沒臉。

  正宣帝氣得都快喘不過來了。

  自己的孫女給人當平妻,正宣帝還是有些不得勁的。擠走原配,再整死嫡長子,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但萬萬想不到,葛蘭郡主居然這么蠢!竟然被人識破了,而且還讓皇家顏面掃地!

  現在鬧得全城皆知,今天上朝,朝臣們個個神色古怪,似乎看他的目光都有點不一樣了。孫女鬧出此等笑話,正宣帝覺得他們在心里一定在嘲笑自己吧。

  回到御書房,正宣帝更是把自己的玉鎮紙都扔了出去。

  蔡結臉色發白:“皇上息怒,不過是那個該死的丫鬟所為。褚家一定會好好發落她的。”

  此事只能說是挽心干的,絕不能承認是葛蘭郡主所為,所以,正宣帝不能處罰葛蘭郡主。

  正宣帝臉色冷沉:“還有,葛蘭管教不力,讓她在家罰抄《金剛經》一百遍!”想了想,又道:“給那個褚學海賞點東西。”

  “是。”蔡結立刻垂著答應,轉身就出門了。

  但正宣帝萬萬想不到,眼前不是最糟糕的情況,馬上,一件突發事件讓正宣帝差點氣絕身亡。

  那時京城外頭傳得熱熱鬧鬧的。

  秦氏昨夜連睡都睡不好,正陰沉著臉坐在溢祥院的榻上:“混帳東西,這么快就鬧得滿城風雨了,一定是葉氏找人在外頭亂說嘴的。那是皇家郡主,她竟敢找人說嘴郡主。呵呵呵!”

  丁嬤嬤臉色發白:“昨天還有上官韻等貴女在場,太醫、太醫身邊的小童,再加上下人,人多嘴雜,一人說一句,郡主新喪再嫁之事本來就有些驚世駭俗……人人都盯著,想不滿城風雨也不行啊。”

  “葉氏那個賤婦……她是故意的。”秦氏直捂胸口。故意叫上齊敏和上官韻等一堆人過來,看了家里的笑話,今天再讓人把事情撒播出去,那就抓不到葉棠采的把柄了。

  這時卻有小丫鬟走上前:“太太,大奶奶不顧丫鬟的阻攔,跑了出屋子,往穹明軒那邊去了。”

  秦氏臉色一變:“那個賤人。讓她面壁,她竟然敢出去。去,把她給按回來。”

  外面已經傳得夠難聽了,姜心雪還跑出屋,不就證明姜心雪前頭是冤枉的么?秦氏怎能接受這種打臉之事。

  丁嬤嬤鐵青著臉:“以她的腳程,怕都跑到穹明軒了。就算不到穹明軒,她已經鬧開來了,三奶奶一定會知道的。到時,三奶奶又要跑到咱們面前鬧。昨天……好不容易把事兒推給了挽心,現在鬧起來……三奶奶若非得把罪名推給郡主……那又是一場風波。太太,現在咱們能少生事就少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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