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的游走虛空,在別院上空行走,這別院龐大堪比皇宮,但是里面的人卻并不多,顯得有些空曠,幽寂。
很快,蕭辰踏足了別院中一處演武場。
“喝!喝!”
一聲聲厲喝,在演武場上,兩道身影正在騰挪,劍氣縱橫,其中一人是中年,黑發,面目冷峻,手持一柄長劍,一招一式皆簡單,應付著和他對戰的一名年輕人。
這年輕人容貌和中年人有三分相肖,都是黑發黑瞳,黑眉如劍斜飛入鬢,顯得格外的英氣勃勃。
年輕人一手劍術,頗為凌厲,斗氣也有相對水準,只怕已經是高階劍師,但是面對中年人,他的劍缺乏一種殺伐之氣,每每就被中年人逼得不住回防,氣勢落在下風。
“氣勢,拿出氣勢!”
“跟你說過多少次,劍不是死物……”
“這一劍的精髓,你完全沒領悟!”
中年劍師喝斥著,顯然是在指導對方,兩個人都完全沒有發現,就在他們不遠處的演武場邊上,一個虛無的身影站在那里,目光閃動著看著兩個人。
一聲脆響,年輕人的劍被中年劍師挑飛到地上。
“父親。”
年輕人撓撓腦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頗為嚴厲的中年劍師。
“好了。”中年劍師冷厲的臉上恢復了一點溫和:“把劍撿起來吧,這次還是有些進步的,技巧也更加純熟了,有些東西是我苛求了,沒有經歷過真正戰斗廝殺,確實不是你在家里閉門修煉就能練出來的。”
年輕人跑去將劍撿回來,和中年劍師往場邊走去:“父親,我也想出外歷練啊,可是母親不許,我都二十多了,除了偶爾去奧本叔叔那里,還沒有獨自離開過天星城呢?要不你跟母親說說,讓我也外出磨礪一番……”
“咳……”中年人將手虛掩嘴巴,干咳了一聲。
“父親。”年輕人暗自翻了翻白眼,他是知道自家父親在外面是將軍,冷酷無比,大權在握,但在這家宅之中,卻是母親掌管一切,連父親也絲毫沒辦法。
“父親,當年大哥像我這歲數的時候,都已經是名震大陸了吧,為什么我就不行。”年輕人充滿著熱血和抱負。
中年劍師看著自己這個兒子,似乎又想起了當年那孤獨驕傲的身影。
如今,他的另一個兒子,又在何方?
那個讓他充滿后悔和驕傲的兒子……
他搖搖頭,朝身旁的年輕人道:“你大哥和你不一樣,他走的路,你走不了……歷練的事,我再找時間和你母親說說……”
年輕人落在后方,看著前方父親的背影,捏了捏拳頭,目光又望向遠處那聳立天際的雕像,有一絲熱切,有一絲羨慕,低聲道:“為什么大哥行,我就不行呢,總有一天,我也要讓父親看看,我蕭云也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蕭辰就在蕭云身后十米處,蕭云的一切舉止盡皆落在他眼里,他自失一笑,當年母親因為自己小時候的冷遇和磨難,對后來生的蕭云,再不想讓他走自己的老路,只想他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因此才取了“云”的名字。
不過,這種過度的保護,似乎起了“反”效果,并沒有壓制自己這位小弟的熱血。
真是單純的青春熱血啊!
