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忙著國喪、登基大典,還有一件事。那就是封后!此時很快就傳了開來,因為梁王派人到上官家說親,此事并未瞞著,很快,全京城都知道了。
葉棠采得知此事,整個人都驚住了。
雖然褚云攀早就說過,梁王所屬意的人不是趙櫻祈,但當此事提上了日程,葉棠采心里還是說不出的難受悲傷。
想找趙櫻祈好好安慰下她,但現在外頭亂糟糟的,實在不好動身。
“說實話,王妃似也不太看重正妻之類吧,她小孩子心性,便是心里或能會有點委屈,但到底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惠然道。
葉棠采點頭。
趙櫻祈其實一直有自知之明,她明白梁王嫌棄她,以前甚至說過賣到別人家當丫鬟,也要離他遠遠的。
她現在又不能生養,新皇后便是瞧不上她,甚至嘲諷她,也不敢干什么。
新后竟然是上官韻!
對于上官韻,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有點小傲氣的貴女的形像。
她又想起二年前自己初嫁入褚家,被人綁架,自己跟上官韻一起逃跑,結果梁王救了上官韻就跑了。
這樣一場英雄救美的戲碼,她還以為還會有后續,結果,此事一點后續也沒有。
她便以為,此事過去了。
哪里想到,會有現在 葉棠采只覺得像吞了蒼蠅一般,膈應得難受。
“等抽有一切都安定下來了,三奶奶便進宮瞧她去。”惠然道。
“嗯。”葉棠采心不在焉地點頭。
只是,她哪里想到,趙櫻祈早就不在梁王府了。
宮中停靈七天時間,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終于出殯,幾乎所有叫得上名的勛貴都來送行。
葉棠采也去了。
畢竟這是國喪,還不中一般的國喪,而是先帝駕崩!
將來褚云攀還得在朝堂上混,梁王還得鞏固皇權,自己搞特殊的話,便會被人揪小辮子。
宮中響起隆重的的哀樂,棺槨被先用七十二人抬出東華門。
皇室貴族傾巢而出,走在最前面的是引幡人黑白幡旗,一時間整條長明街似黑云壓頂一般,遮天蔽日。
接著便是上千人身穿孝服的鹵薄儀仗隊,浩浩蕩蕩而出。
然后是武百官,皇親國戚和宗室隊伍,身后蒙著黑白的車轎連綿不斷。
兩邊還夾有大批的和尚、道士等,身著法衣,手執法器,一邊誦唱一邊前行。
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余里。前面的人已經快走到城門了,后面的還在宮里未登車。
褚云攀等領著京衛營在前面開路,兩邊京衛用長槍攔著,百姓跪了黑壓壓的,像兩條長龍一樣。
隊伍中間一片圍掛白綾的馬車,葉棠采和齊敏坐在其中一輛。
“棠姐兒,你還好吧?”齊敏見她輕輕的扶著肚子,臉色蒼白,不由關心的問她。
“嗯嗯。”葉棠采點了點頭。“只是有些晃而已。”
“這已經是最平穩的馬車了,不過三奶奶現在懷有身孕,特別的敏感。”青柳說。
“這是幾個月?”齊敏瞅著葉棠采大大的肚子。
“七個月多一點吧。”惠然說。
“再熬上三個月,就出來了。”齊敏有些好笑道,“你都不知道,玲姐兒生產后我常到她家看望她,她現在整天樂巔巔的,嘆著現在身子多靈活,簡直身輕如燕。”
葉棠采噗哧一聲笑了:“到時我一定比她還要樂顛顛的。”
雖然肚子里的小生命讓她感到幸福,但那是真的累呀。有時腰疼的都快直不起了,這些她都不敢告訴褚云攀,沒得讓他擔心。
特別是現在,月份越來越大,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拼命地膨脹起來,走路都費勁。
“玲姐兒天天念叨著你,可她還沒出月子,都不能出門。”齊敏道,“要等到你們都得空,起碼得九月份。”
青柳:“那時月份倒是剛剛好,秋高氣爽,可以出外秋游。”
