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搞砸了，是不是？”
林格走進教堂，沙邦尼正在門口迎接。
“我是不是一個失敗者？”
沙邦尼幫他接過棉衣，笑道：“沒借到雪橇車談不上失敗。“
林格來到壁爐旁，烤烤火。
”你的臉色不好，拉斯普京，不就是沒借到雪橇車，這沒什么的。“
林格苦笑了一下，將事情說了說。
”我要是不走，他們是不是真的會打死我，看吧，木匠家的小屁孩都敢對我下手。“
沙邦尼點頭：’有這個可能，我們不會真的要離開？”
“是我，不是我們。”
“不，拉斯普京，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離開你，我沒法活。”
林格雞皮疙瘩一層層冒。
“你是怪物斯比克，怎么可能活不了呢，要雄壯點，雄起，你是個男人。'
雄起，林格勉強翻譯了一下，沙邦尼也沒問，這是什么意思。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林格默默的，拿起杯子，倒上一杯咖啡，他想說，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但他真不知道翻譯，就說，我會走的，可不是現在，至少得過完冬天再走吧。
沙邦尼嚴重同意，這冰天雪地的，去哪里？
”正好，我們可以把神父角色繼續飾演下去，直到默罕神父回來為止，然后，我們就會被送進監獄，關上幾個月，我們不需要上訴，監獄里邊有吃的，有暖氣凍不死，春天我們被放出來，那時候天氣溫暖了，我們就可以離開村子，我們去圣彼得堡，那是我最向往的地方，皇帝就住在那，聽說，圣彼得堡的皇帝每年都會招妃子，你知道皇帝是怎么選妃子的嗎？“
林格便問：”怎么選？“
”是這樣的，皇上讓妃子在一個休息室，自己解開一顆扣子，凡是生氣的，發脾氣的，不耐煩的，罵人的，直接淘汰，這是絕密，就我一個人知道，是不是很有趣呢？”
林格大笑：“有趣個屁，那很變態的，太溫柔了都。”
兩人都發出壞笑，夾雜著桀桀奸笑。
沙邦尼將林格的情緒好轉，殷勤的給他倒上一杯葡萄酒：“你要是能在圣彼得堡成為神父，你就有機會跟皇帝見面，那樣，你就可以欣賞皇帝是怎么選妃子的大場面，想想都是那么令人陶醉和向往。
林格表示贊同：”你說，我們要真的走了，就沒什么人留戀我們嗎？“
沙邦尼學著默罕的話，說道：”有的，死去的人。“
林格給了沙邦尼一拳。
沙邦尼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只骷髏，真的是你引來的，你是怎么將它引來的，告訴我。“
”等我們離開時候，我就告訴你，是了，默罕那個老家伙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院，他要是回來了，我們就沒地方呆了，我們會被寒冷的天氣凍成冰棍。“
“默罕神父不會那么快的，拉斯普京，還早著，你現在還想著那三個已經死去的獵魔手嗎？”
林格將葡萄酒喝完，說道：'讓他們見鬼去吧。“
沙邦尼笑的很開心：“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來吧，識字，今天必須認識一百個字。”
”遵命，沙邦尼老師。”
晚上，林格睡不著，被人趕走的滋味真不好受，雖然說這是原來的拉斯普京惹的禍，可想想這滋味不對。
第二天早上，那只灰色麻點小鳥又來了，帶著一個小伙伴回來的，也是一只灰色麻點小鳥，個頭更小。
林格終于找到了一點安慰，還是有人，不，有生靈留戀我的，看吧，這就是證據。
他找來玉米粒，還有其他的食物，盛情款待。
雪，還在不停的下。
又是一個靜謐之夜。
關起房門，將所有的木偶，他都上色了一遍，他準備睡覺，但他點數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木偶，他以為是那天晚上召喚完骷髏人以后，收拾木偶時，拉下了一個，也沒在意，上床睡覺，不見了，以后再重刻一個就是，都準備離開了，林格也不會在意一個木偶的丟失。
