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不死不休四個字,葉鶴文身子就抖了抖。
這袒國公府可不好惹,而且還護短小氣,他有從龍之功,老皇帝還念著他們的好!
去年王侍中的兒子調戲了袒國侯少夫人幾句,王侍中就被罷了職,王家被打壓到現在還翻不了身。若現在此事告到皇上那里,他們靖安侯府就完了。
葉鶴文連忙道:“那……霍公子不知要如何交待?”
“如何交待?”霍五爺呵呵兩聲,然后拍了拍自己被裹得緊緊密密的腿,“你說呢?”
葉鶴文心中一凜,回頭,想也不想便一個大耳刮子抽到葉筠臉上:“你個混帳東西,瞧你做的好事。”
葉筠被打得身子都要側了過去:“祖父……我……”縱然他再傻,也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了。
“既然是你犯下的孽障,就該受到懲罰!來人拿棍子來!”葉鶴文怒吼一聲。
劉二等小廝連忙奔了出去。
“祖父……”葉筠看著葉鶴文,即使他再遲頓,也知道不是打一頓這么簡單的事情。畢竟剛才這霍家管事說,霍五爺的腿廢了!是不是真的廢了,他不知道,但今天他的腿,一定會因此而被廢。
“你個混帳東西,整天惹事生非,居然連霍公子的腿都打斷了!今兒不打斷你的腿不叫事兒!”葉鶴文冷喝道。
葉筠早料到會是這個結果,但還是呆了呆。因為,霍五爺指的是他們,是他和許瑞一起犯的事,為什么,只打他?
這時,劉二等幾個小廝拿了兩根大大的根子來。
“給我打!”葉鶴文冷喝一聲。
劉二并幾名小廝連忙把葉筠給按倒在地,掄起大棍子就在葉筠左腿上一下。
“啊——”葉筠尖叫出聲來。
接著兩下、三下……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招呼著。
最后啪的一聲,葉筠感到自己的腿已經斷了!但他們還沒有住手,明顯是想要廢了他的手。
葉筠要痛死了,心中驚恐萬分,尖叫道:“啊——我的腿已經斷了!斷了!霍公子……上次我打斷了你的腿……現在也還了……”
霍五爺冷笑:“打你的是你祖父,與我何干?他愿意放過你,那便放吧!”
“祖父!祖父……”葉筠哭叫著,哀求地看著葉鶴文。
但葉鶴文卻怕極了袒國公府,而且實在恨葉筠這混帳東西,居然惹出這種禍事!反正就是個禍精,廢了倒是清靜點!
葉筠見葉鶴文不為所動,又是驚又是懼,卻見許瑞站得遠遠的,一臉事不關己地站在一傍,心中發寒發涼:“瑞弟啊……就算這霍公子真的是我打的,但我也是為你才打得人……祖父他疼你……你求一求他吧!”
許瑞冷聲道:“二弟,我當時可沒有叫你打人啊!你自己打斷了人家的腿,現在自然要還的。”
“你、你——”葉筠一瞬間,便要瘋了,“我都是為了你!都是為你了啊!你被人打……我才上前幫你!因為你是我的兄弟,我哪能看到你受一點欺負……我現在要被廢了……你為何……”
“瑞兒沒有叫你惹事……嗚嗚……你為什么心思如此惡毒,非要拉他下水?”殷婷娘委屈巴巴地哭了起來。
“你個孽障,畜牲!”葉鶴文聽他居然還要拉許瑞下水,氣不打一處出:“滾出家門,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葉鶴文的孫子。”
“啊——”葉筠又一聲尖叫,他的左腿已經血崩模糊。
“扔出去!”葉鶴文冷喝一聲,又回頭對霍五爺拱手道:“這逆孫我已經罰了,并趕出家門。”
“好。”霍五爺呵呵冷笑,忍不住看了許瑞一眼,呸了一聲。“走!”
霍五爺同樣看許瑞不順眼,想好好教訓他,但他知道,打斷一個的腿已經是極限,再多就不能夠了。而且當初打斷他腿的的確是葉筠而已。
霍家的小廝連忙抬起他來,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葉玲嬌和苗氏等人看著葉筠被打成這般模樣,有些不忍心,但想想當初他干的事情,更多的是痛快。
眾人也紛紛地散了。葉鶴文皺了皺眉,看著自己的孫子如此,心里到底難受。但想到袒國侯府那小氣的手段,生怕罰不夠他們又來挑事兒,到時就會挑到許瑞身上。
想了想,便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葉筠痛得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嗚……我的腿……我的腿啊……”
許瑞走過去,蹲到他跟前,唇角的笑勾得無比嘲諷:“你終于玩完了!”
“你——”葉筠聽著他這話,看著他嘲諷的笑意,腦子轟鳴。
“筠哥兒,你沒事吧?你要好好養著,這樣才能帶給我們歡樂。”殷婷娘淺淺地笑著,“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每次你都背著溫氏來悄悄瞧我們,你甚至沒給溫氏買過一塊糕點,卻常常給我帶寒梅水晶糕!這么孝順,我怎么能不喜歡你呢?每每想著,你連親娘都不顧,一顆心撲在我們身上,被我們耍得團團轉,我就特別有成就感。溫氏,算什么東西?比我長得漂亮又如何?出身比我高又如何?結果,不但丈夫全身心撲在我身上,連她的兒子都為了我們而跟她反臉,我們就特別有成就感。你好好養,我還想再逗著你玩呢!”
葉筠痛得快要暈厥了,但殷婷娘那柔柔的話,卻如針一樣刺進他的心,瞧著她得意的模樣,他現在只想笑,呵呵呵……
原來如此啊!
他以為,每次他待他們好,他們都是感激流涕,而事實上,他們卻是得意和嘲諷!
因為他,就像一棵籌碼,他對他們越順從越好,娘和妹妹就會越痛苦難受。
原來,所有一切都是真的!只是一直不愿意相信而已。
其實他早就感覺到了,他們登堂入室的那一刻,以前所有東西都在崩塌!直到這一刻……
說什么將來他要繼承家業,所以不用念書。許瑞是白身,所以才得考取功名!
假的!其實就是捧殺他,為了讓許瑞功成名就,搶奪走他的一切。
說什么可憐的寡婦,帶著孩子在底層掙扎,什么都不求,不過是想求小小的妾位,只想呆在爹身邊。
假的!其實一直野心勃勃,利用他的同情心,想要登堂入室,算計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