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氣氛有些悶,院長抬高尖尖的下顎,等著林格的回答。
沙邦尼這時道:“我可以做的,可是拉斯普京他受傷了,我們半道上遇上土匪了。”
院長將信紙的一角捏起,晃了晃:“在戈爾斯克圣女修道院,第三條的院規是什么,你們知道嗎?”
林格和沙邦尼同時搖頭。
老男人道:“不許撒謊,欺騙。”
院長很滿意老男人的答案。
“對的,戈爾斯克圣女修道院的院規有三十六條,違反了任何一條都要受到懲罰,嚴厲的懲罰,默罕說,你,拉斯普京是在村里遇到土匪的,怎么到了你這,你叫什么?”
沙邦尼趕緊立正回答:“我叫沙邦尼,院長小姐。”
“好的,沙邦尼,你剛才為什么撒謊?”
“我,該死的天氣把我凍糊涂了,糊涂了。”
院長將信紙放下,平整的攤在桌子上,又看,逐行逐行的看,林格心里開始撲騰騰的跳,默罕的那封信,他認識不了幾個字嗎,也沒詳細看,沙邦尼說,挺好,既然挺好,林格也就不問,那默罕肯定是幫著他們說好話的,準沒錯。
院長的雙眼從信紙上方離開。
“你們僅僅是兩個信徒而已,連領洗(宗教的一種儀式,神父對信徒一種洗禮方式,受洗后,就能成為正式的信徒,可以修行,也相當于廟里和尚的受戒。)都還沒過,因此,你們根本還不具備修行的條件,更別說。成為一個修士,不過,你們對上帝的虔誠,令我很高興,你們是上帝忠實的信徒,這一點,我毫不懷疑。”
院長說到這,停了停,又低頭看看信紙。
“你們從來沒離開過你們所在的村莊,是勤勤懇懇耕地的農戶,沒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待人真誠,為人本分,刻苦耐勞,我喜歡這樣的人,你們要知道,想要在戈爾斯克圣女修道院修行那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首先就需要本分,兩位,懂我的意思嗎?”
林格總算知道信上的內容怎么個挺好了,默罕既沒有把他們哥倆的惡劣事跡說出來,諸如偷牛,吃狗肉等等。
但也沒有將兩人的優點說出來,一句話,一封信,將林格和沙邦尼都洗白了,洗成了兩名什么都不知道的鄉下小農民,天真的小傻瓜,可愛的小雜工,當然,加上一條,上帝的忠實信徒,這恐怕是默罕神父唯一夸獎之詞。
沙邦尼胸膛一挺:“院長,我一定會好好的刷馬桶,清潔廁所,我會任勞任怨,聽從您的安排,絕無怨言。”
院長將眼神停留在林格身上:“沙邦尼,不是你,是你們!拉斯普京,你是不是也得表個態,你受傷了?我看你高大英俊,氣色潤澤,比我還健康,你真的受傷了?”
林格不由的道:“要怪,就怪我的身體實在是太不爭氣了。”
“你說什么?”
林格忙說:“是的,我也愿意聽從您的話,我,我干就是。”
林格也不明白,自己中了一槍,子彈還打進肺部,子彈取出來之后,別說什么抗生素消炎,就是連傷口的紗布也沒換兩回,居然就變得跟正常人一樣,要是常人,這掃廁所,刷馬桶的事情恐怕他就不干了。
林格越來越覺得自己的這身軀殼就是傳說中的不死妖僧拉斯普京,傷口那么快就結痂,堪稱神速與奇跡,又或者,是這個世界的子彈沒有現代的那么大殺傷力?
“好,既然這樣,那就留下吧,諾夫斯基,讓他們熟悉一下住的地方,首先把院規讓他們背一下,一定要熟悉,你教了。他們沒清楚,那是他們的事情,你沒教,他們犯錯,那就是你的事情,清楚了嗎?”
這個叫諾夫斯基的老男人說道:“我會的,院長。”
“那行吧,帶他們去住的地方。”
林格以為,諾夫斯基安排的再怎么差,也得有個上有瓦片,下有地板的房間,哪怕簡陋一點也無所謂。
哪知道,這個人領著他們一直走,走到了修道院最后邊,靠近森林的地方,那有個孤零零的石房子,又矮又小,石頭還是黑漆漆的,沒窗戶,門框還漏風。
走進去之后,簡陋的讓人覺得喪心病狂。
一張爛木床,搖搖欲墜,上邊鋪著一層稻草,稻草上放著一張像是乞丐用的破棉絮。
床邊,還有一張只有三只腳的破桌子,桌子的第四只腳,用磚塊墊著。
桌面上,一個破油燈,一個黑乎乎,臟兮兮的碗,一個茶壺,僅此而已、
林格氣極而笑:“能不能弄兩個碗,我們有兩個人。”
諾夫斯基說道:“當然可以的,但必須先去院長申請。”
林格怪叫:“一個碗也需要向院長申請?”
“那是必須的,兩位,好好呆著吧,這地方,很多人想來還來不了,知道為什么嗎?”
林格覺得要崩潰了,問:“為什么?”
“以后你們就知道了,等你們住下來,你們會覺得這是你們的皇宮,好啦,我把院規給你們說一說,聽好了,一個字都必須給我記清楚,院長隨時檢查的,背不出院規,你會很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