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北風吹得樹影婆娑,嘩嘩的響。
這很好,我要的就是這種合奏。
林格將門栓輕手輕腳的拉開,門栓與門孔之間的摩擦被樹梢的嘩嘩聲掩蓋。
門栓拿下,他左手開門,右手拿刀。
小寵物,你的主人好歹也是武林人士,盡管已成為過去式,但打架的招數還是默記在心。
出其不意攻其不備,操,扯遠了!就是一把飛刀而已,看準頭。
動作迅如閃電!
雪夜中,光線不是那么好,看見人影就是一菜刀!菜刀拋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切向影子的面門。
很好,雖然已穿越,技藝一如既往的犀利。
菜刀還沒到目標,林格感覺不對,這是個披著厚重黑斗篷的人。
要壞事!
來人下意識的腦袋一歪,堪堪躲過林格的凌厲一擊。
看清了,這是個健壯的男人,有雙炯炯有神的眸子,濃密的卷曲金發,他穿著黑色皮靴,黑色羊毛褲,戴著黑色鼴鼠皮手套,黑色羊毛衫外套硬皮甲,又罩了一件閃閃發光的黑色環甲。
古代騎士?
他的鞋子上,沾滿了褐色的泥巴,他嘴巴里,呼出大量的白霧,他的睫毛上,結著一層冰粒。
騎士的旁邊,安靜站著一匹高頭大黑馬,黑夜中,大黑馬的前蹄不安的刨著雪地。
雪,已經有小半尺厚。
一人一騎的后邊,還有兩個人,他們騎在馬上,沒下來,一匹紅馬,一匹白馬。
光線太大,林格看不清馬背上的兩個人,但林格可以察覺到英氣和神秘撲面而來,那是一種無法抗拒的凜冽殺戮感,就如這凜冬的寒風一般。
雙方似乎都沒意識到,門前門后之人相見之后會以這樣的方式打招呼。
林格知道這幾個人是誰了。他們就是前幾天進鬼暗森林的人,好驚訝,他們居然活著出來了,這是林格第一次見到可以從鬼暗森林中活著出來的人。
騎士:“先生,動手之前能否先打個招呼。”
他的話,很平靜,像是什么事也發生,林格飛向他的菜刀就像是一只紫蝴蝶。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人。”
騎士反問:“你認為我會是什么?奇怪,你的聲音我好像在哪里聽過。”
林格還沒回答,那匹紅馬上的騎士跳下馬,穿著獸皮,外層裹著一件黑光閃閃的無袖盔甲,那看上去像是重裝鐵甲。
他胡子拉碴,滿頭的紅色頭發像獅子鬃毛一樣散亂,寬厚的肩膀上,扛著一把大長刀,他的身材魁梧高大,背上背著個大黑包,鼓鼓囊囊。
紅發騎士大踏步的走過來,顯然是被林格的攻擊行動激怒了。
長刀一揮,凌空劈下來的架勢。
刀鋒雪亮,像是一根白線,好刀!
林格不相信他的刀會劈下來,這就是個誤會。
林格的坦然,這是最好的消除怒火的鎮靜劑。
“抱歉,兩位,請原諒我無禮的舉動。”
林格彎腰扶胸,盡量讓自己顯得彬彬有禮,紳士優雅。
這是他看見默罕經常這樣給人家施禮,他也這么干,他必須這么干,并不是說他真心道歉。
白馬上的女騎士,她的容顏藏在雪花中,看不清,林格的感覺與河邊的一樣,他可以更加的篤定,這百分之百的是個大美人。
黑衣騎士肩膀一拱,將紅發騎士拱到一側,說道:‘神父,我在帝國行走數萬公里,用菜刀襲擊人的神父,我還從來沒見過,能告訴我,這是為什么?’
黑衣騎士的話帶著天生的沉穩,讓人聽了似乎在任何危機下都可以鎮定下來。
“是啊,為什么,為什么我要攻擊你?這不應該,對嗎?”
黑衣騎士露出點笑容,說道:“你是碰到什么危險了嗎?”
林格道:“是的,是的,村子里最近有拿著斧頭到處砍人的惡魔出現,那是一只骷髏人。”
紅發騎士頓時興奮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惡魔常來教堂搗亂。”
黑衣騎士優雅的點點頭:“我明白怎么回事了,神父,你給了我們一個不大不小的驚喜,謝謝,天氣這么冷,你就不能請我們進去嗎,我們趕了好長的路。”
“你們來自哪里,朋友。”
“你稱呼我們什么?”
林格意思到自己叫錯了,這兩個人的打扮既不像是騎兵,又不像是土匪,更不是騎警。
“只要來我這,都是朋友。”
紅發騎士又罵:“作為一名神父,你不會沒見過獵魔手吧。”
獵魔手,林格恍然大悟,他聽說過獵魔手,他們跟教會走的挺近,有一種很曖昧的依附關系,林格以為這就是傳聞,沒想到,居然在大雪紛飛的雪夜又看見了獵魔手。
他口頭上卻道:“朋友,獵魔手,不怎么稀奇。”
紅衣騎士是屬火山的家伙。
他指著黑衣騎士:“你知道他是誰嗎?”
林格隨口問道:“誰?”
林格的口吻就像是在菜市場問路人,紅發騎士:“范海辛你聽過吧?”
范海辛?林格看過一部獵魔電影,主角就叫范海辛,這人不會是范海辛,范海辛的國籍好像也不是俄國人吧。
紅發騎士特別驕傲的補充了一句:他比范海辛還厲害!
原來是這樣,比范海辛還厲害的人,那會是什么人?
林格發出了邀請:“進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