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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退掉和后續

  “難道姑娘你知道苗公子會摔下來撞上去?”秋桔道。

  葉棠采只笑笑:“是啊!作夢夢到過。”

  秋桔聽著人,便是渾身的凜,雙手合十,舉到頭上拜了拜,才說:“定是周公給姑娘托夢,好救人一命!”

  葉棠采聽著,卻是笑而不語。

  想到前生的種種,眼里卻閃過厲芒。

  前生是不是也一樣?尹江賦摔得褲子都掉了,撲到苗基和身上,但最后苗基和死了,大家都關注他怎么摔死的事情,自然極少會有人關注尹江賦的褲子問題。

  甚至是……

  當時說不定就是有那樣的流言,說尹江賦跟苗基和有一腿,為了保著家里的名聲,所以彭氏急著跑到葉家來,逼著葉玲嬌給苗基和守望門寡。

  當時大肆宣揚著葉玲嬌這個未婚妻,所以別人倒是相信苗基和不是斷袖來著。

  但今生苗基和卻沒有死,別人就會關注他與尹江賦的事情。

  果然,第二天滿京都傳遍了尹江賦與苗基和,苗基和是斷袖這件事。對于尹江賦來說,這已經不是新鮮事了,但對于苗基和來說,那卻是毀滅性的打擊。天樞公子,神仙公子的形象瞬間崩塌了!

  葉玲嬌聽得這件事時,腦子便是暈了暈,小臉鐵青一片。

  葉鶴文也是黑沉了臉,在安寧堂里走來走去。

  苗氏坐在榻上,冷聲道:“老太爺,這次該退婚了吧!這樣一個斷袖的女婿,咱們家要不起!”

  “退了!”葉鶴文甩了甩手。

  一個斷袖,如果真讓葉玲嬌嫁了,別人都不知會如何笑話他們葉家。

  “讓錢嬤嬤,叫上劉二,拿上庚帖,到苗家換過來。”苗氏不冷不熱地說。這種時候,雙方已經沒有見面的必要了。讓下人拿著去換,他們識趣的,應當會換過來。

  錢嬤嬤答應著,回屋里拿了庚帖和婚書,便急急地出門了。

  此時的苗家,除了苗基和,全家人都陰沉著臉坐在正屋里。

  “那個混帳東西,做出那么不要臉的事情就算了,還不孝!我好好給他訂下一門親事,他還不愿意,非要作,非要鬧!”說到這,她就咬牙切齒的。

  以苗基和的才情和容貌,其實可以訂更高門戶的婚事。但他是個斷袖,苗家想到他的缺憾,心下就先怯了,便不想再找高門戶的,干脆就找上自家小姑子家。

  又是親戚,又知根知底。

等到二人成了親,再把苗基和送回祖籍生活,到時  也算有人照顧他和管束他了。

  就算是他真的暴露,成了他妻子的葉玲嬌也會盡力地維護,名聲自然不會太難聽,怎么也不會影響京城做官的苗基全。

  原本該是順順利利的,哪里想到,苗基和還不愿意,剛巧葉玲嬌有所察覺,覺得他不對勁,否則早就成關機了,哪還會有這樣的事。

  彭氏氣得臉都青了。

  這時一個丫鬟奔進來,白著小臉說:“太太,葉家的人來了。”

  “五妹回來了嗎?”彭氏鐵青著臉說。

  “不,只有錢嬤嬤和一個小廝,正在垂花門那處。咱們不敢讓他們進來,先攔在那頭。太太……”丫鬟小心冀冀地看著彭氏。

  “一定是來退親的吧!現在京里傳得沸沸揚揚的,咱們兩家若退親,那就更加坐實了這一樁混帳事!不就承認二弟真的是……”黃氏說著冷哼一聲,一臉厭惡。

  正說著,外頭突然響起一陣陣的呼叫聲:“哎哎,你們不能進來!”

  話還沒說完,外頭的牡丹簾櫳被掀起來,錢嬤嬤和劉二繃著臉走進來。

  錢嬤嬤先是笑著行了禮:“舅太太安。今天我們來,是退親的。至于原因,大家明白就行了。”

  “什么明白?我倒是真的不明白?”彭氏沉著臉拍案而起,“咱們兩家好好的,二十就要成親了,喜帖都發下去了,你們現在居然想悔婚!”

