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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6章 爆更10:查

  褚云攀之事,他實在有些等不及了,忍不住的想要試探出來些什么。但關于褚云攀死去的那個姨娘,實在是打聽不出什么來,而且這個事情金鱗衛也在調查。

  所以正宣帝就請太后出來,幫著打探葉棠采那只鐲子。

  結果聽到的是,葉棠采手中的鐲子出自梅老太君之手!是蕭皇后賜給梅老太君的。

  “依奴才之見,那章嬤嬤說的應該是實話。”蔡結道,“若鐲子真的如平王妃所說,是云霞公主留下,再傳給葉棠采的,那葉棠采敢戴出來?但她卻肆無忌憚地戴,上次皇上見看到那只鐲子,問了幾句,她竟不慌不忙的,事后還繼續戴著,顯然它的來歷是清白的,并不知道那是先后的東西。”

  正宣帝點頭,但卻又道:“還是先等龍孝回來再說。”

  說著,正宣帝的身子突然晃了晃,蔡結嚇了一跳,連忙穩住他:“皇上,快回寢宮吧!”

  正宣帝卻說:“朕要去書房。”

  他幾天不上朝,大臣們都發來問安的折子。

  若以前還好,但他大病一場后對自己身體狀況很是敏感,總覺得大臣們在窺視他的健康。所以他時刻想要告訴大臣們,他的身體硬朗的很!

  “對了,后面還有些事兒沒問清楚,你在這里等著,一會兒聽明白了,就回來朕。”正宣帝突然道。

  “是。”蔡結彎身答應。

  太后帶著秦氏出了大殿,用過飯后就回來了。

  康嬤嬤扶著太后坐下,太后看著著站在下首的秦氏和章嬤嬤:“最近褚家事兒多,都是因為蘭兒……那個孩子,以前未嫁時不知多天真爛漫,哪曾想,當了幾年吳家婦,就成了這般模樣,也不知怎么回事。”

  秦氏雙眼一閃,果然是因葛蘭之事,所以想給他們甜頭吃,便笑道:“娘娘不必自責,那個吳家……連庶子都能當街毆打嫡母,可見里面本來就是烏煙瘴氣的。郡主再單純善良,若嫁進了這樣的家,也會染上一身壞毛病。”

  章嬤嬤暗地里白了秦氏一眼,這是五十步笑百步呢!

  太后點頭,用帕子壓了壓眼角,“此事讓褚家小公子受傷了,也讓梅太君受了驚嚇。康嬤嬤,拿進來。”

  康嬤嬤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領著兩名宮女進來,二人手里各捧著一個托盤,鋪著的大紅綢布上放著好幾個精致的盒子,一瞧就知是明貴的藥材,再有好些宮制的精美綢緞。

  “這些東西,夫人和嬤嬤就拿回去給褚家小公子和給老太君壓一壓驚。”太后道。

  秦氏一看見這些東西就笑顏逐開:“謝娘娘。”

  “不過,當時若非褚夫人跑到吳家門前大鬧,哪有后面一連串的事兒。”太后說著便看了秦氏一眼,帶著點惱意。

  秦氏臉一僵,整個人都不好了。既然要教訓,剛才吃飯前先訓她,再賜禮安撫才好。哪有人賜了禮,反嘴又要說她一頓。

  “章嬤嬤先到外面等等,哀家想跟夫人說幾句體己話。”太后道。

  “是。”章嬤嬤鄙視地掃了秦氏一眼,便福身出去。

  秦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被支開單獨教訓,教訓完了還得立刻被打發掉,這樣他的臉面往哪里擱?

