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修女們的宿舍樓,與塔樓相比,年代的符號更加的明顯。
樓道中,陰沉暗澀。
林格正要上樓,腳步剛邁上第一階樓梯,樓道上的另一側的轉彎拐角處,傳來了沉重快速的腳步聲。
腳步引起的共振,林格估計,再強一點,這棟樓估計要報廢。
這不是女人應有的步伐。
林格將身形一閃,藏在樓梯的后邊,縱橫交錯的蜘蛛網,他也顧不上了。
他已經猜到下來的人是誰,幾個。
“西姆斯蘭,你確定要這么干?”
這是瓦列里問西姆斯蘭。
“當然,我們一個星期就能回來,就讓她在這里先呆著吧,這個發瘋的女人。”
兩人走的很急。
等他們走到門口,林格吐了吐因為樓梯震動而從樓梯板隙中掉到自己嘴里的灰塵,伸出小半個腦袋。
西姆斯蘭和瓦列里是背著裝備的,瓦列里的大刀綁在自己的背上。
他們要離開修道院。
林格悄悄的跟上去。
獵魔手直奔著馬廄而去,他們將馬牽出來,上馬,西姆斯蘭在修道院內就打馬飛奔,出了馬廄,向東,經過一排冷杉,五棵高聳的紅松,再走一條用長條石鋪成的斜坡,坡底,往左轉,就是大魔頭所在的樓房,修道院最漂亮的樓房,家具一大半都是來自意大利。
大魔頭因為林格的拒絕配合正惱火的站在窗前呼吸著讓她降火的冷空氣。
忽聽到密集的馬蹄聲,頓時大罵:“哪個沒屁股的混蛋,竟敢在修道院飆馬?”
西姆斯蘭恰好從她的窗前下方經過,右手一甩,一把飛刀飛過來,咚的一下,插在窗戶木框上。
大魔頭嚇得啊的驚叫一聲,嘭咚一聲,趕緊將窗戶關上。
“開門,老東西!”
西姆斯蘭極少罵人,老男人一聲不吭,默默的開門。
林格追到門口,問老男人洛夫斯基:他們去哪里?
洛夫斯基向自己的值班室走去,背對著林格說:“你為什么不自己去問呢?”
林格追的呼呼喘氣,擰開蓋子,提著酒瓶子就喝,喝了一大口,又想起這瓶酒是要跟狄安娜一起共度良宵的,他又把酒瓶子用木塞子塞住。
大魔頭下來了,帶著助理,手里抓著一支獵槍。
”人呢,剛才誰在修道院搗亂的,誰!“
”是西姆斯蘭,瓦列里也在,他們走了。“
大魔頭嗯哼一聲,立刻朝著門口跑。
林格笑笑,這個女人,無可救藥了。
他正想著走,大魔頭又噗噗噗的跑回來,她只穿著睡衣,拖鞋,跑動的時候,像只站不穩的企鵝。
”你為什么不攔著他們?“
大魔頭對林格顯然是相當責怪的。
”我能攔得住?他們騎著馬瘋狂的奔跑,我可不想被撞死,沒關系,狄安娜沒走。”
大魔頭將獵槍扔給助理,罵道:“我對狄安娜可沒什么興趣,她能值十萬賞金嗎,她除了臉蛋好看點,她一個戈比(俄羅斯貨幣最小面值,相當于一分錢)也值不了,我還得供她吃喝。”
林格不由得嘆氣:“沒腦子的女人,狄安娜在,西姆斯蘭能走多遠?”
大魔頭先是一愣,跟著轉怒為笑,她上前,拍拍林格的臉蛋:“我喜歡你,你太可愛了,嗯,這酒,怎么回事,你是想請我喝酒嗎?”
林格還沒說,大魔頭捂著兩條手臂:“冷死了,明天請我喝吧,晚安。”
林格收拾一下心情,又去找狄安娜。
數分鐘后,他站在狄安娜的門口,開始敲門。
里邊傳來了聲音:“誰啊?”
“我,修道院唯一的男修士。”
“滾,我要休息。”
林格又敲了幾下,狄安娜不理睬他,貝拉,修女貝拉將房門打開,她將半個身體放在門外,對著林格招招手。
林格走過去,這個年輕的,臉上有雀斑的女人,墊著腳尖在林格的耳邊說道:’狄安娜將那只狼怪打了,我看見了。“
大魔頭說,是西姆斯蘭打了狄安娜,現在貝拉說,是狄安娜打了西姆斯蘭。
”你怎么看見了,你看見狄安娜動手了?“
”我看見了狼怪的臉上有手指印。“
貝拉說完,還不停的點頭,證明自己說的是千真萬確的。
林格于是道:”太好奇不是好事,休息吧,貝拉修女。”
修女乖乖的關門。
林格在過道上傻站了一會,打開酒瓶子,咕咕咕的喝起來。
今夜注定是孤獨的,賞月去吧,對酒當歌,也是一番意境。
今晚的月亮,又圓又大,月光穿過樹梢,灑在修道院尖尖的屋頂上,斑斕朦朧,四周寂靜無聲。
林格提著酒瓶子,坐在修道院那座雕像基座的石塊上。
“英雄,干杯。'
林格用酒瓶子碰碰英雄手里的銅質長槍,當當當響。
”聽說是你修建了這座修道院,是不是?“
林格對著雕像問。
問完,他繼續喝。
遠處,有人走過來,是老男人洛夫斯基。
”喝一口?“
老男人接過酒瓶子,喝了一口,還給了林格。
”你在這里呆了多久了?“
”比你久,早點休息去吧,修士。“
老男人說完,駝著背兒,他得去巡查修道院,大魔頭給他加了一項任務,就從今晚開始,大魔頭說,土匪也許還會回來,必須防著點。
林格將酒喝完,有些飄。
他想睡會兒再回房間。
迷糊中,有人在踹他,睜眼一看,是狄安娜。
她的手里抓著一把劍。
她說:”跟我來。'
林格還在暈乎之中:“去哪里?”
”跟著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