  錢嬤嬤臉黑了:“現在誰不知道,苗二公子是……不喜歡女人來著。”

  “什么叫誰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彭氏一邊說著,許是氣的,身子直發抖,往外邊呸了一聲,“不知誰在外頭亂嚼舌根,壞我兒的名聲,壞我們苗家的名聲。你說他斷袖,倒是拿出真憑實據來啊?我知道,昨天在碧水樓,和兒摔下了樓梯,剛巧那個尹江賦也在上頭,不小心也滾了下來,砸到他身上。那不過是個意外,就像天下掉下塊大石,不小心壓死了人,那便是那個人的錯?這是無妄之災!”

  錢嬤嬤聽得她居然狡辯:“剛巧,昨天我家太太也在碧水樓吃飯,親眼見他們二人進了一個包廂里。后來,二人滾下樓梯,那個尹江賦連褲子都脫了,就那樣兩條毛聳聳的大腿在外頭壓在上面。”

  “進一個包廂如何了?又沒有見著他們怎么樣。”

  “舅太太。”錢嬤嬤氣恨,“怎么說,玲姐兒也是你的嫡親外甥女啊,苗家是太太的娘家!別人護著還來不及呢,現在,你們怎么能如此坑害外甥女的?”

彭氏被她說得有些沒臉,但到  底是硬著脖子說:“我還是她的親舅母呢!是五妹的親嫂嫂呢!現在明擺著就是有人惡意抵毀和兒,你們不幫著就算了,居然還要退親,這叫落井下石。”

  錢嬤嬤說:“若是誤會,咱們自然不會這樣做。但這件事,是二公子親口承認的。”

  聽著苗基和親口承認,彭氏腦子一暈:“你、你胡扯!”

  “錢嬤嬤,什么事情都要講究真憑實據。”黃氏上前,緩緩地說,“反正咱們婚書和庚帖都有了,就得成親。你若不服,就到官府里告!還不行,你就拉著那尹江賦來作證,瞧他說是不是跟二弟有什么。”

  聽著這話,錢嬤嬤要氣死了。這尹江賦是斷袖,人人都知道,他自己也從不避諱這事,但明面上問他是不是,他卻絕不會承認的,到底承恩公府和太后都要顏面。他可以玩,但絕不會張嘴就認。

  “你請走吧!回去讓姑母和表妹好好準備婚事。”黃氏說,“反正這個月二十,咱們會來接親。”

  錢嬤嬤卻冷冷一笑:“你們休想!真把咱們侯府吃素的?”

  “娘!”屋子外頭突然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

  彭氏和黃氏俱是臉色一變,這聲音自然是苗基和的。

  苗基和也不進屋,只在外頭冷聲道:“退親去吧!”

  “你個混帳!”彭氏冷喝一聲。

  外頭的聲音卻是更加冰冷:“你堅持這場婚事。但若到時接不了親,花轎停在外頭,不讓花轎進門,才會更丟臉,到時別人會說原本就斷袖了,還非要禍害人家姑娘,這苗家不但臟污還無恥惡毒。”

  彭氏聽著,噌地一聲跳了起來,然后沖了出去。

  錢嬤嬤嚇了一跳,連忙跟出去,只見苗基和一身白衣立在那里,冷清的臉龐毫無表情的,彭氏猛地沖過去,啪地一聲抽了苗基和一個耳光。

  苗基和被打得身子都側了過去,烏黑的發散亂,遮著他那一邊臉,倒是看不到掌印來。然而,這模樣,反而讓人覺得更加的凄清。

  “你個混帳,怎么不死了算了?”彭氏哭叫著,居然伸手去揪他的頭發,上手又是啪啪啪幾個巴掌。

  苗基和卻呵呵一笑:“以前怎么不想著讓我死?”

  聞言,彭氏臉一陣青一陣白,打得更狠了。

  錢嬤嬤覺得苗基和斷袖實在太惡心,但看到彭氏這樣打著,又覺得挺可憐的樣子,便沖過去拉著彭氏:“舅太太,夠了!二公子說得有理,你還是正正經經退了吧,否則對大家都沒有益處。”

  “娘!”苗基全站在臺磯上,背著手,臉色黑沉,身上帶著一種官威。他冷掃了苗基和一眼,才說:“退了!”又回頭對黃氏道:“去把庚帖和婚書拿來。”

  黃氏咬了咬牙,這才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就拿出了葉玲嬌的庚帖,還有婚書。

  黃氏走到錢嬤嬤跟前,二人把庚帖換了,錢嬤嬤說:“咱們當場把婚書撕了,這場婚約就結束,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黃氏沉著臉,緊緊地捏著那張婚書,錢嬤嬤卻“嘶啦嘶拉”幾聲,先把手中的撕掉。黃氏這才氣恨地把婚事撕成兩半,扔在地上。然后轉身離去。