  隨著章嬤嬤的離開,整個大殿一下子顯是有幾分冰冷。秦氏神色尷尬:“呵呵,娘娘……”

  只見太后端起一盅參湯,輕啜一口,把小小的湯盅一放,這才抬眼看著她:“今天,哀家是真的想要跟夫人說幾句體己話。”

  “是。”秦氏身子繃得直直的,臉上的笑容都掛不住了。

  “剛剛哀家已經說了這個不是你先鬧出來,你先作妖,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太后道。

  “娘娘……臣婦……臣婦是真的很喜歡葛蘭……所以平王妃求了我幾句,我就心軟了,才作出那等糊涂事兒。”秦氏道。

  “行了!”不想,太后卻冷冷地掃了她一眼。“咱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吧,現在鎮西侯出息了,所以夫人心里過不去,天天想著怎樣才能斗贏他,這才想娶個皇家兒媳進門。”

  秦氏臉色一變:“娘娘……臣婦不是……”這是不慈,這種名聲她可不想要。

  “你不用再多說,還真把人當傻子一樣?”太后冷冷地凝視著她。

  秦氏怕得身子微微發抖。

  “鎮西侯是咱們大齊第一將帥,大齊邊防未來幾十年的就靠他了。”太后冷聲道。

  秦氏心里恨得要死,但眼前之人可是太后,記得去年就因她一句張曼曼德行有虧,好生生地從太子側妃之位刷了下來。褚妙書還等著當皇后的……若眼前的老妖婆又碎嘴一句,那……

  “娘娘,臣婦自當……銘記。”秦氏白著臉道。

  太后的目光卻淡淡地落在她身上,“哀家記得,鎮西侯的姨娘很早就去世了。”

  秦氏心被緊緊地攥著,她都已經道歉了,老妖婆還不依不饒!秦氏僵笑道:“是,三郎不到一歲就去了。”

  “她既然這么早就去世,又不像褚家二郎一般有生母在。你好好待他便是,何必弄這些有的沒的,你這樣的行為,上一個慈母上一個賢婦嗎?”太后道。

  秦氏低垂著頭,只結結巴巴疲乏:“回太后娘娘,臣婦的確沒當好一個賢婦……但……其實是三郎的姨娘以前……”

  “以前怎么?”太后雙眼微閃,看著她。

  秦氏只抹著淚,“三郎的姨娘實乃青樓出身,入門后沒規沒矩的,仗著貌美目中無人,好幾次還差點害死飛揚。但當時我卻默默的忍受,后來她去世……我對三郎也喜歡不起來。”

  人都死了,秦氏便拼命地給那云姨娘捏造罪名。

  反正自己不能是毒婦,就算自己做的不對,那也該是被逼的。

  太后皺起花白的眉:“鎮西侯跟他的姨娘像嗎?”

  “像。”秦氏連忙答話,“三郎長相隨了她,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臣婦看到他,就想起他姨娘以前的劣跡,所以才對他不聞不問的。但今天太后娘娘對臣婦的一番教導,臣婦如醍醐灌頂,回家以后一定洗心革面。”一臉誠懇地看著太后。

  太后這才笑了笑:“兄弟姐妹之間就該這樣,互相體諒,互相扶恃。好了,你先回去吧。”

  秦氏狠狠地松了一口氣,轉身離開始壽安宮。

  等她離開后,太后這才回頭道:“去告訴皇帝吧。”

  只見蔡結從屏風轉出來:“今天之事,謝娘娘。”

  太后咳嗽兩聲:“這有什么的。不過,皇上問這個干什么?”

  正宣帝沒有告訴太后他在懷疑什么,只交待太后如何問話。

  “這……”蔡結一臉為難。

  若說懷疑褚云攀是云霞之子,最后被證實了,皇上卻要殺了褚云攀,那便顯得皇上多無情一般,所以皇上不愿意被人知道,最新近的人都不想。

  “咳咳,好了,哀家也不過是多嘴一句而已。”太后微微一嘆,“皇帝不想說那就不必為難。”

  蔡結笑道:“謝娘娘。那奴才先行退下。”

  出了安壽宮之后,蔡結就往正宣帝的御書房而去。

  走進去,就見正宣帝正伏在案上批閱奏折,但正宣帝卻臉色蒼白,神情帶著萎靡,顯然病得不輕。

  “皇上。”蔡結見禮,連忙上前道:“剛剛娘娘已經試探清楚了,那個褚夫人親口說的,鎮西侯像他的姨娘,說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正宣帝一怔,想起云霞,印象中那只是個十歲的小姑娘,長大了,也許像褚云攀的模樣……

  “此事沒有讓褚夫人察覺吧。”正宣帝道。

  “哪能啊。”蔡結說,“褚夫人被太后娘娘一罵,就嚇得像一只鵪鶉一樣,臉色發白,連吱都不敢吱一聲站在那里,他只以為太后娘娘在給她訓話呢!”

