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有衙差上山,他們的動作也快,才兩刻鐘,居然打了四五只野雞回來,又有人撿了一大困的枯枝。
這時,予翰和幾名褚家軍扛著一個麻袋回來,最后往地上重重地一扔,從麻袋里滾出好些個紅薯來。
馬知府讓人整個六個火堆,又在地下挖了坑,把紅薯埋到里面,又在上面架了架子,把收拾好的野雞架到上面,便開始點火烤東西。
“咳咳……好嗆。”予翰捂著鼻子,走到褚云攀身邊。
褚云攀劍眉一挑,只笑了笑。
“咳咳……這天氣,枯枝都是濕的。”馬知府連忙上前,“一會就好,呵呵呵。”
烤了三刻鐘左右,煙漸少了便一陣陣的肉香飄起來,予翰聞著都饞,連忙從懷里摸出調料包來,在外行軍的人,身上一般都會帶些調料。
那馬知府連忙瞅準最肥的那只雞,也不嫌燙,連帶著插在雞身上的木枝一并取了下來,燙得低叫一聲,雙手拼命地左右倒換著。
予翰和一眾褚家軍看得嘴角抽了抽。
等不燙了,馬知府就顫著一身肥肉,嘿嘿笑著奔到褚云攀身邊:“侯爺,請。”
褚云攀瞥了他一眼,就接過那只雞,想了想,一下子就掰了個大雞腿遞給了他:“知府也用吧。”
“啊,好好好。”馬知府受寵若驚地接過,然后開始啃,津津有味的,“真好吃!這是我活了四十多年,吃過的最好吃的一只雞,嘿嘿嘿。”
予翰聽著他夸張的馬屁,翻了個大白眼。
馬知府把就差把雞骨頭都啃下去了,以表自己對褚云攀的仰慕之情。
褚云攀吃過東西之后,擦了手,站起來,身上的盔甲一陣鏗鏘之聲:“既然吃完了,那就出發。”說著又回頭看馬知府,“衙差們大多是本地人,咱們就五人一小組,摻雜著前得。”
“好。”馬知府連忙答應。
于是兩隊人馬便開始上山,分散著前進。
馬知府與幾名衙差跟在褚云攀和予翰等人身后,一起進山。
但這山森極密,縱然有小路,也被草木和積雪所掩住。馬知府和兩名衙差跟在后面,氣喘吁吁的,那腫漲的身形讓他跟簡直無法跟上:“哎……侯爺……等等,下官……”
褚云攀回頭冷掃他一眼:“知府實在不行,那就在此處等著吧!或是讓兩名衙差送你下山。”
說完,便與予翰等人極速上山,不一會兒就淹沒在密林里。
“大人,咱們快下去吧!”馬知府身邊的一名衙差道。
“等等,不用急。”馬知府剛剛還一臉奉承笑的臉突然一陰,那雙似是透著愚蠢的小眼睛突然變得精明透光,寒光乍現,“咱們身上有解藥,倒是不怕。一會兒等親眼看到他橫死在眼,本官才能安心。”
“大人英名!”那名衙差笑道。
馬知府呵呵兩聲,精明狡猾的小眼盯著褚云攀離去的方向笑了笑,“少年,你還是太嫩了!本官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都要多,就會在戰場上打打殺殺,再英勇有什么用。”
“咱們慢慢在后面跟一跟,若他們發現了,就說不愿下山便是。”那衙差道。
馬知府狠狠喘了一口氣,這山爬得實在是累,但為了前程,只能忍了。
兩天前,他就接到京中傳來密信,讓他擊殺褚云攀。
原本密信是飛鴿傳書過來的。
但發了傳書后,京中人又想另外交待他一些事,所以又讓親信快馬加鞭給他遞東西。
哪里想到,那只信鴿居然沒有飛過來,幸好鴿上的信內容很簡潔,就算真的被射落,也看不出什么來。也幸好京中人另又派人通知他別的事情,否則,他就要錯過這一個機會了。
若非收到京中人的密信,馬知府也不愿意跟褚云攀作對。
但京中之人說,流匪那邊已經聯系到了,合力治死褚云攀,到時再咬流匪一口,把洪光濤也殺了,到時功勞就是馬知府的了,京中那邊再活動活動,他就能往上升。
想著,馬知府眼里閃過一抹誓在必得。
東牛山最是多蛇蟲鼠蟻,其中有一種蛇渾身黑亮,肚皮卻透紅,須州人都叫它赤冥蛇,最是劇毒,見血封喉。但這種蛇現在卻在冬眠,但卻有一種草名叫碧落草,可以把赤冥蛇驚醒,并引過來。
剛剛他叫著打獵烤獵物,其實是悄悄把碧落草加到枯枝里面,煙薰到褚云攀等人身上,就會留下碧落草的味道,并且沾上后三天之內都不會散去。人是聞不到的,但赤冥蛇卻能聞到。
而馬知府連著他最親近的二十人身上有解藥。赤冥蛇聞到解藥的味道,就會繞道而行。
現在,只等著赤冥蛇被碧落的味道驚醒,然后攻擊褚云攀等人到,到時,褚云攀只能橫死在此。
“走!本官要親眼看到他死,才能放心。”馬知府說著,便被那兩衙差扶著,慢慢地往上爬。
這個時候,分散到不遠的褚家軍跟一名衙差叫道:“啊……什么聲音?”