  錢嬤嬤恐妨有變,連忙撿起地張只撕成兩半的婚書,又撕了兩下,直到粉碎,這才松了一口氣。

  “各位,那我們先行離開了。”錢嬤嬤說著,就轉身離去。

  彭氏看著錢嬤嬤的背影,氣得肝痛,想到苗家的名聲,苗基全的官途,整個苗家的前途……

  以前他們苗家老太爺不過是六品的小官,家里好不容易才一步步走到現在這一部,大兒子就任四品的兵部郎中,年紀輕輕的,眼前明明有大好前程,現在……毀了!毀了!

  想到這,彭氏便歪倒在地,嗷地一聲,痛哭了起來。

  錢嬤嬤回到靖安侯府,已經過了午時。

  苗氏正焦急地等著她回來,直到看到她輕快地走進屋,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笑,苗氏才松了一口氣:“可是辦妥了?”

  “已經辦妥。”錢嬤嬤點頭,接著又是皺著眉,“只是……以后當親戚,怕是……”

  苗氏沉著臉冷哼一聲,“這樣坑害嫡親的外甥女,這樣的親戚,他們愿意我還不愿意呢!走吧,去瞧一瞧玲姐兒。”

  說完站起來,往葉玲嬌的住處而去。

  葉玲嬌正坐在臥室里的黎木長榻上打絡子,但卻心不在焉的。

  “玲姐兒。”這時苗氏走進來,笑著說:“婚事已經退掉了。”

  葉玲嬌一怔,只點頭:“哦。”

  苗氏見她不開心,便微微一嘆,走過去,坐下:“不是你不夠好……而是……他本來就不喜歡女人。你會找到比他更好的。”

  說到這,便有些心虛來著。當時說苗基和,已經是高攀了,以家里現在的情況,怎么可能還能找到更好的。

  京城里多是吃飽了撐著的人,特別是這個時代可供百姓娛樂的消遣太少,所以特別關注苗基和與尹江賦這一件事,權當一件有趣的大笑話。

  很快,跟苗基和與訂親的表妹退親了,那就是更坐實了苗基和就是斷袖的事情,那已經是板上釘釘事實了。

  葉棠采也在留意這件事的后續,聽得葉玲嬌成功退親,狠狠松了一口氣,只是想起苗基和……想起他日復一日地在戲樓里聽戲,心里便有些難受。

  那個尹江賦……

  葉棠采想起尹江賦來,一身團花紫藍色的錦衣,長得倒是高大英俊,但卻滿眼銀邪,行止輕浮,表叔怎么看上這么一個人?

  “今天已經初八。”惠然端著一盤棗泥糕走進來,看到葉棠采心情郁郁的,就想哄她開心,“明天就是初九了!會試的最后一天,等到傍晚,三爺就要被放出來了!”

  “對哦!”葉棠采聽著果然很開心,瞇著眼笑,“三爺要被放出來了。”

  搓著手走進來的秋桔嘴角抽了抽,這是坐牢去了么?放出來!

  只是,還等不到傍晚褚云攀被放出來,早上坊間突然起了流言,也不知是誰起的頭。

  卻是有人細究起初七碧水樓的事情來。

  有人說,那天看到苗基和帶著一名女子走進卉義雅間,這名女子,是淮芳樓的花旦若蘭姑娘。

  這三男一女,一個是有天樞之名的大才子苗基和,卻是個斷袖。一個是京城有名的紈绔惡棍,也是個斷袖。那若蘭是戲樓里三九流的戲子,戲子么……嘖嘖,大多是隨便的人。這兩男一女在包廂里干什么齷齪事,想想都覺得惡心。

  但除了他們,卻還有一名年輕公子!那個人是誰?跟他們一起玩的人!

  最后還是有人認了出來。

  說那是太子府的長史,最信任的謀士,名叫宋肖,以前經常跟著太子殿下出入。

  然后眾人俱是驚了!

  這宋肖居然當時也是跟著他們一起玩的?

  接著眾人又議論起來,說苗基和與這宋肖接觸得可多了。

  當時苗基和剛剛成名,很受太子賞識,所以常常邀他進府彈琴,當時還名動一時,太子不止一次對外說自己與苗基和乃知音知己。

  眾人俱稱贊太子不但在朝堂上雷厲風行,還風雅過人,才與琴仕互為知己。當時可傳成一段佳話。天才一住三五第一35d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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