  “那就行。”正宣帝情緒低落地點頭,接著拿出一本書來,翻開,拿出一幅來:“來吧,把這幅畫給龍孝送去。”

  蔡結一怔,連忙接過:“是。”

  宮里早就沒有云霞的畫象,過了二十余年,正宣帝對云霞的記憶都有些模糊,直到褚云攀出現,他的容貌填補了些正宣帝對云霞的想象。

  上次龍孝出發,正宣帝已經解除了對褚云攀的懷疑,想著讓龍孝查不過是走個過場,自然沒有帶什么畫像。

  幾天前平王妃一言,這才讓正宣帝想到畫像。

  若拿著云霞的畫象去查,準確率會更高。他年輕時也是畫畫好手,便就著褚云攀的容貌,再結合對云霞模糊的記憶畫了這一副。

  若褚云攀長得真的跟生母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那該差不多長這樣了吧!

  蔡結接過畫,轉身離開。

  最后塞到了海冬青腳下,放著飛了出去。

  秦氏出了壽安宮后,便在東華門與章嬤嬤碰面,二人上車一起回到褚家。

  下車后,章嬤嬤便捧著東西回空居了,丁嬤嬤連忙迎上來:“太太,果然是因為葛蘭郡主之事嗎?剛剛奴婢見章嬤嬤捧了一堆東西離開。”

  秦氏臉色鐵青:“回去吧!”

  丁嬤嬤一愣,就跟在秦氏的后面。二人一前一后走進溢祥院,秦氏這才狠狠的摔坐在榻上,接著便把剛剛在壽安宮的遭遇說了出來。

  丁嬤嬤大吃一驚:“不過,太后到底把章嬤嬤給支開了,沒有當著外人的臉面數落太太,顯然沒有過于責備太太。早上春山的話有理兒,不論以后得了什么機遇,或是任何人挑撥,都要堅定不移地想著,天上不會掉下餡餅的。側妃的未來還得靠三爺呢!等真的當上了皇后,再收拾他們不遲。”

  秦氏眸子發狠,冷哼一聲。

  空居——

  章嬤嬤捧著太后所賜的東西走進門,屋子里一陣陣的藥味,躺在床上的梅老太君聽到聲音,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回來了。”

  “是。”章嬤嬤走到床邊,把東西都放下,“太后娘娘給太太賜了好些補品。”

  “嗯。”梅老太君虛弱的點了點頭,“然后呢?”

  張媽媽湊過來,低聲說:“太后果然在試探!不用說了,一定是平王妃說了什么。聽說以前一次宴會中,葛蘭郡主故意引出三奶奶的鐲子,然后又嫁進來……這是一步步的想要利用三爺的身世獲利。現在獲利失敗,就把這事兒捅到皇帝跟前,好將功補過。”

  “哼!”梅老太君冷哼一聲。

  這只鐲子是云霞留下來的,所以她給了葉棠采,倒不怕被發現。

  畢竟褚云攀長這模樣本來就沒救了,以前默默無聞尚好,但只要一出名,陷入那個旋渦之中,就招惹一大堆是是非非,名利、嫉妒、憤恨……所有東西都會向他傾扎而來。

  先是流匪之事,再是后來的葛蘭郡主之事……

  全都是沖著褚云攀而來。

  這么一只鐲子,還真的是可有可無,因為褚云攀長了這么一張跟云霞相似的臉,遲早會有人利用這一點作妖。正宣帝是個疑心重的,只要金鱗衛那邊查出東西來,就會無情地處置了褚云攀。

  “老太太,現在事情進展到這一步,咱們要不要把云姨娘的事情告訴三爺。”章嬤嬤道。

  梅老太君一怔,沉默了一下才道:“你覺得三郎最近如何?”