夜半三更，他覺得臥室中特別的冷。
他仿佛聽到了什么動靜。
睜開眼一看，桌子上的油燈已經被點燃。
林格心中驚疑，睡覺前，他肯定是將燈熄滅了的，誰幫他將燈火點上的？
臥室的另一側，櫥柜的后邊，走出一個人，不，骷髏人！
他嚇得一咕嚕從床上爬起，胡亂抓了一把凳子，對準了骷髏人。、
還有完沒有，怎么又來了，這東西不是在鬼暗森林中，怎么又跑回來了？
林格決定先下手為強，問題是，警惕一放松，臥室里沒有任何的趁手家伙。
骷髏人卻往前走了一步。
“你是我召喚出來，兄弟，淡定，是不是該講點道理呢？”
他先是用俄文說，骷髏人沒反應，林格又用中文說了一遍，骷髏人還是沒反應，操，這玩意的生前不會是阿拉伯人，說阿拉伯語。
“別過來啊，過來修理你！”
林格色厲內荏，強裝鎮定，他內心只想著逃跑，然而，骷髏人封住了房門。
骷髏人沒進攻，他看上去很虛弱，像是站不穩的樣子，整個人骨架子在不停的抖動，發出讓人心跳的嘩嘩聲 令林格驚訝的是，齊威士那晚打斷的肋骨，居然長回去了。
林格手里的家伙慢慢的放下。
“你有事跟我說，還是想跟我聊聊？”
骷髏人那雙本來兇氣沖天的兩只裹著黑霧，發著紅綠光點的眼睛，現在變得幾乎要熄滅。
骷髏人轉身，露出自己的背部。
只見那背部的第九根肋骨上插著一支箭，那支箭的箭身光滑反光，做的相當的細膩順滑。
箭頭已經入骨，只露出一小節，從利箭射入的創口開始，肋骨烏黑，并且向其他的骨頭衍射，他的整個背后的肋骨都成了令人心跳的烏黑。
林格不解，齊威士的手槍的子彈對他都沒效，為什么一支箭卻能傷害他，很明顯，那支箭有毒。
林格將恐懼放下，來到他跟前。
一使勁，將那支箭拔下來，骷髏人整個都顫抖了一下，幾乎摔倒。
那一定很疼的，林格納悶，骷髏也能感覺到疼痛，他身上不是沒什么神經末梢的。
他將箭頭在鼻子上聞了聞，又看看箭頭的顏色，不像是有毒的箭頭，這讓林格撓頭。
他示意骷髏人在臥室里等他。
“沙邦尼，起來，跟你聊聊天。”
沙邦尼嚇得慌神：“哦，上帝，你沒毛病吧，這幾點了，你還來找我聊天。”
“我睡不著，做了個噩夢，那只骷髏人又來殺我了，我射了他好多箭，都殺不死，你說吧，怎樣才能殺死它？”
“笨蛋，用圣水沾著箭頭就可以啊。”
“哦，沒事了，你繼續吧。”
林格進了臥室，問：“這只箭上有圣水？”
也不知道骷髏有沒有聽懂，反正點頭了，點頭的時候特別滲人。
此刻，林格心里亂的很，骷髏人向自己求救，幫還是不幫，他一心想著將骷髏人送回他該去的地方，現在不用送，估計骷髏人撐不了多久，圣水的威力已經到了他的喉嚨。
骷髏人動了動，突然彎腰，想必是對他發出請求，可是他站不穩，彎腰撲通一下，變成了跪地。
林格心軟下來：“行，我知道了，我不知道我的法術能不能救你，我試試，盡力而為就是。”
終究，他是自己找召喚出來的，他不想看見火精靈的悲劇重演。
老騙子曾經教過他一陣生命恢復術的咒語，林格從來沒試過，今晚，是初次使用。
他開始念動咒語：天地日月，萬物歸真，吾以諸神之命，令枯樹逢春，朽木重生........
他邊念著，邊盯著骷髏人的背。
漸漸的，他看見骷髏人的背部冒出了一陣陣淡淡的白霧。
白霧像是有磁性一般紛紛吸附在黑色的肋骨上，沒多久，烏黑的肋骨顏色變淡，從最遠的地方開始，范圍逐漸往那個受創地方蔓延。
肋骨處的那個洞口突然冒出一滴黑色的水滴，受傷的骨頭最終變成恢復了應有的顏色-灰白色。
那滴黑水，滴在地板上，閃閃發亮。
這就是圣水，怎么是黑色的？
林格沒精力多想，就是一個小小的生命恢復術，讓他整個人的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一樣，說話都沒力氣，渾身大汗，濕透了內衣。
就在這時，大門口，傳來了重重的敲門聲，有人在喊開門，那是瓦列里的聲音。
林格心知不妙，趕緊指著床底。
骷髏人不想鉆，高傲的昂著頭，被林格瞪著，他才勉強藏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