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帶著被救的少女,還有人販子返回京城。
這窩人販子已經不是第一次作案了,幾年前就有京城少女失蹤,但販子狡猾得很,怔是沒有抓到。今年這窩人販尤為猖獗,居然把主意打到貴族少女身上,今上大為震怒,讓府尹、梁王和容王一起搜查和追擊。
這次被拐少女其中一人是禁衛軍統領唯一的女兒,梁王一直想拉攏此人,便讓自己的手下分散到另外兩條路線進行搜索,自己的人定要搶先一步救下此女。
半邊上弦月已經滑向了西邊,京郊這片密林一片漆黑。
褚云攀帶著予陽陽翰馬著走穿行在烏漆漆的密林中,這時,身后一陣陣的馬蹄聲響起。
褚云攀勒停了馬,回過身,卻見一名青年男子著快馬上前,連未走近,就吁地一聲,勒了馬。
黑夜里,褚云攀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依照著輪廓已經認出了此人,正是梁王身邊的侍衛彥東。
“褚公子,上官姑娘已經被梁王殿下找到了,還有眾被拐的少女也已經被解救。”彥東說。
“在哪找到的?”褚云攀唇角一翹。
“販子藏人的窩點就在平幽坡附近,就在那邊找到的。”
褚云攀勒著馬掉頭,回身跟彥東說:“你回去跟殿下說,我先走一步。”
彥東答應一聲,便駕馬離去。
“走吧!”
褚云攀一夾馬腹,策馬而去,予陽和予翰連忙跟上他的腳步,三匹馬飛快地掠過密林。
回到褚家時,已經寅時二刻。
褚云攀帶著予陽兄弟從西角門而入,走到蘭竹居門口,卻見秋桔和惠然坐在不遠處的柳樹下抹淚。
予翰一驚,連忙湊上去:“大半夜的,你們在這里干什么?不睡覺么?”見她們眼紅紅的,便以為是被葉棠采罵了。
秋桔已經被今天的事情折騰得整個人都蔫了,罵不起來,只譏諷:“姑娘不知在哪,三爺倒有閑情逸致在外尋花問柳。”
明知這事怪不到他身上,但秋桔還是忍不住向他發火。大半夜不歸,不是在尋花問柳是干嘛?
惠然嗚嗚哭道:“姑娘被人販子拐走了……”
“什么?”予陽驚叫一聲。
褚云攀一怔,接著俊美的臉有些發白。
“姑娘今天在城西被人販抓走了,我們想找三爺幫忙,但三爺卻整天不見蹤影。”惠然哭著說。
雖然褚家是破落戶,但褚云攀到底是丈夫的名份,惠然和秋桔 覺得褚云攀還挺靠譜的,本想告訴他,讓他幫一幫忙,不想等了一整天也不見人影。
“走!”褚云攀說著已經轉身朝著外面走去。
予陽急急地跟她們說:“你們放心,官府已經把人販給抓起來了,那些少女也被解救,三奶奶定在衙門,咱們現在就去把她接回家。”
“什么?真的?”惠然和秋桔聽著猛地抬起頭來,一臉驚喜地看著他,秋桔已經蹦了起來:“我也去接!”
“你們在這等著吧,也準備好熱水和洗換衣物,咱們馬上就回。”予陽丟下一句,就追著褚云攀的腳步。
秋桔和惠然追了兩步,便奔回屋里開始準備東西,心也安定了下來。
褚云攀出了門重新騎上馬,朝著衙門飛奔而去。
黑夜的長勝街少了行人和攤販,顯得寬大、冷清而寂靜。
三匹馬從大街上飛奔而過。
褚云攀緊緊地握著韁繩,心中總是不安,有著不好的預感。
“予陽,你到梁王殿下的府上,跟他他請兵。”褚云攀冰冷的聲音夾著風聲吹過來。
“是!”幾人已經進入了中,予陽立刻掉了個頭,拐進了另一條大街。
褚云攀即帶著予陽翰直奔衙門。
衙門因著要安置救回來的少女,后院中正一片燈火通明。
褚云攀與予翰來到后院的后門,后門并沒有關,而是有兩名衙差守著,看到褚云攀,衙差就攔了攔:“你們是不是來接人的?”
少女被救回的事情,程府尹早就著人給失蹤的家族送信了。
“是!”褚云攀點了點頭。
“你們是哪家的?”衙差見褚云攀長得漂亮,便猜他不是平民,當然,若是平民家的,不會這個時候來接人。
“定國伯府,褚家,我來接我的妻子。”
說著,褚云攀已經闖了進去,只見一半五十多歲,微胖的男人正站在院子中,正跟一名青年聊天。
身傍有一頂小轎子。
“鄧公子放心吧,這件事咱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微胖男子道。
“那就謝過府尹了。”那鄧公子謝了又謝,然后命他的下人抬著小轎子離開了。
褚云攀知道,這鄧公子也是來接人了,那小轎中坐著的定是他被拐的家人。
“這位公子是?”程府尹已經回過頭,看到了褚云攀。
“小子定國伯府褚三郎,來接我的妻子。”褚云攀說。
“定國伯府 也有人被拐了?”程府尹一怔,定國伯爺這破落戶他當然是知道了,也認得褚伯爺,但卻從未見過褚二和褚三。
程府尹皺了皺眉頭:“但……所有貴族少女們已經被家人接了回去,剛剛那是最后一個。屋子里剩下的全都是尋常百姓家姑娘。”
因著世家大族他能認著人,所以允許這些貴族現在就接走,但平頭百姓他卻不敢,否則被接錯了怎么辦?所以等明天再慢慢地把人送回去。
“讓我們見一見!”聽著臉話,褚云攀已經更白了,心一陣陣的不安。
“好!”程府尹自然知道家人的擔心,便領著褚云攀走到廳里。
只見那里擺了幾桌,一群灰頭土臉的少女正在吃東西。這是府尹準備的飯菜,一會還得讓人安排廂房。
褚云攀一看,不見葉棠采,臉色就難看了。
“全在這了?予翰臉唰地一聲,鐵青,“三爺,不見三奶奶!府尹,有沒有接錯人?是不是被接走了?靖安侯府有沒有來接過人?”
