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這顧小侯爺怎么回事啊?我可聽說了,此番顧小軍侯每一次對南夏發起的進攻路線,皆被南夏事先做好準備反包抄,每一次防守,皆被南夏找到突破口將防線一一擊垮!你說這南夏若不是提前得知,怎能次次如此神機妙算!再加上,早在之前不是還有顧小侯爺和平國暗通的傳言嗎?怕是這小侯爺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否則怎會白白送了南夏數城!”
“話別說得太早,咱們北昭的領土,豈容這小小南夏肆意妄為!雖然說這顧小軍侯寒了北昭的心,但今早我可是親眼看到唐大統領率軍離京支援了,有作戰經驗更為豐富穩妥的唐大統領出手,相信定能很快重奪坲城等領土!”
“什么戰無不勝的小軍侯啊,不過就是踩著自家權勢上位的毛小子一個,他不過出征幾回,也就是過去大家把他吹噓過頭了!眼下才露出真面目罷了!”
“我看這位顧小侯爺到時還有何臉面回到京都面對百姓!面對陛下!”
湯面只吃了一點點,眼前隱隱發著黑,大概是體內的蠱毒要發作了。
阮淮起身結了賬,渾身冰冰涼涼的,雇了一輛馬車,回顧予棠的宅院。
馬車行駛得很緩慢,阮淮推開車窗,靜靜地望了出去。
這一日出奇的晴朗,大雪初霽,風也很輕,遠處高低起伏的樓臺有裊裊白煙,流星趕月般融進空中。
石道兩邊,蒙絡搖綴的樹木枝椏掛著要掉不掉的霧凇,風一吹,嘀嗒嘀嗒往下化成冰水。
阮淮看著看著,眼底的微茫愈發沉郁下去,她好像看到天空變成很奇怪的灰白色,陽光和雪水的味道怪異的混淆,鉆進鼻間。
再于是整個人左右搖擺,靈魂宛若被什么重重地拖拽著,要將她剝離本體。
阮淮難忍疼痛,回到宅院后便在顧予棠的房間里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過去了。
等再醒過來時,阮淮無端發起了高熱,渾身都燒得滾燙。
顧予棠留在府邸的下人按時過來清掃時發現了高熱不退的她,找來了大夫,又熬了藥,一等她醒來便把藥端進了屋。
阮淮喝過藥,也敷衍地吃了幾口東西,把府里的人遣退了。直到眼跟前沒人影晃著了,她才覺得稍稍好受少許,揣著兔子重新蒙被睡覺。
阮淮這么昏昏沉沉躺了兩天,精神頭仍沒有好轉,但在這一日,有人敲了外院的門。
阮淮趿拉了鞋子,慢吞吞起了身,出去開門。
門開的時候,沉閣站在門外,盯著狀態很差,幾乎可以用失魂落魄來形容的阮淮,皺起了眉頭。
但阮淮渾然不覺,抬眸看到是他來,也不講話,只是懶懶散散地徑自踱步回屋。
“阮淮,等唐大統領過幾日處理好坲城的事情,你也該暫避一下風頭,別在這待著了。免得到時……顧予棠找你算賬。”
進了屋,沉閣見阮淮又回到榻邊,懶懶地倚在榻背上,手里揣著垂耳兔絨白的小爪,閉著眼睛,一副沒怎么在聽他講話的模樣。
沉閣想了想,還是對她說出了這番話。