氣氛正溫和,馬車突然“空隆”一聲,巔了一下,急急地停了下來。
車子不由的一陣晃動,所有人全都向前載過去:“啊”
“棠姐兒,你沒事吧?”齊敏差點就撞到車壁了,急忙回過頭。
只見葉棠采正靠在青柳身上,小臉微白:“我無事。青柳扶著我,而且車壁鋪了一層厚棉。”
齊敏狠狠的松了一口氣,猛地掀開窗簾:“怎么駕車”
她說著,雙眼我便瞪得大大的,滿是不敢置信地抬頭。
葉棠采一怔,忙拉開窗簾,往外一看,整個人都呆住了。
出殯隊伍已經來到了城門,周圍的京衛全都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氣氛凝重。
只見城樓上立著幾個人,正兇神惡煞地看著這支隊伍。
為首的正是太子,身后還跟著李桂和宋肖。這幾天全都狼狽不堪,衣衫襤褸的模樣。
特別是太子,他身上還穿著那身象征太子身份的玄色金蟒袍,頭發凌亂,下巴都長得胡渣來了,神情狠唳,但讓人驚訝的是,他左臂空蕩蕩的,竟然斷了一只手!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正鉗制著一名女子,長得粉粉嫩嫩的,正病蔫蔫地被太子提在手里,好像隨時都會虛弱到摔到地上一般。
“櫻祈?”葉棠采滿是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那個兔子包,她怎會在這里?”齊敏也是驚叫一聲。
葉棠采臉色鐵青,連忙撲到車門,甩開簾子跳了下車。
正在駕車的予陽大驚:“三奶奶!”
但葉棠采已經跳了下車。
“棠姐兒!”齊敏臉色一變,連忙追上她。惠然和青柳俱是如此。
“三奶奶,你快上車,不要下來。”予陽急道。
“不,你瞧瞧,那是櫻祈嗎?”葉棠采小臉鐵青。“她怎會在這里?她不該在梁王府嗎?”
齊敏同樣一臉疑問地看著予陽。
她雖然跟梁王接觸不深,但好幾次碰面,梁王都把趙櫻祈護得死死的,時刻要叼在嘴里,好像生怕別人跟他搶吃一樣。
所以,齊敏覺得,就算趙櫻祈當不了皇后,他也會留在身邊。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梁王府戒備森嚴,趙櫻祈卻被廢太子抓了。
“梁王妃早就在三天前就失蹤了。我也不知她為何會在這里對了,一定是她自己私自跑出王府,才被廢太子抓住。”予陽急道,“三奶奶,現在你也幫不上心,請上車吧!”予陽一臉哀求地道。
這時后身沖進一隊京衛,領頭的卻是一名青年男子,正是護送梁王一起回京的賀裴。墊后早他負責。
他沒見過葉棠采,但卻從予陽的話里得知她是鎮西侯夫人。
賀裴冷冷地上前,行了一禮:“夫人,請上車吧。”
葉棠采都要急哭了:“我想去找三爺。”
“不可。”賀裴冷冷道。
“三奶奶,你要相信,即使你不到他身邊,你的心意,他也能領悟到。”予陽微微一嘆。
別說是褚云攀,便是她也知道,葉棠采在為趙櫻祈焦急!葉棠采一直待趙櫻祈極好。但現在,別說是葉棠采,便是褚云攀也沒有辦法。因為上面的人是梁王妃!而她在廢太子手里!
廢大子要做什么,便是傻子也能猜出來,無非是對梁王不利而已。
所以,眼前整個局面都掌控在梁王手里。梁王想怎樣做就怎樣做,褚云攀是臣子,忠心于帝皇是他的天職!
“夫人,請上車吧!”賀裴的語氣有些冷,“現在廢太子看著像喪家之犬,誰知道他還剩多少余黨,說不定就埋伏在周圍。夫人還是先上車,以確保安全。”
葉棠采也明白眼前的局面,小臉蒼白。她指了指城樓上的廢太子和趙櫻祈:“他真的只剩下這么多人了,否則不會冒險做出這種事。我就站在這里,不動”說著,淚水往下掉。
齊急得小臉鐵青,只扶著葉棠采。
賀裴點了點頭,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崗位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