蕭辰慨然一聲,顯出身來,淡淡喊了一聲:“蕭云。”
“啊,哦……”
正在充滿熱血的YY的蕭云,被人驚醒,立時有些緊張的像被人抓到偷吃的小孩般回過身來,看到站在他身后不遠的黑發青年,陡然一震,他充滿三分激動七分驚疑的道:“你,你是……”
“我是你哥!”蕭辰直截了當的說道。
“哥……我,大哥……”蕭云下意識的看向遠處聳立的雕像,又和眼前這黑發青年對照,他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蕭辰,記憶早就模糊了,反而長大后還是從天星城那座巨大的“蕭辰”雕像,知道自己這個充滿傳奇的大哥的容貌。
二十年的歲月,并未來蕭辰身上留下絲毫痕跡,只是氣息更加深不可測,雙眼如九幽一般漆黑,幽深,光是站在那里,就讓蕭云有種面對星空般浩瀚的感受。
“大哥,你,你,你回來了……”蕭云剛剛還在幻想自己要像大哥一樣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大哥就出現在了眼前,這如何不讓他心潮起伏,話都說不利索。
蕭辰平靜的走向蕭云,淡淡道:“剛回來,剛才看到你和父親在練劍了。”
蕭辰那種氣度,平靜的語調,使得蕭云根本無法去懷疑蕭辰的話,不由自主的就相信眼前的黑發年輕人就是他真正的大哥,消失了近二十年的大哥,他聽著他無數的傳奇故事長大,驅逐惡魔,拯救了整個東大陸的大哥。
從小,這個大哥,就是他心目深處的偶像,精神圖騰,心中幻想追趕的目標。
如今,就這么突然的,毫無征兆的,大哥就回來了,出現在他面前,我……我還沒有準備好啊……蕭云心中呻吟道。
蕭辰走到了蕭云的面前,手放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微微一笑道:“長得倒是和我一般高了。”
“哥……”蕭云囁喏著,在這位傳奇般的大哥面前,蕭云發現自己好像一個沒長大的娃娃一樣,連對視都做不到。
“精神起來,不是想要做大英雄嗎,這樣子可不行。”蕭辰語氣平淡,卻仿佛雷電一樣刺激蕭云的靈魂,讓他一個機靈,腰也不由自主挺直。
“哥……我,我就是說說。”蕭云撓撓腦袋,心里的秘密被發現,總是感覺尷尬,而且還是被自己倚為目標的大哥。
“只是說說嗎,我原本還想幫你一把,看來是不需要了。”蕭辰淡淡道。
蕭云的眼睛卻是猛的瞪大了,眼前這位是誰,不但是他大哥,更是整個東大陸的傳奇英雄,年僅二十多歲就登上東大陸第一強者寶座的存在,他心中無數次的幻想yy的精神圖騰。
現在大哥說要幫他……
“不,不,大哥……”蕭云連道:“我……我想變強,我想成為大哥這樣的英雄,我,我……”
蕭辰激動之下,語無倫次,臉都漲紅無比。
“那好。”蕭辰忽然伸出一指,點向蕭云的眉心。
就在蕭辰的手指觸到蕭云眉心的時候,轟!蕭云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虛無的環境,迎面一道無比耀眼的劍芒猛的劈下來,這一劍,無法形容,超越一切。
蕭云感覺自己連動都不能動,慘叫都不能發出,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無比可怕的一劍劈下……
靈魂都仿佛被這一劍斬成兩半,當蕭云清醒過來,渾身都濕透了,眼神更是充滿著恐懼。
“這是我凝聚的一點劍意真靈,我已經打入你的靈魂,以后,你可以根據我教你的手法,時時領悟,但是,每一次你開啟這點劍意真靈,就會遭到這次這般的劍意攻擊……你如果無法忍受,自然就不可能領悟,練與不練,全在你自己的選擇了。”
蕭辰緩緩說著,剛才他拍蕭云肩膀,就已經測出他體質更適合練劍,所以將這一點劍意真靈賜給蕭云,但是從來沒有天上掉下的餡餅,要想領悟這劍意,就必須忍受那種靈魂都被斬成兩半的可怕劍意攻擊,沒有強大的意志和堅持是無法成功的。
這也是蕭辰看出蕭云這種沒有歷經磨礪的劍師心靈上的缺陷,所以在這方面針對他加強。
若是蕭云無法堅持,不敢再面對這樣恐怖的劍意攻擊,自不必說,蕭辰也不會強求,就讓他在父母的庇護下一輩子無憂無慮當個普通人好了。
蕭云身子還在瑟瑟發抖,剛才那種靈魂都被斬成兩半的可怕感受讓他現在還心悸無比。
在聽到自家大哥的話后,他的眼神出現掙扎。
“好了,我要去見父親母親了,你自己考慮……”蕭辰已經將開啟劍意的法門打進蕭云腦海,沒有再多說什么,灑然離去,留下蕭云在原地天人交戰,這同樣是一個考驗。
穿過幾個回廊,在蕭辰的精神感應下,府邸中一切都無所遁形,所以他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庭院中,庭院內有一小湖,竹林半掩,一名穿著黃色華服的貴婦正坐在湖畔一座亭子里,幾名下人侍女伺候著,亭子中央的爐火上,熱水咕嘟咕嘟冒著白氣,剛才和蕭云練完劍的蕭夜也已經來到這亭子里,坐在那里和貴婦說這話,聲音不大。
蕭辰施施然穿過竹林,出現在亭子面前。
他沒有再遮掩自己身形,所以一出現,立刻引起了亭子中人的注意。
亭子里那貴婦,正端著一碗茶水,回身往來,當她的目光落在蕭辰身上——陽光正好穿過竹林,斑駁落在蕭辰的臉上,長身玉立的黑發青年靜靜站立,毫無煙火氣息,如同一幅充滿寫意的靜謐畫面。
哐當!
貴婦手中的上好瓷器茶杯掉落地面,碎成一瓣瓣,也打破了這竹林中的靜謐。(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