  “狀態不錯。”章嬤嬤道,“起碼三奶奶心情很好,前一段時間住在家里,還天天跑來給老太太你說書。”

  說到葉棠采的說書,梅老太君嘴角抽了抽。

  “那證明三郎跟梁王一直有聯系的。”梅老太君道,“否則他們不會這般悠然。京中之事,梁王一定知曉,便是我們就上次流匪之事都猜到其實他們的目標是三郎的真實身份,更別說梁王了。梁王不告訴三郎,那咱們就別提吧。”

  梁王選擇隱瞞,那是因為不想褚云攀知道后傷心難受。

  “可是……”章嬤嬤還是擔心,“瞧瞧現在皇上不斷地試探……”

  “告訴三郎也無用,難道立刻起兵?瞧三郎還鎮靜著呢,說明梁王心中有數。瞧瞧前面皇帝重病又好,太子跟皇帝的關系越發緊張,不在京城就把皇室這水攪渾,定早有計劃,咱們靜觀其變。”梅老太君道。

  京城還在關注著葛蘭郡主的案子。

  但葛蘭郡主被關進大理寺之后,居然再無動靜了,大理寺說正在調查,反正遲遲不判案。

  百姓們不由的一陣陣鄙視,都說正宣帝有意包庇孫女。

  又不知哪里傳來的消息,說太后召見了秦氏,并賜了許多東西,都說皇室在為葛蘭郡主之事道歉,但不好說出口,所以就給點甜頭。

  平王妃聽得此事,呵呵冷笑:“現在只等金鱗衛那邊!”

  “皇上疑心重,只要查到褚云攀姨娘來自桐州,那皇上就會寧殺錯,不放過。”她身邊的嬤嬤道。

  沙州——

  海冬青落從高空盤旋而下,最后停到在金鱗衛統領龍孝手臂上。

  龍孝連忙取下海冬青腳下的紙筒,拿出里面的信紙,打開,只見里面是一個少女的畫像來。

  身后一名金鱗衛道:“這就是要查之人的畫像了?有了這,咱們的準確率就更高了。”

  龍孝說:“是啊!走,兄弟們,去綠蕉樓!”

  “去綠蕉樓,大哥請咱們聽曲?”后面的兄弟全都笑著打趣。

  龍孝哈哈一笑:“等這件案辦完了,回京城你們想到哪喝都行。”

  不算大的鄉間小道上,龍孝正想狠甩馬鞭,卻見前面不遠處慢悠悠地走著一輛牛車。

  看背影,駕車的是一個七十余歲、身穿補丁的老叟,身邊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高壯青年,身后牛車上又躺著一個,卻是用斗笠擋在臉上,遮著刺眼的陽光。

  龍孝見是幾個鄉下農夫,便哼笑一聲:“眼前的幾個老兄,借個道,小心塵土。”

  說著狠狠地一甩馬鞭,這支馬隊便在官道上飛掠而過,揚起一片塵埃,把這條鄉間小道都都掩了半截。

  “咳咳……”牛車上的三人也是被這塵埃給嗆得不住地咳嗽,老叟連忙甩著韁繩,拉車的老牛便加快了腳步,好不容易才走出這片塵埃。

  “呸,瞧瞧龍孝那囂張的模樣。”老叟旁邊的黑臉青年道,不是別人,正是彥東。

  “一直被皇帝冷落了二十多年,現在終于有點用處了,自然賣力。”周先生道。“若他查出了大案,會被重新重用。”

  彥東嗤笑一聲:“那咱們好好把他的案子給截了。”說著回過頭:“殿下,咱們要到鎮上的綠蕉樓嗎?”

  板車上的男子仍然用斗笠蓋著臉,懶懶地道:“不,到十里外的黑石村。”

  “這……”彥東一怔。

  車上的梁王冷冷道:“他們會從綠蕉樓查到那處,走吧!”

  “是。”

  若是可以,梁王真的想把那些證人全都殺光,但若殺光了,反顯得她更來歷不明,正宣帝越發覺得她就是云霞,而且還被人隱藏著,那這個人是誰?梁王?還是褚云攀自己?

  反正不論是誰,都暴露了褚云攀跟梁王是一伙的,正宣帝更是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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