“有聲音嗎?”
“沒有嗎?我聽到了,嘶嘶的,像蛇滑過一樣。”
“你想多了,這個時候,蛇全都在冬眠,咱們快找吧。”
馬知府和身邊的兩名衙正在一叢草叢里,差聽著雙眼微閃。
“啊……大人!”其中一名衙差突然驚叫一聲。
馬知府回頭一看,接著就倒抽一口氣,只見眼前正有一條渾身烏黑的蛇從草叢里爬出來,直朝著他昂著蛇頭。
馬知府嚇了一大跳,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不想,那條蛇,昂了昂頭之后,立刻轉身走掉了。
馬知府三人立刻松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這解藥,果然靈。”
這時,遠處的山林里傳來一陣陣驚叫聲——
“啊呀,蛇!”
“怎么會有蛇的?現在都臘月了!這個時候居然爬出來!”說著錚地一聲抽出刀來,一刀就把蛇給斬成兩截。
“還有!”
不想,才殺了一條,不遠又爬出來四五條,接著猛地朝著人身人撲過來,遠處一陣陣的尖叫聲響起:“啊啊啊——”
馬知府三人聽著一陣陣興奮,“走,咱們快找鎮西侯,瞧他如何了。”一副關心的口吻。
三人連忙加快腳步往上爬。
眼前卻是一排一人高的樹木細枝,馬知府只見前面幾個人影,他連忙拔開來,只見予翰一聲厲喝:“有蛇,三爺!”
褚云攀劍眉一皺,猛地抽出劍來,這時,他突然臉色一變,猛地回頭,暴喝一聲:“小心!”
予翰猛地回頭,只見密林里,突然一條黃色的影子翰著褚云攀撲了出來,吼地一聲,那居然是一條黃黑相間的大老虎!
予翰臉色一變:“三爺——”
躲在不遠處的馬知府三人原本想看褚云攀被蛇咬死的,哪里想到,會突然跳出條在蟲的,嚇得臉色一變,啊地一聲尖叫:“走!”
說著,三人連滾帶爬,哭喊著滾了下山來。
回到山上,馬知府已經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其中一名衙差道:“知府,瞧這情況……那鎮西侯要尸骨無存了。就算他們幾人打贏了這大蟲,還有一地的赤冥蛇,咱們可以回去交差了。”
“不,本官要親自看到他的尸首才安心。”馬知府卻是雙眼發狠。“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不是那種疏忽大意的人,什么事情,都要親眼所見。
“那,現在如何是好?咱們人的,也折損掉了。”其中一名衙差道。
因為生怕毒蛇咬褚家軍不咬衙差,短時間褚云攀發覺,會搶衙門的人身上的解藥,所以做戲做全套,所以,除了馬知府三人,并隨點的十名衙差。
別的衙差全都沒有解藥。
衙差道:“就算真要上山搜捕鎮西侯,若山有猛虎……或是別的野獸,也難以進行。”
馬知府雙眼微閃,“回衙門調人,明天太陽升起之前,本官要看到褚云攀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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