“靖安侯府?”程府尹一怔。
“我家三奶奶的娘家是靖安侯府。”
府尹搖了搖頭:“也不會被接錯了,畢竟都是人家親人親自過來的,也是被拐之人點頭認人才跟著走的。”
“不可能,怎么沒我家三奶奶?長得特別漂亮的!不會是……”死了吧?予翰不敢想像。
“的確有幾名少女不幸……唉,安置在前面小儀莊。”
褚云攀二人立刻奔了出去。
小儀莊是衙門有命案停放尸體的地方,在牢房傍邊。
走進小儀莊,只見石床上放著五具少女尸體,不是葉棠采!
褚云松了一口氣,急急走出小儀莊。
程府尹同情地看了褚云攀一眼,心想,許還在外面,不知如何了。
程府尹說:“還有幾個販子在逃,捕頭正帶著人全力追擊,若令夫人在外,也會被找到的!”
“謝過府尹大人!”褚云攀說著,然后急急地出了門。
褚云攀和予翰騎上馬,走到大街上,這時借人的予翰還未回來。
但褚云攀已經等不下去了,冷冷道:“你去找予翰,讓他借到人就出城,到平幽坡附近找!”
“三爺……”予翰沒有立刻離去,他皺了皺眉,看著褚云攀一臉認真道:“真的還要找嗎?”
褚云攀雙眸一冷,盯著他。
予翰卻不懼,說出心中的想法:“自從娶了三奶奶之后,二爺和 太太等人天天盯著三爺的行蹤,三爺辦事麻煩多了,就連梁王殿下都沒有以前信任三爺。若是和離難聽,現在趁著人販子失蹤……”
并非他討厭葉棠采,他不但不討厭她,還覺得她挺好的,不論容貌還是性格,若真做自己的女主人,也是好的。
但沒有了她,三爺以后會更順利,辦事也會更方便。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什么都可以犧牲!更何況是一個只有名份的妻子!
如此,梁王也會更信任三爺,將來得到的也會更多!
予翰緊張地看著褚云攀。
褚云攀那目光只越來越冷:“這種話,我以后不想再聽。你若嫌棄我出身低,不能帶著你們爬得更高,那就另尋出路。”
予翰一驚,急道:“三爺,我和予陽不論將來如何,都只跟著你。”
褚云攀沒有再說話,狠狠地一甩馬鞭,沖了出去。
褚云攀手里一直有梁王的手令,倒是開了城門,然后便往平幽坡附近趕。。
褚云攀騎著馬匹飛奔在漆黑的官道上,冷風在耳邊呼呼而過。
他想起前頭自己還在為了找回上官家的姑娘而努力著,最后上官姑娘被找到了,而葉棠采卻丟了!
褚云攀越想心里越難受。
葉棠采躺在一個山坡下,被一米來深的雜草埋著,遠處傳來一陣陣的狼嚎聲,還有各種不知名小動物叫聲。
她想動一下,但她腹部卻連呼吸都在痛,更別說動了。
痛得冷汗不住地冒出來,痛得腦子也暈呼呼的,有些不清醒起來。
葉棠采覺得自己要死在這里了!
這個時候,上頭的山坡上好像響起一陣陣的馬蹄聲,接著是有什么東西在接近。
葉棠采卻只睜著眼,整個人呆呆的。
聲音越來越近,最后那人才從上面滑下事。
“棠……兒!”褚云攀滑下草叢,看到幾乎被雜草給埋起來的葉棠采,又驚又喜。
葉棠采聽得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才心神一震,一雙大眼有了焦距,目光落在他有些狼狽的俊美臉容上:“你來了……”
然后淚水撲漱漱地往下掉。
她以為沒人會來救她了!
畢竟她被丟下了,眼看著梁王只救走了別人,只扔下她一個。
所有人都被救走,就扔下她一個!
她就在想,她有這么討厭嗎?
那是官府的人,故意 落下她來,便是有心讓她死在這里!
祖父愛名聲,不會管她的死活,褚家恨不得她死了。
而小姑等人又沒有能力,也只得褚云攀能救一下她。
但他就是梁王的人,因著她,梁王已經對他頗有微詞了,他還會為了救她,而讓梁王對他失去更多信任嗎?
而且她痛……痛死了,覺得都不能挺到明天了。
所以她都不抱希望了。
心想,自己不是被野獸咬死,也得受傷痛死。
不想,他居然來了!
淚水再也繃不住,拼命地掉,意志也崩潰了:“我痛……嗚嗚……”
“哪里痛了?”褚云攀看著她哭得這么慘,心糾在一起,連忙給她抹淚。
葉棠采便伸手輕輕碰了碰左胸下面。
借著銀白色的月光,褚云攀沒見有血跡,不知是怎么傷著了。
褚云攀說:“讓我看看好么?”
葉棠采只得點了點頭。
褚云攀也顧不得那么多,去解她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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